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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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霜眠瞬间没了给宋秋觅找不快的欲望,她坐也不坐了,匆匆告退,便回去自己殿中给家里写信去了。

    谢侧妃自从方才小太监说话以后,就一直把头垂得死死的,生怕旁人注意到了她,眼下也是趁势告退。

    宋秋觅坐在主位上,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她心中有几分讶异,萧祁究竟是在圣上面前做了什么,才会被罚跪殿前。

    要知道,两仪殿可是皇帝下朝后日常处理国政,召见大臣的地方,位于太极殿正后方,来往朝臣众多,在那里跪上几个时辰,怕是不到明日就传遍朝野了。

    简直就是将萧祁的面子往地上踩。

    圣上虽然君威可惧,喜怒无常,但也并非暴君,连她私自去求见都没有被圣上责罚,萧祁这是……

    她不认为圣上是因为今日她的告密而责罚萧祁,首先,圣上既然应了她,便不会这般暴露了她,毕竟她前脚去求见的事许多宫人也看到了,有心人一查便知。其次,圣上城府极深,向来谋定而后动,此事萧祁他们还未动手,没必要在此时挑明。

    思索了一会儿以后,她认定肯定是萧祁的问题,不知好歹触犯了龙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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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手持朱笔,沉静坐于紫檀木龙案前批着奏折。

    他一目十行,看得极快,同时还能在脑海里思索别的事情。

    此时的他想起了宋秋觅。

    她恐怕不会知道,他应了她所求,答应她的交易,并非真是看中了她的价值。

    萧祁和宋家,他从未看在眼里。

    萧祁纵然是太子,是天下人的储君,终究也不是君。一字之差,相隔千里。

    他既然能废了前三个太子,只要他愿意,自然也能废了萧祁。

    这些储君不过是宗室子弟,他对他们并无什么多余的亲情,早在许久以前,他就丧失了这种情感。

    所谓这些年几次立的太子,次要是为了堵大臣的嘴,主要则是他试图在平静索然的生活中寻找一些趣味。

    萧问渊曾高高在上,于御座之上俯视着下面的储君,内心颇有兴味地揣测着,他们此时心里在想什么,是否如曾经的他一样,在暗处隐藏自己的野心,想推翻龙座上的父皇,独揽大权。

    但在瞧见他们面上的惶恐,不安以及惧怕之后,忽然又觉意兴阑珊,索然无味。

    甚至连他曾经的兄弟都不如。

    百般寂寥之下,他开始试图将一些可有可无的权力放给太子们,恰到好处地提点,暗示,诱导。

    有个别那么聪明一点的,抓住了机会,他起初还有几分期待。

    可是到了最后,还是和其他人一样,蠢笨怯弱地葬送了自己。

    萧问渊想起了他的第三任太子,在事败后的样子。他膝行上殿,战战兢兢,甚至当众在宫殿的地砖上留下了一摊水渍。

    他是第一个敢反叛他的,本来他还有点可惜,准备再给他一次机会。可最后见他那直不起腰的样子,萧问渊顿生厌恶,让人直接了结了他的性命。

    或许因万人之上的孤寂,这些年,他一直希望能出现一个当初的自己,无论那个人会做些什么,都好过这般无趣的人生。

    几个太子都是他培养的观察品,养废了那就再换下一个,总之萧氏枝繁叶茂,从不缺人。

    萧问渊也曾反思,是不是他对他们太好了,先皇子嗣众多,哪像他们一般,毫无竞争压力。

    他曾经一度思索着,若不然多收养几个皇子,就像养蛊一样,养着他们,看他们骨肉相残,彼此争斗,总有一个赢得全部的优胜者。

    但后来他放弃了。原因无他,只因为他并不想要任何孩子,血缘上的也好,名义上的也罢。立太子尚且还能只是作为储君,原籍仍留在生父母处,养名正言顺的备胎,就要麻烦多了。

    所谓父子一词,他早在多年前就厌了,厌恶到憎恨自己的血脉,希望它就此断绝,甚至任何名义上后嗣的供奉祭祀都不要有。

    至于宋家,萧问渊面色稍缓,眸中的冷寒之色有所波动。

    唯一让他曾有欣赏之意的宋潮生,也在很久以前就故去了。

    萧问渊很少能容忍他人忤逆自己,但当年,他虽不愿,却仍是允了宋潮生的请辞。

    宋氏的其他子弟,他本以为或许还能从他们身上看到几分宋潮生的风骨与魄力,于是最初委以重任,格外宽待。

    最终却是大失所望,他们平庸至极,与朝中其他人无异。

    不过今日看来,也并非如此……至少在宋秋觅的身上,他看到了那个曾在他面前据理力争,不卑不亢,临危不惧,冷静细致的故人的影子。

    除此之外,在那一刻他还忆起了一位埋藏在更深处记忆中的人,久远到——他都快忘记了她的音容。

    素来冷硬的帝王寒眸微微变柔。

    宋秋觅应是不知道,当她仰脸看他,胆大心细,无惧又无畏的时候,眸中的光彩有多么令人失神。

    既然她破釜沉舟,赌上一切,绝情断义,誓不回头,那他自然会遂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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