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每天在一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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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是被颠醒的,除了咣当咯吱响外,依稀能听见有说话声隔着木板传进来,语言用词遥远而古老。口里浓郁的甘草甜压住了辛涩,阿娇分辨出了大戟和芫花,一下就坐起来了。
阿娇环顾四周,知道自己沙场战死后又在别的地方活过来了。
她心里没有太多波澜,因为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虽然每次都是不同时代不同世界。
马蹄声和车轴声混杂在一起,马车内间宽敞方正,地上铺一层粳米粟粒,盖卷柏嘉禾,壁挂五色丝、九子墨、合欢铃,陈置描金镶玉,靠后一张黑木小榻,右手边案几上放着漆银的酒樽酒斛。
这案几特制了磁铁吸盘,行车颠簸,珠帘晃动,酒樽却安稳放着纹丝不动。
裙边散碎着被蹂]躏的花瓣枝叶,指尖上有干涸的汁液,应该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不知道甘草芫花大戟相遇则三[反,重则毙命,不小心误食死了。
这里应该是她曾经生活过的汉代,也不会是什么影视基地现场,一则因为这极致考究的婚仪马车,二则是车外人说话用的语言语调,如果用这样的台词来拍戏,后世人是听不懂的,多此一举。
朱红绣五彩瑞兽,吉服上凤凰盘飞,外头热闹层叠的恭贺声,都说明这是一场迎亲礼,身份不低。
阿娇搜寻着有用的信息。
看身形骨骼该是十二三岁的样子,指头纤细,皮肤白皙,没什么力气,想要拿起剑,张开弓,估计要花费一点时间来训练的。
也不知现在是哪一年。
阿娇听着外头两个小姑娘兴奋地说自家翁主马上成为太子妃了云云,看见手腕间熟悉的红痣,怔住,旋即起身掀了车帘。
外头十里长街一眼望不到头,屋舍绵延,两侧禁军后头站满了百姓,都好奇地盯着马车,恭贺新喜。
那两个说话的小姑娘微微侧着脸,杏眼瓜子脸的和善稳重,矮瘦肤白的活泼跳脱,是圆月和半月,她第一世的两个随侍婢女。
这是……
她竟然回到了第一世!
阿娇扶着车壁才站稳,坐回去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重生回来了,且是十二岁这年,那她是不是可以见到上辈子已经故去的父兄阿母了!
相隔几个时空,能重新相聚,当真是一件让人激动无比的事!
阿娇深吸了口气,又探出头去,想找父兄阿母,但人流攒动,出嫁的仪仗前后长得望不到尽头,她谁也分辨不出。
后头还有好几个年纪相当的小姑娘,想来都是迎亲送嫁的。
周婧见阿娇正在看她,上前服了服身体,笑着劝道,“翁主快坐回去罢,马上到北宫门,翁主很快就是太子妃了。”
是了,这时候是迎亲礼,且马上就要到未央宫了,刘彻……
阿娇呼吸一滞,坐回了马车内。
有关这一世的记忆纷至沓来,她和刘彻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五岁定亲,十二岁完婚,十六岁被立为皇后,只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阿娇了,第三世又在21世纪接受了二十年的教育,再想起第一世自己的所作所为只觉满心荒谬,如何还能心平气和地同他成亲,再将以前的路走一遍。
这亲必然是不能成的。
只北宫门离昭阳宫很近,没一会儿便有礼官提醒她该下马车了。
“恭迎陶七翁主,恭喜翁主。”
“恭迎翁主……”
行礼问安声此起彼伏,陶七翁主是长公主刘嫖与堂邑侯陈午的女儿,封地在馆陶七里之外,因此称陶七翁主,作为唯一一个拥有封邑的翁主,陶七在列侯贵女中是独一份,再加上得皇帝太后宠爱,自小与太子定亲,地位非同一般,便是普通的公主皇子,寻常碰上她都要避着她的风头。
更何况对方很快就要成为太子妃了,那将来是要做皇后的人,尊贵荣宠自然不消说。
众人的目光便又更热切了几分,“恭喜太子妃!贺喜太子妃!”
阿娇视线滑过,记忆遥远陌生,基本上她已经不认人了,且她心里装着事,更无心应酬,只点头示意他们起来,不必多礼。
周围都是道喜声,宫门次第,富丽堂皇檐角层叠绵延的未央宫就在眼前,阿娇顾不上观赏缅怀,一步步走着台阶。
昭阳殿前百官簇拥的一人亦着了袀玄正服,外袍上绣祥龙瑞兽,朱色镶边,玉珏环佩,越发显得他身量修长挺拔。
少年有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五官如圭如玉,挺直的鼻梁,薄削的唇,天生一副好看整齐的剑眉,瞳色很浓,像深潭中晕染开了墨,广袤深远得无垠无尽,模样已然有了日后刚毅俊美的影子,因着还是少年,又平添了几分清贵内敛。
阿娇望着那张熟悉的容颜,停顿住的脚步又接着往前走,他个头很高,高出她一个头还多,不管是远近,都给人一种内敛不显的压迫感,哪怕他正闲庭信步地朝她走来,高而徐引,不坠青云。
竟然再次见到他了,这是她梦到过无数次的场景,却也是她清醒时从不会想的事,她以为哪怕再次相见,她能做到平常心对待了,事实却不是这样……
阿娇眼睑颤了颤,停在五步开外,垂在袖中的手指不断收紧,尽力压住不要让太多的思绪停留在他的脸上,只静声道,“你先跟我来,我有话同你说。”
进去给天地、先祖、祖母、皇帝皇后和阿母拜了礼,就是夫妻了。
阿娇从没想过还会再见到他,如果她回来的时间能再早一些,也不会有这一场婚礼了。
接引的礼官从后头赶上来,有些踌躇迟疑地看向刘彻,刘彻点头示意无妨,跟在阿娇后头,去了旁边的偏殿。
这不太合礼制,但两个小孩五岁定亲,一同长大,情分不同旁人,加上一个是太子,一个是长公主刘嫖的掌上明珠,哪个他都开罪不起,也没必要在大喜的日子里给大家找不痛快,礼官看离吉时还有一会儿,没再多说什么,先进去同正候着的太后皇帝皇后禀告了。
偏殿里很宁静,只留有微风吹过珠帘的轻响声,阿娇先屏退了侍从宫女,确保没有隔墙的耳目。
刘彻走近了,仔细看她的面色,声音里带着与待其他人不同的暖意,“是不是仪程太繁琐,累着了。”
他的声音也很好听,阿娇还记得幼时如清泉入口,水润沁心,现下清越越如流水击石金玉之音,待将来又会多几分低沉浑厚,沉稳,却又带着漫不经心的压迫感。
飘零几世,她甚少主动去想有关他的一切,本以为该忘了这些零零散散的细节,再见却一下子记起来了。
两人一同在宫里长大,又自小定了亲,没有那么多避讳,刘彻探手碰了碰她的额头,发现有些凉,微微蹙了眉头,“怎么这么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传医正来给你看。”
他这样说的时候眉眼间带着真实的温度显得越发俊美,熠熠生辉,和日后深沉冷漠的刘彻完全是两个模样,阿娇有些恍惚,旋即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两人虽然曾是夫妻,但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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