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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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斟酌着回道:

    “左不过,这半年里一直都是这般情形。只是从月余前,爷让世子妃静养后,塑玉居就格外清净。”

    清净的那些下人们都几乎不去服侍了。

    陆晏攥了攥手里的文书,但上头的字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了。他到底还是起来了,出栖迟馆的时候,又飘起小雪,垂花门正要落锁,守门的见他来了,各个都诧异不已。

    塑玉居确实清净的很,才这个时辰,整个院子就黑漆漆的了,甚至院门处都没人看守。

    陆晏就这么长驱直入的进了小偏厅,穿过外稍间,立在寝屋门口的屏风外时,正听着里头白知夏低低的询问:

    “世子回来了么。”

    陆晏心慌了一下,忽然就有些胆怯,不太敢面对白知夏。

    屋里点着灯,陆晏隔着屏风依稀能看见白知夏正坐在小几旁,手里拿着本书,病中发髻松散的憔悴,却丝毫也没误了她绝好的容颜。

    屋里也忽就静下来了,因为主仆几个,也都看到了屏风上映照的身影。

    茯苓手里还端着药,正愣怔着,手里一轻,回头就见白知夏已经蹙着眉,小口小口把药吃了。

    豆蔻见状,接过药碗,就拉着茯苓一同出去了。到屏风外时,默不作声的与陆晏见了个礼。

    被发现了,更没有扭头就走的道理了。陆晏总算绕过屏风,将那臻首娥眉的女人,看了个仔细。

    上一次这样看她,还是在他提出想纳贺笺笺的那晚。

    她沉默不语,他看过去的时候,见到了她眼底的难过。

    白知夏这时候抬头,就与陆晏的目光撞在一处。四目交视,白知夏几乎是一瞬间就发现了,他今日的眼光,没有那么冷漠。

    这间寝屋,原本也属于他,但时至今日,他已经半年多未曾涉足过。

    倒真是件讽刺的事。

    白知夏病的不重,汤药下去没多大会儿,汗就发上来了。她没在小几上找见帕子,待要去找,一块帕子忽就递在眼前。她看了眼陆晏,不大习惯,想了想还是接过去了:

    “多谢。”

    她擦了擦汗,夫妻共处一室,倒叫她觉着不大自在,虽然这是她盼了半年多的事情,但想起他昨夜未回,或许是宿在风南巷,就觉着恶心的很。

    陆晏见她低头不做声,就在小几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了。另一支一直在袖子里隐着的手伸出来,里头还捏着一沓文书。

    他就坐在她旁边看起来。

    人发热的时候难免觉着干渴,方才那一碗药也让她嘴里发苦,白知夏正要撑着酸软的身子去倒水,就听指尖叩在小几上轻微的声响,转头看过去,小几上正摆着一盏冒着热气的水。

    白知夏蹙眉,陆晏今夜殷勤的有些反常。

    她慢慢喝了几口水,顺眼看陆晏,见他对着膝头的文书不知在想什么,食指在文书上描画着,她转回眼,瞥了瞥身后的妆奁。

    陆晏眼前一暗,他顺手接过就在文书上做了批注,等写完了才发现,竟是画眉用的石黛。原本就剩了小半截,他写了不少字,这会儿已经快秃了。

    “我明日,买支新的给你。”

    白知夏没应声,身子朝烛台那边倾斜着,正在看书。

    “既病着,早些歇着吧,书多早晚都能看。”

    陆晏劝她,但夫妻间早已习惯漠然,忽然这样反倒显得格格不入,仿佛谁都不习惯。

    白知夏直了直身子,也不知这话到底听进去没。

    幸好,正这时候,外头鹿鸣的声音低低的传进来。

    “爷还没吃晚膳呢。”

    没人理他,他又道:

    “爷这两日忙的脚不沾尘,昨儿还出了一趟城,傍晚才回来,那堆积如山的公务,也就喝了一口茶。”

    白知夏愣怔着,陆晏昨日出城了?

    陆晏看白知夏神情,就知道她误会了些什么。

    “我昨日,在京郊见了位郎中。”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白知夏忽就觉着浑身战栗,顿时血往上涌。

    她看向陆晏,陆晏却已起身出去了。

    所以陆晏今夜的反常是有原因的,他知道真相了。

    白知夏忽然觉着心跳的很慌,她攥着衣襟,心酸的感觉逃窜般的蔓延,让她想哭。

    外稍间里,陆晏忽然咳嗽了两声:

    “请宋先生来。”

    鹿鸣应声去了,豆蔻看陆晏:

    “爷,要备些什么吃食?”

    “不必忙了,你们进去伺候世子妃先歇下吧。”

    豆蔻与茯苓进屋服侍白知夏,但白知夏心潮翻涌,原本服了药稍稍有些的困倦也清扫一空,哪怕躺在床上,帐子也垂下了,还是睁着一双眼睛,分不清真假的胡思乱想。

    宋先生来了,外稍间就有低低的说话声传进屋来。

    “从脉象看,世子并无大碍,许是近来劳累,多歇歇就好了。”

    “多谢宋先生费心。”

    “不敢,不敢,本就是小人分内之事。”

    宋先生要走的时候,陆晏忽问道:

    “先生到王府几何了?”

    “哎呦,细算起来,小人在西边域时就在军中效命,得王爷垂青,回京也准许小人跟随。”

    “嗯,也有快十年了。”

    宋先生笑了笑,笑容里还有几分浅浅的得意。

    这王府上下,他也算是个得脸的人。

    “我很敬重先生,这么多年为王府辛劳。但有一件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想要请教先生。”

    “世子这话折煞了,世子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就是了。”

    陆晏嘴角忽带出些微笑意,只是很冷:

    “我很想知道,先生不为世子妃看诊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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