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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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频繁也来去随意,前一晚还淅沥不停,翌日便乌云散去,艳阳高升,吃了药,散了邪火,又用了热粥流暖胃腹,加之安若自己本身故意蒙被发汗,早起时额间一片温凉,嗡鸣沉重彻底不见,身上也见轻透,已然症状消除,人见大好。
安若没有急着起身,清明双眼看着被她要求不落床帐,正对床榻屏风旁的衣饰架上,那枚静静垂着的碧玺玉扣。
她想要尽快恢复身体,便强迫自己不去多想,但此刻所有昏沉迷茫散去,昨晚一切便清晰浮现眼前。
病发时她神志不清,但事后舌根发痛,唇瓣胀麻,以及萦绕在鼻间脑海的清冽雅香,足够让她回忆起那时发生的越线之事。
包括后来他举止自然的与她牵手,揽抱,探温,看似温柔实则强势的关怀,这些动作便是放在现代,对一个不算熟悉的人来做,也已算是过界,更何况是在这个男女有别极重男女大防的古代。
还有玉扣,从他身上取下,便就是贴身之物,如此轻易,轻便的送给她,用这里的话来说,那就是私相授受了。
安若深吸口气,缓缓坐起身,冷静的目光一直放在玉扣上不曾晃动,
还有名字,从什么时候起,他没有再叫过她姑娘,而是以一个亲昵的你相称,这一切一切,都明明白白的昭示着,他跨过了疏离界限,将她视作了所有物。
其实这并不稀奇,一男一女同车而行,本来就是在触碰暧昧边线,只要一方有心,生疏就可以变作熟稔,亲昵,
而在这里,她一个孤身女子,坐他的车,承他的惠,就已经在变相的依附他,给了他可以掌控她,左右她的机会。
安若不是什么也不懂的无知少女,她屡遭磨难,比世上许多人见过阳光照不到的阴暗之面,不论当时与他同行是否是自愿,眼下这般境况,是在她的预料防备,也是最坏,最不愿看到的。
只是她没有选择,也犹抱侥幸,借他的势,注意着分寸保持疏离之距,妄想要一路顺利抵达元京,再与他分道扬镳。
但这一场病,打破了他们薄弱的界限,让事情变得糟糕棘手,所以便要在事情未再变得更加不可控之前,快速利落的截止。
不能再与他同路了,就算路上不会发生什么,但以他昨夜不觉展露出的强势,以及这个将女子视为所有物的时代行风,哪怕现在的她毒瘾缠身,形容狼狈,只怕到了元京,她也会被他当做所属带回家中。
至于她曾说给他听的未婚夫之言,他根本不信,便连她说的身份他也是不信,或是无关紧要。
这一场病,来的不是时候,也是时候。
元京也许无法说是他的地盘,但对一个孤身无靠的女子来说,他就是座难以搬开的大山,虽然昨夜有些暧昧,但还没有挑明,她现在有病在身,不能赶路,而他身为钦差重任在身,不可能长久停留在外,
现在,就是分开的最好时机。
“右姑娘体质极好,今日已大有好转,但你药瘾缠身,所承之苦自要比寻常风寒要重些,药还要再喝上两日,若能用的下饭,还是多用些为好。”
陈呈收起脉丝,看向旁坐明显可见纤瘦,却身姿纤挺,神色从容,眉目平静的女子,温和的眼中不掩钦叹:“姑娘断瘾至今已有七日,却仍神智清明,风姿如常,姑娘心志毅力之坚,委实罕见。最煎熬之期即将渡过,以姑娘的心性,想来再有一月,便可以戒断药瘾,届时只要好好调养定可以恢复如初。”
“姑娘的病不宜见风,但也并非不能见风,只要时辰得当衣衫妥当也无大碍,而养病除药要对症,心情亦是其中之重,姑娘若寻得能使你心旷神宜之物,也是大有裨益。”
陈呈本不必与她如此多话宽慰,但对这个女子他确实是实实在在的由衷心佩,戒断之难,难如登天,戒断之痛,生不如死,
而病时人的心志最为脆弱,戒断药瘾又是全凭意志对抗,如昨夜她突发急症,他甚至已料到她会因此崩溃失态,前功尽弃,
在那样的情况之下,就算她如其他瘾君子一样形容狼狈疯癫无状,也是情有可原值得理解,可在那样已经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她竟还能控制自己不发疯,不失态,这般风骨,实在由不得人不敬重。
是以,他自是愿意看到,帮助这样的心性高贵之人,重回光明。
安若点点头,身体是一切的本钱,她自然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快点恢复,
“陈大夫,您手边可有能使人闻之神清气爽的药膏?或是能否调配,类似原大人衣衫上那种熏香?”
那个香气空旷,悠远,如春风,如落雪,安静,却不叫人忽视,与清凉油的功效类似,但又比那个气味高雅,温醇,不刺鼻,不辛辣。
昨晚虽然头中昏沉,但那瞬间让她神智清明的气味至今仍然记忆犹新。她倒不是想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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