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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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清透眸子里倒映着一个他。

    渠顿想到的却是那晚,那颗醴艳的红痣,在那人的左眉眉梢处缀着。一双通红清亮的眼,像极了草原上带露盛放的狼毒花。

    “从前未曾细察,如今却发觉,有种难言的好看。”渠顿喃喃道,放下手时,把他嘴角漏出的一滴汤药轻轻刮去,“草原的汉子从不会叫苦,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连喝药都怕苦的男人。”

    齐遁把碗放在桌上,伤神道:“我自是比不得你们草原人,勇猛无畏,这两年遭受大家的冷眼,有苦难言。如今,为了两邦交好,主动来帮你们交涉,竟被自己人误会是奸细,我心里比这药,更苦。”

    两年前他离开边关前往草原寻找珍贵的药材,遭遇狼群袭击,还好遇到前来边界探查的渠顿,把他带回营地。齐遁为报答这份救命恩情,留在草原上,教匈奴人识大祺字,说大祺语,教他们医术。

    “你是匈奴的功臣,我们不是大祺人,不会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渠顿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只要你一直待在匈奴。”

    “我还能去哪?”齐遁仰头看他,神色好不可怜,“我只有你了,渠顿。”

    “之前你说,打你的那个人,你不认识。现在呢?有想出是谁吗?”渠顿问。他之前听闻齐遁父母俱亡,举目无亲,可突然冒出一个人,死死抓着他打,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明显牵扯颇深。一想到这个,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漠色。

    齐遁立刻抓紧了他的手臂,无辜而急切地解释道:“我从未见过那个人,想来是月黑风高,他认错了人,我真不知他是何人。”

    渠顿脸上的肌肉动了动,露出一个极浅的笑:“齐遁,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我知你们不信我。”齐遁低头扯出一个苦笑,露出细长的后颈,手指在他的手背上摩挲,“可我知只有你待我最好。不论是当初你在击退狼群救我,后来面对族人的言语不逊挺身相护,还是那日的仗义出手,这些我都铭记在心。渠顿,我一直把你当好兄弟看待,是这个世上最亲的哥哥。”

    渠顿衔着浅笑,眼里的漠然被笑意掩过,“我也当你是好兄弟。明日崔将军的宴会,还得靠弟弟你。”

    “宴会?”

    “大祺新换镇守胡州的将军举办宴会,请了我们所有人过去,这是一个能了解那个将军品性的重要时刻,我大祺话讲不好,他们弯弯绕绕多,到时需要你的帮助。”说到这里,他这才想起他身上的伤,关心问:“你的病怎么样了,好全了吗?”

    齐遁脸上渐渐泛起红晕,闻言捂着胸口道:“隐隐还有些痛意,但你放心,明日,我可以随你去。”

    渠顿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含着内劲往下压,“我可以把我的后背交给你吗,我的弟弟?”

    眼前站着的人在自己身上落下大片阴影,那双眼睛,让人有种无所遁逃的感觉,齐遁几乎承受不住他的目光。强按下心里的慌乱,神色尽量与平常无异,郑重道:“我心所想,皆是为你,我会向渠顿哥你证明,我是可信任之人。”

    渠顿的脸色放霁,语气释怀,“是我胡思乱想了,咱们两年来一同进退,亦师亦友,不该怀疑你,你别介意。上次突然出现的那个人,我会去查一查,保证不会威胁到你。”

    “谢谢渠顿哥。”齐遁绽放出一个笑容,渠顿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院子。

    齐遁看着他雄壮伟岸的背影,有种异样的感觉在心里流淌。

    自己终于能帮到渠顿了,而不是一个在他庇护下只会添乱的人。

    夜幕如砚,浓云如墨,静夜无风,压抑得人心头喘不过气来。

    渠顿打开房门时,只觉得一股清风,吹进了心里。

    齐遁站在房门外,抬眼见到他脸上的微愕,莞尔一笑,把手中的酒壶举到眼前。

    “好久没有在一起喝匈奴的烈酒了,今夜咱们尽兴喝,如何?”

    “你伤不是还未全好?”渠顿挑眉。

    齐遁推他进屋,微微带了拖音,“别这么扫兴呀,大祺宴会讲究许多规矩,我向别人请教了好久,生怕自己明日会出丑,找你温习温习。”

    “你一个大祺人,竟然也不知道?”

    他特地找来,是担心自己明天也在大祺官员面前丢脸?想到这个,渠顿心底的怀疑被一丝暖意压下。

    即使不太需要这些所谓规矩。

    齐遁走到桌前,打开酒壶,把茶碗作酒杯,倒了两杯酒,闻言顿了一下,面露一分郁色,“我只是一个平头百姓,哪有机会去结识贵人们。”

    几不可查的脚步声逐渐靠近,齐遁两手端着酒杯转身,没料到渠顿站在身后,一惊,把手里杯中酒洒了。

    “你怎如此靠近我。”齐遁洒了一手的酒,胸前的衣襟也湿了。

    齐遁手抖了抖指尖滴下的酒。烛光下的那只手,几近透光,比指尖的酒滴还晶莹,“如此好的酒,偏让你浪费了。”说着,把手指伸进嘴里,细细吮吸。

    渠顿的眼比房外的夜色还沉,闭了闭眼,拿过桌上的酒壶,囫囵喝了一大口。

    “这么晚,你找我……”渠顿方抬眼问他有甚事,却见齐遁把手从嘴里拿出来,手指在烛光下笼罩了一层荡漾的水渍,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

    他抓着那两根滑腻的手指,几乎与他贴近,嘴里带出的暖气拂过齐遁的鬓角和耳边,“味道如何?我也想尝尝。”

    齐遁的腰抵在身后的桌上,上身微微后仰,缓慢地眨了下眼,似在回味,尔后低声道:“太烈,有些醉人。”

    渠顿的手攀上他身前衣襟的一小片酒渍处,道:“这么湿,快脱了,别着凉。”

    “你的衣裳予我太大了。”齐遁扯扯领子,似乎有些难受,领口越来越歪斜,“瞧着不太湿,还是别换了。”

    “无妨。”渠顿喉头动了动,飞快地探向腰带,手一用力,直接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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