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天下一石,独占八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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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盼儿虽然对待杨秉情深,可也容不得他们之间的感情里容下另一个人。
听到对面的吴小娘的话,神情间有所触动可恍忽片刻又恢复了过来,低声道:“不过可惜这位小娘子一番深情全都错付了,在感情方面他就是一个榆木疙瘩!”
吴小娘没有说着什么,只是微微低头算是道别。
她向来就是一个温良内敛的性子从来不喜欢与人争,她自小便坚信的就是若是强求来的多是不长久,这是她自小在吴家生活这些年里得来的经验了。
而赵盼儿也随着女使出了大殿,吴小娘跪在庄严宝像的佛祖面前,双手合十闭目在心中喃喃道:“难道我与杨秉当真这一世没有缘份吗?可我心中却始终放不下执念,还望您能够指点信徒迷津!”
紧接着对着身边的桃夭说道:“以后莫要再胡说了,杨正言乃是清正的君子,这些话若是传了出去不仅仅坏了他的清名,也是坏了我的名声!”
身侧的桃夭立刻惶恐不安的安分的应是,显然她话出口之时没有想到这更深处,若真是坏了自家姑娘的名声,她可就罪过大了。
这个时代对于女子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声名了,尤其是这样高门大户的女子尤其看重。
虽然对于下人甚为宽厚可也并非处处优容,这些约束和教导下人的手段都是家中的大娘子亲自教导的。
……
如今进京赶考的士子,周祯如今已是第三次进京赶考了,他本有放弃科举之念,不过后来赵恒的拿番勉励也算是重拾斗志。
这京城樊楼便是这七十二正店之首,这里前来吃酒往来的客人可谓是人群熙攘。
周祯下了马车,与京中好友约在了这樊楼吃酒,周祯比起过去也是洒脱了许多,这几年里他四处游学,如今至汴京心中也是感慨颇多。
其中一名士子说道:“要我看来,到了汴京不来这樊楼吃酒,却是少了许多的滋味!”
这些士子多是与周祯年纪相若,如杨秉那样不满双十之龄能够进士及第而且还是进士科第一,已经不能称呼少年英才了,而是天生的读书种子了,多数都只是中上之资已是很难得了。
他们的年纪多是二十七八,家中都是有妻室甚至孩子都已经到了蒙学的年纪了。
他们出身士族,有了家室丝毫不影响他们外出求学,就连周祯也在前些年里与一位士族女子结了亲事。
而在这些人中唯独一人是一个例外,那便是苏州士子朱训了,朱家在苏州也是颇享盛名的,朱家的藏书楼贺云楼即使在整个大宋都是誉满天下。
人们常言苏州收藏甲天下,贺云楼收藏甲苏州。
如今这个时代书籍就是最为宝贵之物,做学问的必需品,士族能源源不断培养人才,跟有师资、家风、家训有关系,跟有藏书、藏品也很有关系。
朱训虽然是士族出身,相貌并不出众甚至是低于普通人平均线的水平。
身子矮小,面白过耳甚至唇不包齿,就是一个身材并不高,瘦瘦小小而且面色有些苍白,有些龅牙的模样。
可他却是一个颇具才华的人,不过却是偏才,他是金石专家,好雅乐精通音律,在苏州同样是音律大家,且心胸开阔虽然有些在意有人会对于他的容貌指指点点,但是却不会对此人生出报复之心来。
周祯交友向来不是一个颜控,他是一个看重才华之人,如欧阳旭和杨秉都是因为其才识方才相交甚密。
毕竟不论欧阳旭人品如何,他也是与杨秉同科进士的前三甲。
当然也有更深层的一个原因,那便是他们都是士族出身,如欧阳旭也只是家道中落的寒门子弟。
倒不是周祯结交好友看重他人家世,而是同处于同一个交际圈里。
听着众人的应和声,周祯却是瞧出了朱训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酒保将众人迎了进来,觥筹交错之间便是大谈理想与抱负了,此刻的他们怀有最真挚的报国热枕。
每一个未曾步入仕途的年轻士子,他们多少曾经都是一个怀有理想抱负的人。
一士子向周祯敬酒说道:“周兄,我听闻你与杨正言乃是挚交,当初听闻扬州的那篇《与师说》便是酒后所作,莫非杨文瑜当真如李太白那般才思如泉涌?”
周祯听到这个名字有一瞬间是恍忽的,两人当初同时进京赶考,如今他仍旧是赶考的士子,而对方已然是当今官家身边的近臣。
这些年里与杨秉的书信往来却是寥寥,多是兄长与对方书信不断,并不是因为地位而带来的关系疏远,而是他性子便是如此。
当初看着当初与自己共同从杭州来到汴京的人,却是飞到了极远之处心神还是有些落差感的。
不过他很快便镇定了精神,神情松弛笑着说道:“那我得谢灵运的那句天下文学之才一石,他杨文瑜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人共分一斗,不过这也只是一句笑言,我等进京赶考的士子若是无此等心胸,谈何在这天下读书人之中独占鳌头,蟾宫折桂!”
原本神情有些暗澹的朱训也举起酒杯说道:“是极,我等当有此心胸才是!”
能操琴,谙音律,善行草的他却是屡试不第,少年便成才的他,无疑这是对他最大的打击。
这番话也是对于他的一番激励,他颇为认同。
待宾客兴尽而归之时,周祯身上虽有酒气却也只是微醺状态,在下人的搀扶之下就要上了马车。
身后一个声音唤道:“周兄还请等等!”
等到宾客散尽方才道出所求之事这不是碍于颜面,而是顾及于对方的感受。
毕竟皆是兴致相投的好友,若是在堂上有事相求,那所求之人也不好当面拒绝。
周祯转过身,脸上挂着笑意温煦的说道:“怀仁有什么事情便说吧!刚刚在席间就瞧出了你怀有心事!”
朱训假作生气的说着:“原来你在这里故意候着我,我的心思倒是尽被周兄看穿了!”
不过脸上装出来的愠怒,一下子也就褪了下去向周祯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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