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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去杀人。他却让我去救人。
在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上,生活着一百个人,我要去保护他们,只要在六个月里,最后除我之外,能活一个人,都算我赢。
救人远比杀人艰难,尽管我每天盯着,每天也都会有人被杀,还有自相残杀的大呆子。
我呼吁大家团结友爱,还拿出自己和太宰因为不够团结友爱而分开的故事教育他们,但收效甚微。
最终我决定只保护里面的一个人。
那个人与太宰同龄,消瘦而俊美,有一头金灿灿的头发,总是坐在海边的树下,安静地听cd。
他似乎很喜欢那棵树,不与人说话,却会对着树说话,尽管永远不会得到回应。
“我老家有棵苹果树,比你这树好,一年四季都挂着大苹果。”
这一听就是我在吹牛逼,少年却回眸一笑,一笑万物生。
“那我倒很想见见呢。”
我们成了朋友,他教我很多东西,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好的东西,比如画画,比如跳舞和吟诗,写俳句。
不好的东西,比如抽烟,比如喝酒。
第一次喝酒用了富士山杯,酒液在杯中美得如同幻影,我尝到了苹果的味道,很是高兴,笑着问他是什么酒。
“白州威士忌。”他也笑,“这也是我的名字。”
少年和琴酒一样,以酒为名。
岛上每天都在死人,我和白州看习惯了,最后都能跨过尸体去放烟花,放完烟花再回来埋尸。
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终于只剩下我和白州两人。
岛上没有洪水猛兽,没有地震火山,本该是一座人间乐园。起初我只是怀疑,直到倒数第三个活人被杀,我才相信所有的人都丧命于白州的手上。
他没有任何辩解。
“你可以杀了我。”他对我说。
“杀了你,我就输给你们boss了。”我拒绝道,“我得保护你。”
“你不杀我,我也会死。”白州坦白了,“组织给我的最后一个命令,是让我自杀。”
“你有把柄在他们手上吗?”我问道。
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哥哥麦卡伦也在组织,但他能自保,我不担心……我只是想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好奇怪,那位老的不能再老的大人物,竭尽全力想活下去,而面前的少年,年纪轻轻就想赴死。
为了赌约胜利,我必须劝他放弃自杀。
我:“你还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子。”
白州:“可我遇到了你。”
我:“还有很多好吃的你没尝过。”
白州:“可我没有味觉。”
我:“你还没见到你哥哥给你找嫂子呢!”
白州:“可我哥哥不喜欢女孩子。”
无论我找什么理由,白州都有办法反驳我。
最后我想到了我最初和他搭话时提到的苹果树。
“苹果树!你还没见过我老家的苹果树!那上面的苹果好吃的要命。”
好不好吃只有太宰知道,但是没关系,反正白州没有味觉。
在提到苹果树的时候,少年总算露出了微笑:“津岛小姐,来成为我的hero吧。”
hero……
再次听到这个词,恍若隔世。
最初我就是想要成为英雄,才会在琴酒杀人时出来阻拦。
“可我上一次当hero时失败了。”没人乐意讨论失败的经历,我非常难为情。
白州说:“再试试吧,这次你一定能行。”
他决定违背组织的命令,放弃自杀,与我回到青森,以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
逃亡之路异常艰辛,也非常有趣,我见到了很多人和很多事,世界突然变得好大,白州鼓励我去和陌生人打招呼,和同龄人泡温泉。
我也会学他的习惯,在日落时分,朝着夕阳的方向挥手,说:“太阳大人,明天也要辛苦你了。”
这样的生活持续到回到故乡的那晚为止。
我出门买红豆年糕,回来时看到白州在我的苹果树上自杀了,地上摆着他为数不多的遗物:他每天都要听的cd以及写给我的信。
信被雪沁湿了,上面的“hero”一词模糊开,像是张扬舞爪的怪物。
我不想读下去。
十四岁这年,我与十五岁的太宰重逢在津轻的纷飞大雪里。
他烧掉了白州的尸体,也烧掉了那棵维持着我们与故乡联系的苹果树。
还是很遗憾,我没吃到过它结出的任何一只苹果。
买树前我费尽心思骗太宰的钱,买树时我背着树苗辛苦地走在路上,买树后我悉心栽培,捉虫浇水……
我积攒了那么多年的努力,终究只能交付给冬夜里一场离奇的大火。
我告诉太宰,我要留在黑衣组织,太宰打了个哈欠说知道了。他并不关心我的去处,他连自己都不关心。
boss很快要求我去做第二件事,开局依然是孤岛,百人。
这次不是救人,换成了杀人。
条件是我不能动手,要想办法让他们互相猜忌,自相残杀,这很容易,我只用一个月就完成了任务。
离岛的当天,我偶遇一群蚂蚁扛着食物,哼哧哼哧地搬回家。
我破坏了它们的队形,抢走了那块面包干,投向大海。
那一刻我意识到,我与最初并无区别。太宰和白州都希望我学普通人那样活着,但他们都失败了,我又做回了自己。
回忆到这里就差不多了,穷过,饿过,但与真正的痛苦相比,相差甚远。
关于我的异能力,也挺有趣。兄长的人间失格是无效化对方的异能,而我不仅能免疫一切物理伤害,在遇到异能力攻击时,还会反射回对方身上。
但我是主动技能。
所以有时候,我会故意去体验一下被攻击的感觉,证明自己是个活人。
一如此刻。
“津岛小姐!”苏格兰艰难地叫我,企图将我从噩梦中叫醒。
时机到了。
我睁开眼睛,看向梅塔的方向,发动了异能。
她的骄傲和不可一世定格在了那张漂亮的脸上,明显不对称了。
她也像所有的受害者那样,等待噩梦的降临。
人人都有噩梦,除婴儿无一幸免。
咚——
她跪在了地上。
“津岛小姐,快醒醒!”
鉴于之前的事,我也决定向苏格兰撒娇回去。
我闭上眼睛,喃喃道:“波本——”
“……”苏格兰微不可闻地叹息,然后将一只手递给我握住,“波本在这里。”
“琴酒!”我又开始闹了。
他又递上另一只手:“琴酒也在。”
哼哼。
重头戏来了,我要让他像我一样,为拿不出第三只手而苦恼。
得再说一个酒厂单身帅哥的名字。
……妈的,无。
这不可能!我那么大一个黑衣组织!
我在脑子里反复找寻了三遍,几次到嘴的名字都说不出口。
黑麦威士忌有女朋友,不可。
伏特加科恩太丑,不可。
“苏格兰!”
居然就只有这么一个选项,剩下都是歪瓜裂枣。
我落入了对方温暖的怀抱里,同样没有第三只手的苏格兰说:“你睁开眼睛,我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