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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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怎么在这…”

    聂倏低腰扶着他，橘色的灯火印在这人脸上，轮廓流畅的线条，和眼尾下的一点黑痣，比梦境更加真实，宁沅很快分清自己不是在做梦。

    “陛下不记得一早说过什么吗？”

    见人醒了，聂倏松开了手。宁沅保持警惕的身子在距离拉开后得以稍微放松。

    他艰难的坐起身，又往床的后面退了退，“朕记得。”

    他记得，让此人想好恩赐后随时来找自己。

    嗓音嘶哑，宁沅抿了抿干裂的唇角，觉得有些口渴。他望了眼不远的茶盏，又看了眼身前的聂倏，手指蜷缩着，到底没敢乱动。

    “渴了？”，这话是聂倏问的。

    宁沅也不知这人怎么看出自己口渴的，他坐着没答话，聂倏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清茶，直接递到了唇边。

    温热的茶香浸在鼻尖。

    “……”，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宁沅伸手接过，两人指尖微微擦过。他下意识的避开，小心翼翼的捧住了茶杯。

    没发出任何动静，乖顺的就像只兔子，宁沅抿着茶水，喝茶的余间，小声的问，“你、你想好要什么了吗？”

    烛火肆意落下，蓬松的头发下是一张乖巧的脸。聂倏目光停留，淡漠的开口，“没有。”

    “嗯？”，宁沅被这话弄的咳了几声，眼角硬生生咳出层水雾，微微发起红。

    怎么会没想好？

    书中聂倏应该在冬猎求得恩赐，再之后，便是此人与北阳国暗中取得联系，逐渐开始复仇才对。

    宁沅又确认的问了一次，“真的没想好？”

    “嗯。”

    “……”

    宁沅：“要不你再仔细想想？”

    聂倏微挑了下眉，拿过了他手里的茶杯在指间把玩，直白的和少年对视，“陛下急什么？”

    “没……”

    宁沅掩饰的咳了几声，聂倏既不说，他也不好追着人强迫的问，不然就显得自己行径怪异。

    “还要喝吗？”，聂倏问。

    宁沅摇了摇头，嗓子的燥意好了许多，倒没再觉得那么难受。

    只是话毕，聂倏却还没走，而且完全没走的意思。

    这人坐在床边，手垂在膝盖前，放下茶杯后又开始玩起自己的玉扳指。

    骨节分明的指节，圆滑的指尖，在烛火中把玩着白玉做的扳指，透着赏心悦目的好看。

    “朕要睡了、”，宁沅小声道，觉得自己应该说的够明白，奈何聂倏还是不为所动。

    “陛下睡便是。”

    “夜色已深，美人不回去吗？”，宁沅提醒。

    “我陪着陛下。”

    “……”

    为什么陪着？

    宁沅一时搞不懂这人在想什么，略微僵持了会，他只能闷着被子躺在了床上。

    用背对着聂倏是他最后的一点倔强，宁沅紧了紧被褥侧过了身，像只笨拙的蝉蛹扭了扭身子，闭着眼强迫自己睡觉。

    聂倏视线落在裹成球的小皇帝身上，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显的笑。

    夜色寂静，少年的呼吸声渐渐平静下来。这次似乎没再做噩梦，小皇帝睡得极其安稳。

    守到近乎天亮，聂倏双手交叠，终于站起身离开了帐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