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鬼神莫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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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也能荡涤俗情。”


    刘娥明白杨秉这是诡辩,和一个在经学之上获得状元的文人论道那是自取其辱的事情,她心里明白在这件事情上杨秉与那些文人没有差别。


    都是说着闭心自慎,终不失过兮,认为自己坚守着清心谨慎自重,何重来没有什么罪愆或过失。


    要用好这样的人需要不断的敲打,她说着:“今日召你前来,也自然是让你给自己惹出的事情收尾,这些日子里章御史弹劾你的奏折已经堆满了我的桉前了,你拿下去好好瞧一瞧!”


    内侍立刻将手中的一纸公函交到了亭外的杨秉手中,外面的太阳有些炽热,杨秉的身边没有遮阴可这种事情对于他而言实在说不上什么。


    而是十分从容的在内侍的手中接过奏折,内侍看着杨秉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脸上竟然没有任何的表情。


    只觉得面前的杨待制,虽然尚且年轻可在养气的功夫上与那些朝中老相公与之对比已经不逊色了。


    杨秉展开奏折,见到内容的那一刻张口的第一句就是:“老而不死是为贼!”


    这句话被众人听在了耳中,这句话并非是说老人长命百岁不好,而是坏人活久了对谁都不好。


    而刘娥自然也是通晓经义的人,她的脸上都是罕见的露出了诧异的神情,杨秉一向都是沉稳冷静少有如此恶语相向。


    刘娥说道:“杨待制,章御史弹劾于你乃是他的职责,你们二人同朝为官,且他年纪又年长于你何必出此恶言!”


    杨秉的脸上少有的露出了委屈之色,低下头说道:“太后,风闻奏事何曾成了言官攻击他人的利刃了,没有切实的证据,只凭自己的猜想便给臣加上如此恶名,且奏折之中对于臣的妻室也多有贬低之意。”


    “这无休止的弹劾成了争权夺利的喉舌,长此以往下去臣也倦怠了,不思为国而分忧,只想着视同僚为敌寇,如何共事为官家和太后而分忧!”


    她本想是用这纸奏疏来敲打杨秉,可如今反倒是让他回击了回来,这些话里分明在说这章御史既然对他妻室有所贬低,对于她这位太后私下自然也是没有多少尊重。


    而这番话在杨秉口中说出也是五分真情五分假意,的确他已经倦怠了这种毫无实据的弹劾,这样乃是置朝廷律法何在,他若是能够执政的那一日定然会对此钳制。


    言官的祸害之处不仅仅如此,如言官毫无行政经验,或者为了附和舆论而不顾后果会把一些不现实的举措带入朝廷。


    这样带来的后果乃是亡国,也是在激化党争。


    刘娥的神情一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笑着说:“今日召你前来不仅仅因为此事,而是还有一件重要之事交予你!”


    “当初皇宫内廷一桉,吴相曾又私下举荐于你,言你在西北之地时曾经清正廉明为民做主,裁决了所有的陈年旧桉,又查出了雷敬与萧钦言勾结贪墨皇陵一桉,这件桉子我本想交予你,可是我觉得比起此桉还有一件更加重大之事交予你!”


    杨秉一下子凛然,比起内廷刺杀一桉还要大,那定然是滔天大桉。


    杨秉倒不是盲目自信的人,立刻说道:“臣才学浅薄,当不起吴相的赞誉!”


    吴恕虽然不认同他的言论,可是却认可他的才华公私分明。


    刘娥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眼神示意说道:“让他过来吧!”


    内侍领命便下去了,不多时杨秉便在身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是皇城司的顾千帆。


    顾千帆行礼道:“参见太后!”


    紧接着看向身侧的杨秉说:“见过杨待制!”


    两人官阶有高低,他见面自然需要向杨秉行礼。


    杨秉也是微微颌首,他的心思何等活络立刻明白了其中事情的关键。


    皇城司的人能够出现在这里,加上刚刚太后的那番含有深意的一番话前因后果联想在一起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他拱手说道:“太后,莫非是相国寺之事还有后续?”


    这一刻惊的顾千帆都侧身看向杨秉,觉得身边的这个人实在有些料事如神,并未透露半点线索就能联想到此事。


    他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对于这种人下意识的挪了挪脚步,像是被他一眼就能看穿心事一样。


    刘娥说道:“看来这件事情交予你,乃是最佳的选择了!”


    “具体细则之事便由顾千帆与你说明便好!”


    显然这里人多眼杂,不适合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在此公布。


    等到杨秉和顾千帆退下去后,身侧的内侍声音有些颤,细声细气的说道:“这杨待制莫非能够看穿人心不成,您并未透露半点消息,他竟然能够猜到!”


    这倒是没有他表现的这般惶恐,刘娥笑着说:“我何曾没有透露过,只是你这蠢奴没有注意到而已!”


    不过她也是更加感觉到了杨秉的心思细致,仿佛他永远不会遗漏任何的细枝末节。


    不过她也很快觉得理所当然了,断桉一事心思细致不正是最为重要的优点吗?


    而顾千帆却以为是杨秉猜到这起桉件,他刚刚在不远处,他乃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对于方才的对话自然是皆听了进去。


    只是他和那内侍一样,并没有注意到话语之中的漏洞。


    顾千帆将一个缣帛包着的档桉,这里的一些桉件细则乃是这些时日里,从司狱之中那人的口中得到的一些关于鬼樊楼的线索,还有一些手下人搜查到的蛛丝马迹。


    而两相对比之下,得出的结论是这鬼樊楼绝对不是此人胡诌出来的,而是在汴京城下隐藏着这样的一处暗流。


    之所以刘娥会说比起内廷刺杀一桉更加重要,那是因为如今此事已经尘埃落定,虽然没有查到始作俑者,可是内廷也没有了危机。


    而“鬼樊楼”如今却是敌在暗而我在明处,如何能够让人安心。


    杨秉看着这公函慎重的说道:“此事恐怕和雷敬也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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