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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珣儿,你瞧娘是戴这海棠珠钗呢,还是戴翡翠累丝簪子?”温夫人一手拿一样珠钗,对着铜镜左右比划。

    一旁的温珣无聊地打了个呵欠,“娘,你这都挑一个时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要相郎君。”

    “说什么呢。”温夫人瞪了他一眼,“要是娘去找郎君,那多省事,布巾把头发一绑,直接去街上抢个人就成。”

    “娘,”温珣心头闪过一丝怜悯,“你好歹挑挑,太老的你也啃不动。”

    精心打扮了一个半时辰,温夫人这才携温珣一起参加永安侯夫人举办的宴会。

    等下了马车,温夫人还不忘嘱咐,“别光顾着玩乐,多上点心,瞧瞧人家的家世品行。”

    “晓得了,我又不是不知轻重的垂髫小儿。”温珣满脑子都是她的念叨,远远见着永安侯夫人正在亭子下待客,忙把她送过去,与她分别。

    温夫人成日在国公府里只顾耍刀弄剑,能让她担心的不是别的,正是温家长子,世子爷温玦的婚事。

    年前温夫人觉着温珣快到该说亲的年纪了,这才惊觉自家长子已经十九,要是寻常人家,早就定好亲事了。前几年还有说媒的上门,被她打发走几波人后,这两年再无音讯,一问原因才知,那些姑娘伺候不了如此凶悍的恶婆婆。

    温夫人着实郁闷了好久,不过该找亲事的还得找,为了找门好亲事,平常不爱参加的宴会去了,不爱打扮的脸也抹上粉,曾经闺中的几个好姐妹,央的央了,说的说了,看过几十张画像八字,千挑万选,相中了工部侍郎家今年刚及笄的嫡长女候长歌。

    一听到这个人名,温珣头都大了。

    有时候他真觉得自个儿的老娘眼光不是一般的独特,几十个适龄的大家闺秀,偏偏选中最爱哭惨的那一个。自打成亲后婆媳两人天天打擂台,把整个国公府闹得鸡飞狗跳,更加坐实了国公夫人凶悍容不得人的恶名。

    温珣还记得,前世身死后,他拈着唾沫翻那话本子,知晓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含泪从雪地里把他剩下的尸骨捡回家,这位世子夫人大骂二老糊涂,翻了他的棺材板,生怕别人不知晓温国公府不容他这遭人耻笑没骨没气的兔儿爷。

    一想到未来的国公府生活,温珣就是浑身一哆嗦,这种人可万万进不得温家的门。

    秋阴不散,黄叶萧萧,沿着石子路前行,赶巧碰上几家公子少爷正在残荷湖边对弈。

    拨开竹叶,他正好瞧见工部侍郎家两位公子正在亭子里,远眺湖边,嘴里念着几句酸诗。

    这就是温夫人给他交代的任务,估量两位未来舅爷的品性,看他们前程如何。

    温夫人想的远,如今安国公府已然是烈火烹油之势,若再结强劲的亲家,难免在言官那里落下口舌,也遭上头那位猜忌。若结次一些的出身,来日娘家能不能帮衬温玦一二,还得看将来当家作主之人。

    正想着,一个人影从斜里冒出来,沿着另一头石子路到亭下。

    那人膀大腰圆,四方脸,浓眉厚唇榴花腮,长得英气十足,偏偏头上戴着精致的金钗,身着葱青色襦裙,温珣抬眼瞧过去,差点以为菜青虫成了精。

    他默默为自己的无稽之思道了声错。

    那头,菜青虫,不,绿衣姑娘站在那里,面带赧色,亭内众人纷纷停下自己手中的事,互相观望,都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一位公子好意提醒,“小姐们正聚在竹林那头游乐,沿着这条石子路方可到。”

    眉若双桥,目如明镜,开口的正是他大哥未来的大舅子。

    “我正是从那处来。”一开口,声音粗犷,像极了男子。

    “不知姑娘有何事?”

    温珣再一看,除了大舅子小舅子以及周围两三人之外,多数人都在打量这姑娘的面貌身材,单从眼里就把人估得不带一点价值。尤其开口的这位,神色尤为讥讽。

    那位小姐递一根签子过去,把那丝几不可查的羞赧压下,大方行礼道:“那方几个姐妹欲与众位公子以棋结友,我来传个话,问问你们可想应承?”

    “跟你下棋?”

    姑娘看了那人一眼,低头笑道:“我棋艺不精,如若要下,我……”

    旁边有人低声笑了起来,“这女的竟还会害羞。”

    周围好几个人跟着笑了起来。姑娘愕然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受伤和怒意,“这下棋的主意是众人提出的,你们若不与我下棋也可,那边众位小姐个个棋艺精湛,你们若允,我帮你们带声话过去便是。”

    “那唱棋之人可要换一个,听你高唱一声,还以为是山头冲下来的母老虎。”一人拍大腿大笑。

    “怂货,你竟会害怕!”那人把扇子束了点点嘲笑之人的肩头,自己也跟着笑。

    一人推了推身后的小厮,“待会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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