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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绀黛修娥眉,桃粉饰玉肌,纤腰微步,皓腕轻纱。当瑶章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黄草秋风中的漠北立刻多了一抹动人的亮色。瑶章高傲地抬起下巴,对在场之人不屑一顾,径直走进了莫继为他们安排好的驿馆。只有温珣知道,下马车时,瑶章扶着他的手时,有多颤抖。
他亲手将她送上了这条路。
但如果不是她,还会有别人,比如前世的敏康公主。她何其无辜,只因长得与瑶章相似,没有瑶章的命,却被逼上这条路。如今她被划破了脸,算不算塞翁失马?
“大人,莫将军呢?”温珣环视一圈,问站在人群前排的刺史。
皇家公主都到了,怎么不见这里职位最高的人来迎接,这可是大不敬。
“从匈奴来迎接公主的人马早些时候也到了,此刻莫将军正与他们商谈一些细节,还需些时候。”
大将军崔敦白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大祺队伍中的匈奴使者听到他们的人也来胡州了,立马兴奋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要过去与他们汇合,不到一刻,人走了半数。
手下人开始各自忙活起来,温珣暗暗动动酸硬的腰,马车坐的久了,腰和腿都使不上劲,又僵又酸,感觉走路都有点飘。
脚下正跟着他舅舅崔敦白一同进驿馆,忽然,他眼尖地在人群中瞥到一抹身影。
周忌身量拔长了许多,面目板正周肃,依稀可见几年后俊逸轩昂的模样。他身穿一袭黑色的粗布短打,几乎淹没在胡州众位官员之中,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毫无波澜却又在死死地盯着他,目光仿若千斤,重重压在温珣的心头。
他加快了脚步,越过崔敦白,跑上楼,直到关上房门,仍心有余悸。
太像了。
前几年还未长开,他可以偶尔催眠自己,这个人不是他,前世的一切,都不应由今生这个无辜的人来偿,还有改变一切的可能。但是,这一瞬间,他发觉,这个念头可能是错的。
有些人之所以能成为帝王,从出生开始,便比其他人多了常人少有的狠辣无情。
他怯怯地往窗前移步,一点一点地露出楼下驿馆前的场景,那里只有零星几个士兵在牵马,或是路过的几个下人,再无他人。
心头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周忌很有可能是随宁微他们而来,大祺正在危难之中,武学师生皆可为兵为将,保家护国,守一方国土。
“笃笃笃。”三声有节奏的门声响起,温珣没多想,打开门,手却比大脑更快,又要把门带上。
门外的人不会如他愿,一小截手臂眼疾手快地伸进来,卡在了两扇门之间。
温珣使劲往中间压,门框深深嵌进了肉里,还不见对方退缩和讨饶。
他手上一震,干脆把门打开,自己站在房门之间,挡住任何进屋的可能。他满脸阴沉地硬声道:“何事?”
周忌看了他一眼,立马低下头,把手里的几个细颈白瓷药瓶捧到他面前。
温珣盯着药瓶,并不说话。
“你拿着。”周忌声音急了一些,“我不知你是骑马还是坐车,都、都备了些。”
温珣冷着一张脸,手紧紧抓着两扇门。
周忌见他完全没有想接的意思,把药瓶放在地上,临走前,还是不死心,道:“这些药,只是活血解乏,清凉镇痛的,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药铺难寻,还是用了罢。”
温珣把头扭到一边,周忌又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心思,转身离开。
才至楼梯转角,楼上地板便传来几声清脆的“哒哒”声,他无声地抿了嘴唇,飞快地跑下楼。
温珣一脚把地上的三五个瓶子踢飞,那些药瓶在地上磕碰了几下,竟还未碎,滚了几圈,落在走廊处。
他愤怒地把房门扇合,刚把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便听见隔壁传来更加激烈的碎裂声和碰撞声。
瑶章不会在面相凶恶的匈奴人面前发脾气,关起门来,目之所及仍旧皆是大祺之物,还可任她打砸。
她憋了一路,温珣寸步不离她半步,总算到了边关,她再不发泄,就要被逼疯了。
几日后,他们将随占领贺、恪、涉三州的匈奴士兵一起,前往涉州边境,两国将在涉州城外举行仪式,匈奴人会带着大祺的纳贡,以及最美的阏氏,心满意足地回到草原上。
温珣对外是说单独开一间房,实际上晚间都是在瑶章房里的地上歇息,生怕她半夜出甚幺蛾子。只是在起床时,腰和腿更痛了。
从小锦衣玉食的人,哪里受过这么久的颠簸劳累,偶尔在驿馆中的停顿休息压根不可能缓解身上的疲累,何况还要看顾瑶章,不可能睡得安稳。两个月来身上的疲累积压得越来越多,似乎已经到了极限,整个人怏怏的,一探额头,似乎比平常更烫许多。
他把瑶章嘱托给她的奶娘,私下里细细嘱咐了看守的人一番,把能想到逃跑的法子通通堵死。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事情,也容不得他们有半点马虎。
半哄半劝地把瑶章安抚去继续歇息,温珣和崔敦白一同前去拜访莫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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