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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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婉听着“小徒”两字,笑意一僵,思及他新婚第二日翻阅的那卷手抄诗集,起身要走,被温容倚拉住。

    “做什么?”她难得对温容倚面色不虞,心里别扭得很,一扯袖子逼他松了手。

    温容倚一怔的工夫,令婉已经拎着裙角走出两步,他匆忙追上去,“清灵!”

    令婉已走到房门边上,几步间平复心绪,温和道:“没事,你与韩御史好好谈公务,我在清规馆等你。”

    她正要推开门,身后却突然涌来清寒荔香。比她身上淡,因常年吹着冷风,骨肉都是薄凉的。

    温容倚从身后环着她,几乎是禁锢的姿态。令婉浑身僵住,血液似乎都难以流转,眼前与心间蓦然一片空白。

    姑苏春三月,荒凉幽寂的半山腰,她左右打量着眼前这棵姻缘树,虽名气大,却因地处偏僻,并没有挂上许多“鸳鸯牒”。

    令婉是夜里悄悄跑上来的,顶着对黑暗的恐惧、对蛇虫的担忧。跑到树前时,她长舒一口气,执笔借一段月光,想起僧袍少年挺直的脊背,俊逸清正、卓然傲骨,羞怯却坚定地写下了八个字。

    “清池鸾动,应于来宾。”

    他是她的来宾,从琼台仙馆,被她邀请到心尖暂住。

    令婉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和开口:“温隐秀,客人在外面等着。你我有什么话,夜里再说。”

    温容倚却没有松手,他低头轻叹,“是我做错了。”

    “砰”一声,门从外头打开,一对男女愕然站在对面。

    令婉是真急了,一巴掌拍在温容倚手背上,才堪堪逃出牢笼一样的怀抱。窘迫地低下头,朝对面二人见礼,“韩御史,韩……姑娘。”

    她余光瞥见白衣姑娘躲到韩寂身后,揪着韩寂衣角。

    韩寂则以拳抵唇,轻咳两声,“冒昧来访,没打扰隐秀与少夫人吧?”

    温容倚语声淡淡,“并未。”说罢伸手拉过令婉,令婉一个不当心,便被他牢牢挡在身后。

    他接连不肯听令婉话,令婉脾气上来,狠狠挣脱了,两手背到身后,沉着脸色再不理他。

    与令婉仅有“二字之缘”的韩皙仪探出头,和颜朝她一笑,“少夫人好,我是皙仪。”

    “二位请进。”温容倚平和道。

    四人两两对坐,令婉坐在边沿,一拢袖子,一片衣角都不碰着温容倚。

    韩寂清了清嗓子,眼神在令婉与温容倚之间转过一圈,硬着头皮开口:“正好少夫人也在,那寂便直言了。”

    “先晏后三年孝期已过,如今选新后一事正筹备着。”韩寂转头看了眼韩皙仪,落在令婉眼里,是直白清晰的疼惜,“宫中派人传消息,说……皙仪在名录上。”

    令婉眉一皱,选新后的事她知道,但她一不是赵氏皇族亲生,二只不过担了官家妹妹的名头,有些事怕惹人眼,不好过问。

    韩寂接着道:“我纵官至御史中丞,然朝中根基尚浅,不敢妄动。因此,冒昧拜谒,是想请少夫人帮我去太后娘娘处探探口风。”

    他说完,起身,诚恳向令婉拜下。

    令婉立刻手指戳了下温容倚,后者立即会意,伸手扶住韩寂。

    “韩御史为师慈心,我能体谅。若只是去问问太后,自然是小事,但这事儿决定权也未必在太后手上。所以,倘最后结果不如人意,也请韩御史谅解太后。”

    韩寂点头,“韩某明白,多谢少夫人襄助。”

    韩皙仪在一旁补道:“少夫人大恩,皙仪铭感五内。”

    令婉此时才有暇好好打量韩皙仪,她漂亮得有些伶仃,颈骨直而锋利,肩膀平且窄,容颜寻常清丽,但一双眼睛明亮而坚决,似灼灼烈焰。

    不知为何,她很喜欢这个白衣姑娘,于是朝皙仪温和一笑,“别担心,我会尽力。”

    片刻后,马车备下,令婉起行,她入宫是从来无需提前禀报的。

    临走前,温容倚锢着她肩,为她裹上厚狐裘,“我在家中等你,你说过,咱们夜里好好谈。”

    令婉没看他,兀自理着衣衫,“我今夜留宿仁明殿,你早些睡吧。”

    温容倚指尖顿住,迟迟没放开她狐裘的丝带,被令婉一扯,冰凉丝绸从手掌滑走。

    他无声攥紧了拳,只能目送着令婉离去,她背影融进逐渐暗下的天色,消失在温容倚视线中。

    韩寂许是看出端倪,上前拍了拍他肩膀,“多谢,我与皙仪就先走了,你……回头好好与她说说,郡主明事理,想来不会生气太久。”

    温容倚转身,面对韩皙仪,颔首谦恭道:“先前与皙仪议婚,又无故反悔,容倚在此向你与玄英致歉。”

    韩皙仪浑不在意,爽快一挥手,“这怎么能是无故反悔?隐秀客气了。”

    温容倚只是笑笑,“若清灵回来,我再给你们传信。”

    二人并肩向他告辞,夜色之下,温容倚看见韩皙仪放肆大胆,勾上韩寂指尖,韩寂松开三回,终是不再拒绝,任她缠着。

    温容倚忽然很思念令婉,然而新月隐于云后,清规馆里只他一人。

    床榻熏染上三分荔香,仿佛女郎仍娇怯窝在锦被里深眠,等着他为她掖上掀翻的被角。

    分明……分明白日她与他还是琴瑟和鸣夫妻,温容倚想。

    他神色仍是冷的,审视一样看着空落的半边床榻,忽而伸手,放下半边床帏,重纱珠帘层层遮掩,只露出影影绰绰的清逸身影。

    温容倚在帐中坐了一夜,从新月上中天,到平旦起鸡鸣,他独自换上绯色官袍,看了一眼仍旧空荡的床铺。

    “好眠,清灵姑娘。”

    -

    “韩御史家的姑娘?”宁太后反应了片刻,“哦,是韩玄英的徒儿吧?她竟也在皇后遴选名录上吗?”

    令婉颔首,“是,韩御史亲自来与我说的。我是想,历来选后,多从勋爵之家择适龄女郎。韩御史虽英才栋梁,势力却仍单薄,何况韩姑娘只是他徒儿,为何名录上会有她呢?”

    宁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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