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三人成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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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忠诚地传达到了后山，于是雪竹暂且遗憾地放弃了自己与蘑菇相关的项目。

    有时候，对实验室研究课题的管控，是必要的。宁明昧如是想。

    而桂若雪终于获得了他想要的东西。

    宁明昧一起，去看桂陶然的比试的机会。

    他穿上女装，掩饰气息，宁明昧一起走出冰洞。

    宁明昧撩遮掩洞口的纱帘，对身边戴着面纱的桂若雪道：“没想到你对桂陶然，还挺有几真心。假发，你可真是个好叔叔啊。”

    桂若雪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

    “嗯？”

    “当初在明华谷时，我因‘忤逆宗门’，被关进暗花大牢。在那之前，我还是明华谷人尽皆知的二谷主。踏破门槛，上门送礼的长老弟子数都数不清……”桂若雪冷笑，“一朝出事，这些人竟是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宁明昧道：“所当时探望你的，有这个孩子。”

    桂若雪说：“是。清极宗观看他的比试，是我对他的承诺。”

    宁明昧随口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桂陶然是为何被送到清极宗在明华谷做丹修，不挺好么？”

    宁明昧是随口一问，他没指望桂若雪会复他。毕竟这是明华谷的密辛。

    可桂若雪口了，且很随意，像他发自内心地认为，宁明昧有获知他的秘密的资格。

    “因为桂陶然的母亲尽管疼爱他，但并不期待他能继承她在明华谷的地位一个萝卜一个坑，她早决定，自己的这个位置留给自己的大儿子。至于桂陶然？他最被期待去做的一件事，是去做一个懂事的纨绔，不要他的哥哥相争。”

    宁明昧：“你们明华谷的编制还是世袭的。不过二谷主、三谷主、四谷主之位，好像不限量吧。”

    宁明昧联系到的自然是桂若雪自己。

    桂陶然是不被期待的、被驱逐的弟弟。桂若雪是不被期待的、必须臣服于兄长、却孺慕兄长的弟弟。

    不过桂若雪的处境比桂陶然要更糟糕一点。

    桂若雪眼眸微凉：“你说得对。我他不一样。桂陶然是弟弟，却是名正言顺的嫡子。而我，虽然被记在桂若虚母亲的名下……事实上，我与桂若虚同父异母，是庶子。”

    又是一个密辛。

    因为是庶子，所生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是庶子，所论如何……做不了桂若虚的弟弟，做不了别人眼中一心为谷的二谷主。

    像每一个动作都暗藏心机，每一个行为都饱含争议。旁人侧目他，兄长教导他，暗花囚禁他。最终他出走明华谷时，所有人都说：“他果然叛了。”

    心中的隐痛这样被说了出。桂若雪一时惊愕，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竟然如信任宁明昧。

    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唯有宁明昧始终冷漠客观，从讲究理性，从未在他面前表露过基于个人好恶与道德观的评价吗？

    这种想法是极其危险的……在桂若雪深入反应之前，宁明昧却口了。

    “你错了。”宁明昧说，“你的糟糕之处，不在于你是庶子，而是在于，你是个天才。”

    天才的光芒是难被遮盖的。因为他们总是会被如火源一般的兴趣吸引，奔赴至他们想要去往的方向。

    要发光，会灼伤别人。

    天才的兴趣是私人的。可他们带的利益，却是有价值意义、会被利益团体所用的。他们随心所欲的智慧光芒的发挥，往往会沦为被人用的工具。譬如巫云用的法术，譬如桂若雪制造出的药。而天才们往往会因为各种诱导，走向偏激的方向。

    一个有用的桂若雪，一个没用的桂陶然比起，究竟谁更糟糕？

    或许，如果桂若雪是个笨蛋，桂若虚会更他当成一个可爱的弟弟。

    拥有知识却不掌握权力，是对天才的一种残忍。即有时掌握权力，对于这些高智商的天才说，又是另一种残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当知识成为真正的知识，且作为知识存在时……”宁明昧道。

    桂若雪等他说下一句话，可宁明昧最终，什么没说。

    他说了半句话。

    “罢了，太庸俗了。”

    桂若雪：“庸俗？”

    宁明昧却转身了：“下山门是这个方向。”

    桂若雪一愣：“刚才你走的方向是……？”

    宁明昧：“后山的方向。”

    桂若雪：……

    “所你刚才本是想我带去？你骗我？你没打算带我出去？”

    宁明昧：“不愧是天才，真聪明。”

    桂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