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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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自菲薄了。”

    听了鸾音的这番话，霍闻的眸光一凝，准噶尔之战军中皇子阿哥并不在少数，随身携带的宫女嬷嬷他们也见过不少。紫禁城里娇养着的女眷，即使只是服侍的奴婢，也难耐受大漠风沙的摧折。见到他们这些大营的军士，虽然少有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但也大多心存恐惧敬而远之，想鸾音这样从容镇定还能侃侃而谈的实在稀少。

    小兵却乐呵呵地赞到，“想不到你一个远在京城的小宫女竟然能说出……说出这样有道理的话来。鸾音姑娘，你牵着这小马儿可是寻不到马厩草料？咱们军中所有马匹的草料都在大营的西北角管着呢，你走反方向了。”

    鸾音紧了紧握着红枣马缰绳的手，面上露出几分局促，小声说，“多谢小兄弟，但我并非想寻找草料，只是想找个地方练练马术。”

    “你不会骑马？”小兵瞪大了眼睛，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这话不妥，挠着脑袋找补到，“呃——呃，你以前都在皇宫里头住大屋子的嘛，不会骑马也很应该。马术不难的，你若是想学，我们几个弟兄尽可以教你，保证三天就能飞驰大漠了！”

    鸾音被小兵这一番“豪言壮语”逗笑了，连忙拒绝道：“不敢因我一人耽误了将军和你们的正事，我学骑马并不为上战场，自己摸索着玩玩就成了。”

    “王智，回来，出发。”霍闻叫住了还想热情邀约的小兵，坐在马上向着鸾音微微一颔首，“姑娘，告辞。”旋即扬鞭策马，向着远方驰去。

    小兵王智也赶紧跟着上马，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问道：“将军，你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说走就走！”

    “还不走让你留在那儿和人家姑娘谈到太阳落山么？”霍闻声音冰冷。

    “害，我看王智这小子是被美人迷了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咯！”另一个小兵笑着揶揄。

    “张万山，你别说瞎说，人家是紫禁城里出来的金贵人，我还没昏头成那样。只是咱们将军现在被分在四阿哥麾下，和他身边的人多多打好关系总没坏处，往后说不得还能得其庇佑一二呢。”

    “你小子头脑灵光啊，四阿哥慧眼识珠，真傍上了他咱们将军也不用再像之前一样，在西北苦熬几年，次次都被那些纨绔顶替了战功。”

    “我一身荣辱都是实打实的战功，不稀罕皇亲国戚的庇佑。四阿哥能拿出那样一张战功统计图表，也不是乐于得他人依附，结党营私之人。往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霍闻肃着脸色，声音更是寒凉如冰，王智和张万山知道这回将军是真生气了，立马老老实实地低头答应。

    却说鸾音，牵着今早才被苏培盛交到自己手里的“生辰礼物”，站在原地却犯了难。小红马是血统纯正的伊犁马，结构匀称，眼大眸明，如今才不过半岁，远比不上成年马匹高大威武。但是对于鸾音的来说，即使是小马，高高的马背依然难以触及，几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没上马走上几步，倒是在雪地里摔了几个大马趴。

    鸾音牵着小红马，两双水润的大眼睛直直相望，小红马不知道这位新主人把自己牵出来溜达了快一个时辰，怎么还不坐上自己的脊背，但是性格温顺的马匹即使十分渴望在雪原上飞驰，也只是低下脑袋用蹄子在雪地上刨着坑表达自己的不满。

    “算了，今日还不容易见上了霍小将军，估计是把学会骑马的好运气也用完了，咱们还是先打道回府吧。”鸾音心虚地避开小红马渴望的双眸，在它脑袋上揉了一揉，就要往回走。

    忽然远方一阵马蹄声传来，鸾音抬头一看，白色的汗血宝马身形流畅，肌肉矫健，唯有额间一点黑色，正是四阿哥胤禛的爱马追云。

    四阿哥骑在马上，一身冰冷的钢铁甲胄将斯文俊秀的脸庞也衬托出几分肃杀的冷冽。

    鸾音见到他，心头一跳，连忙低下头，那个夜晚之后四阿哥紧接着就因为粮草分配的大事忙得脚不沾地，连小红马都是让苏培盛送来的。也不知是认为堂堂皇子阿哥，只不过是酒后拉了一下贴身宫女的手，这样的芝麻小事全然不用在意，还是已经忘了自己当日醉酒之后的孟浪举动。

    但是鸾音却没忘，只是看到四阿哥那双熟悉的眼眸，就觉得掌心已然是酥麻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