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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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如何,可服软了?”

    “不曾,”

    “不曾?我看她就是欠收拾!娘知道你老大不小好容易得了个媳妇舍不得动手,但这女人就不能惯着,你看你前两日对她多好,还不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既然到了咱们家,那就是咱石家的媳妇!个来路不明的小妮子给她吃喝给她屋住,她就该对咱感恩戴德当牛做马!既然她这么不识抬举,那堂也不用拜了,今晚就直接洞房!这女人一上了炕,她就知道服了软了!”

    “可是,娘”

    “有什么可是的,你不想抱媳妇?不想生个大胖小子?这妮子细皮嫩肉说不定还是个娇小姐,只要你俩成了事,再傲的凤她也得落地成鸡!再一个你要是不赶紧收了房,指不定咱村子里的光棍头闻着腥就先摸进来把人给沾了!山子你听娘的话,娘还能害你不成?把饭给我,今儿就继续饿着她,省得她晚上不让你近身。趁着天儿还早,你去东下头打点儿酒来今儿晚上高兴高兴!”

    安若侧躺在没铺没盖的木板床上,半个身子已经压得钝痛麻木,胸中怒火焚烧,气息粗重,黑亮逼人的双眼携着强烈的恨意盯着紧锁的门扉,若目光能化刃,此刻那门外母子定早被万箭穿心!

    可她手脚被绑,嘴上被封,连唾骂都不能。更甚至,她还要极力克制着不发出动静惹来注意,他们已经说的分明,今夜绝不会放过自己,也就是说,她只剩下最多半天时间脱身。

    她万般谨慎想方设法逃出了传销窝点,一脚跨越时空从山上跌落大难不死,也没断手断脚,困苦磨难生死险状她都挣了出来,绝不能折在这两个黑心畜生手里!

    一轻一重的脚步声逐渐不见,安若猛地闭了闭眼唰地睁开,她被石山从山中带回已有三日,多少也摸出这母子俩的习性,

    石山腿有缺陷,速度比常人慢一倍不止,去村东打酒一来一回至少大半个小时,他那个黑心的娘好吃懒惰,自己被绑了手脚锁在门内,她绝没那个无私之心,牺牲午睡时间来目不错眼的盯着自己。

    只可惜昨日惊闻要被按头成亲,纵然她本就有所提防假作犹豫拖延,可还是叫石家母子看出端倪,竟直接撕开假面将她绑了,还饿了一日,不,应该说自被骗回来的第一日起他们就有意不让她饱腹,不轨之心早有征兆。

    她现在身上虽没重伤,但轻伤不少,没有良药短短两三日也不可能恢复,在母子二人看来,她不清楚村子出路,有伤在身,又饿了一天没了力气,即便再不情愿,也没有任何可以反抗逃走的能力。

    安若深吸口气,艰难的挪动身体,这屋子没有窗户,没有桌椅,更没有任何可用的工具,空荡的只有她身下这张木板床。但现在的处境没有她挑三拣四的余地,跟只有一张垫子多人争睡的传销窝比起来,能有床就够了,

    被带回来时她观察过,石家一共三间屋子,院子也只有不足十平米,石山的脚步已经听不见,但刚才有当啷声响起,应该是院门落了锁,他娘没有出门,听声音是回了屋,她的机会只有现在。

    安若想过在洞房前虚与委蛇趁机动手脱身,可她不愿意对要毁了自己的人伏低做小,更不愿意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她不敢等,也不敢赌石山明知自己不愿或许会给自己松绑的那一丁点可能,他若是心有良善恻隐,就不会面上犹豫,手上没有半分踌躇的将她捆绑至今。

    唯一庆幸的是她才从传销窝逃出就毫无征兆突然穿越,精神身体都还处在十分戒备警惕的状态,即便当时石山一脸憨厚不善言辞,看起来极为朴实善良,她也留心将一路景物谨慎看在眼中,

    别说她不知道村里的出口在哪,就算她知道,从他们母子二人口中所说情况来看,她要是孤身行走村中,恐怕才是羊入狼群。

    所以,她只能从山上跑,哪怕山中有野兽,也比面对畜牲不如的东西强!

    安若侧躺着用力蜷缩双腿,忍着身体被拉扯的淤伤疼痛,双脚脚尖极力向后够到双手,一点一点将长久不得舒展而僵硬疼痛的身体蜷缩,再蜷缩,

    不知试了多少次,又失败了多少次,当双脚脚背终于从被绑在背后的双手中穿过去时,她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

    但她不能歇,更不能停,继续用力向后弯折着上身,尽量让手臂再向下些,不能伸直的双腿磨着骨肉一点一点蹭着手腕向下蹬,肩膀紧的像要被拽掉,手腕内侧已被磨破,绵绵密密火辣辣的疼,额头上大滴的汗珠啪啪掉落。

    安若眉头紧皱,脸色通红,紧咬着颊边粗布,黑亮的眼眸中灼灼坚毅,她深吸口气忽然翻过身,无从保护的下巴咚的声磕到床板上,整个人以极其痛苦的姿势蜷趴着,

    下颌刺痛尖锐,逐渐黏腻,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偏过头,双肩下压抵在床板着力,极轻极轻的深吸几次后,膝盖猛地用力,小腿蹬直,双臂剧痛的瞬间,眼前猛地一黑,脑中轰鸣,

    紧咬着的牙关内泄出一声短促痛哼,全身的骨肉都在痛,但这痛没有她挣脱被缚的困境的惊喜强!

    强烈的酸意袭上鼻根眼眶,安若咬着粗布压着声息用鼻子喘气,手臂已经完全使不上力,就用双腿将身体撑起来,翻身坐在床上后,膝盖顶起疼痛无力不停颤抖的手递到嘴边,手指已经完全使不上力,就低下头将勒着口颊的粗布送到手上,手指勾着粗布用力向下拽。

    安若已经分不清是身子疼,下巴疼,还是破了皮肉被反勒发白的手疼,只是口中重获自由时,她已经疼得浑身止不住的发抖,浑如水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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