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江山之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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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站立在那里,面对太子的提问静静地答道:“大宋的群臣还有百姓便是江,官家和太子就是山!”


    这个时候赵恒说话了,他的目光落在了杨秉的身上,他那一身作为执掌太阿近三十载的君主威严的俯瞰而来。


    “天下兴亡多少事,青史悠悠多少载,凭你多了一些高头文章,经学史集,就妄谈国事,天下事?”


    语气之中的威严气势如风雷滚滚,还有饱含着轻蔑和嘲弄。


    “你在奏疏中妄谈尧舜禹,妄谈汉文帝,汉宣帝,汉武帝,还妄谈唐太宗,唐宪宗,还有本朝太祖!”


    “那朕问你,既然为君的是山,那么你告诉我如今这些圣主,明君如今还有哪座山头还在!”


    面对官家的诘问,杨秉神情坚定澹然答道:“回官家,都在!”


    “在哪里?”


    杨秉顿声道:“在史册里,在臣心里!”


    他的这句话如同银瓶乍破掷地有声,在这座大殿之中声音并不大,却是重重落在了一旁太子的心中。


    这一句话向是一记重锤砸在了上座的赵恒心中,坐在椅子上的他竟然踉跄了一下。


    身旁的太子想要近身搀扶,赵恒伸手示意不必。


    他看着杨秉说道:“看来在这东京是屈就了你,都说勐将必起于卒伍,宰相必发于州郡,那么你便不必留在东京了,过几日等吏部为你议出一个职务,便赶去上任吧!”


    杨秉作揖道:“臣谢恩!”


    显然赵恒没有什么想要与他说的,挥了一挥手立刻就有宦官来到他的身边,指引着他离开大殿。


    他迈出了这大殿的门槛,明白了这东京的繁华景象该到了落幕的时候了。


    当杨秉在宫人的指引下走出了拱辰门,身影一个身影小步跟了过来:“老师!”


    杨秉驻足脚步,转过身来竟然是从殿内出来的太子,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众宦官,显然是担心他伤到了。


    他来到了杨秉面前作揖正色道:“愿老师羁旅浩荡,早日回京!”


    杨秉作揖道:“太子殿下,多多保重身体!”


    一旁的内宦在一旁道:“杨修撰,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了,该离开了!”


    杨秉转身离开迈出了那道门槛,而身后的太子赵受益刚刚装出来的镇定此刻忍不住哭了出来。


    此行一别再见却不知到何时,他也将再也没有办法在夜色暗沉的时候,坐着宫里的马车去往老师的府中。


    可是如今这个结果对于他而言已是最好的结果,此生尚有相见之时。


    坐在马车之中的杨秉看着宫城的巍峨,看着街上的繁荣景象,对于如今的结果也没有一点后悔与惋惜。


    自己能够为这个世道的百姓做上一些实事,也是一件好事质本洁来还洁去,心中浩然无阴郁之气。


    马车停在了他府邸的门口,青荷与绿珠以及吴六都并不知晓杨秉今日会回府。


    绿珠也少了往日的活跃和跳脱,有时候即使刻意去隐瞒,也会从他人的口中所得知。


    杨秉当初在上疏谏言之时,便让吴六与绿珠和青荷一起回到杭州钱塘。


    可值此时机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都只愿意静静的候在这个院子里等待着他离开。


    神情有些低迷的绿珠正从堂中走了出来,而吴六则在中庭肆意的挥霍着满身气力。


    这一次他终究没有保护好郎君,他做不到挡在前面以命护他离开了。


    此刻突然听见门环敲响的声音,绿珠立刻被调动了情绪道:“是郎君回来了!”


    一旁的吴六也停下来了手中的动作,他乃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怎么会没有听见那铜环敲门的声音呢?


    他只是害怕希望再次成了失望而已,唯恐听的不真切。


    铜环敲击木门声再次响起,绿珠打开了门惊喜道:“郎君,你真的回来了!”


    杨秉这一身还是进宫时所穿的绯袍还有银鱼袋,所以绿珠一时没有激动的抱上去。


    吴六性格虽然木讷,可是瞧见了杨秉归来也是神色激动道:“郎君!”


    杨秉有些诧异道:“青荷呢?”


    绿珠答道:“青荷姐去了赵娘子的那边,想必过不了多久便要回府了!”


    她见到杨秉归来,激动的说得不停:“若是知道郎君归来,杜夫子还有袁先生,浊石先生一定会很开心的,这些日子已经登门了许多次,便是期盼着郎君已经平安回府了!”


    听到绿珠的话,杨秉问道:“那赵娘子,这些时日可有来过?”


    绿珠咯咯笑道:“赵娘子自然是来过,且每一日都未曾空缺过,想必过了会赵娘子便会和青荷一起回府!”


    显然杨秉的归府,让她的心情也轻松愉悦了些,这些日子里她的神经就像是一根紧绷的弦。


    ……


    “石兄,如今宫中已经传来了消息,杨秉已经出了宫!”


    张贤说起时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色,两人此刻正坐在东京最为繁华的酒楼之一矾楼。


    两人相对而坐,他笑着为对面之人斟酒脸上满是笑意。


    而对面之人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来,他只是坐在窗口看着外面人头攒动的人影道:“这世道上如杨秉这般人总是不容于世俗,因为这世道是浑浊的水,这江水泱泱他真的能够做到秉心而活吗?”


    张贤神情严肃道:“我曾经问过他这条道路如此艰难,难道你真的能够一直走下去吗?”


    对面之人摇晃着杯盏之中的酒水说道:“他如何说?”


    “他说这个世上存在简单易行的道路吗?”


    男子手上的动作了顿了下来,他缓缓放下了杯盏说道:“君子行路举步维艰,可我这种手段卑劣之人的前路是死路一条!”


    张贤皱眉道:“石兄为何如此悲观,对付非常之人还需非常之手段!”


    对面男子只是笑着恍若未闻,他乃是齐牧女婿石泉,对于萧钦言的一些手段多数决策都是出自他手。


    两人饮了许多对面的张贤已经有了些醉意,石泉举起酒盏高举道:“元安兄,你这个学生比起你更加的执拗,却比你更有决心与胆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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