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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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合着凌乱在地面上。

    那是宋秋觅和萧祁的合卺酒,曾经,花前月下,他们也曾一起幻想,将来红烛帐下,彼此交臂而饮,永结同心。

    她坐了一夜,身子已经麻木得快失去了知觉,但她依然坚定,坚决地站了起来。

    她走到窗前,从胸前的夹层里拿出一个荷包,里面装着一个平安符,是萧祁亲自去福灵寺为她求得。

    她从前身子不好,他总是为她担心,听说福灵寺的祈愿灵验,他就不远百里地跑去求符,在庙里磨了三天才见到住持。

    拿到符的当天他就一路快马赶了回来,那天下着小雨,她在府门等他,他伞都顾不上打,挂着清凉的雨丝奔袭到了她的面前。

    他本想抱她,又在前一刻想起身上的湿凉,于是只是小心翼翼地从胸口掏出这张纸符,递给她。

    萧祁的身上是凉的,但掌心是温热的,连带着那张平安符一起,染着他的体温,熨烫着她寒夜中的心。

    但是,宋秋觅明白,曾经再怎么珍贵的东西,一旦染上了污垢,从此就沦为了俗物。没有了宝贵的心意,平安符就失去了它的作用价值。

    她拿起抽屉里的剪刀——原备着是准备给他做一双冬日里穿的靴子,带进宫里的工具。

    朝着那张平安符剪去,连同纸符背面萧祁亲自写下的隽秀字迹“不离不弃,芳龄永继”。

    宋秋觅犹记得他写下这八个字的时候,是她在旁侧替他研的墨,他看着她,眸子里满是温柔,他说,保重好身体,他们未来的岁月还长。

    可是,再没有以后了。

    一想到这,她的手下越发发了狠,极快的功夫便将平安符剪得支离破碎,她又接着去剪荷包,从前摩挲过无数遍的,她珍惜不已,在深夜里贴在心口的布料也在顷刻间化为碎片。

    她每一刀刀都仿佛剪在自己的心上,但她还是一刻都没有停下。破败的腐肉若是不剪去,便永远不能结痂。

    这一刻,她不仅剪掉了他们的信物,也剪掉了她对他多年的情丝。

    一刹那间,内心挤压的所有情绪一下子冲到了胸口,她感觉胸前一阵闷痛,哇地一下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滴滴答答地落下,染红了那些碎片,也染红了她的衣襟。

    宋秋觅将碎片抛到龙凤花烛上面,看着它们被点燃,连同她殷红的鲜血一起,一点点化为灰烬,她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一切,直到空气中最后只剩下袅袅青烟。

    她啪地一下打开了窗棂,烟雾也飘散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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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秋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思绪如此冷静过。

    她现在处于一种很奇异的状态,一边是各种极端的情绪,疯狂地拉扯着她的身体,另一边是飞速运转的头脑,理智地计算出最有利的一切。

    她走出了殿门,吹着晨间的凉风,她很清楚,她的情绪并没有完全发泄出来。

    十年感情的背叛,没有这么容易熄灭怒火,但是萧祁是太子,身份尊贵,她想报复他,难如登天。

    还有宋家的那群人,她知晓他们觊觎她父母留下的家产,知晓她在他们心中不如宋霜眠一根手指头。

    但还是没有想到,所谓亲人居然能下作到这个地步。连同萧祁一起,欺瞒她,用这种方式羞辱她。

    报复宋家的难度不下于报复萧祁。

    于是顷刻之间,她便以最理性的思维做出了一个最歇斯底里的决定。

    她要去见这大雍朝真正的主宰,决定所有人生死的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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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御前太监王礼引宋秋觅进殿的时候,她都仿佛做梦一般,似是没想到如此轻易便获得了准许。

    但这种不真实感没有维持太久,很快就在她踏进殿门的一瞬间被打破了。

    在她跨过两仪殿的门槛的时候,砰的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物体飞撞到殿门旁的墙上,她惊得往反方向连退几步,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个“物体”居然是一名朝臣。

    他重重地撞到墙上,口鼻溢出血来,肩膀上还插着一本奏折。之所以叫“插”,是因为那本奏折刺破了他的外袍,径直刺进了他的肌骨,同样汩汩流着血。

    朝臣的脸上来不及露出疼痛之色,就染上了莫大的恐慌。

    “无用之人,自然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上首的人淡淡道,似是轻叹,似是冷嘲。

    言语之人的声音平淡,甚至听不出什么情绪,里面夹杂的漠冷和凉薄却像凛冬的冽风般割过听众的肌体,冰冷疼痛。

    宋秋觅一下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仿佛一只冰冷的大手攥紧了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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