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第14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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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对一起长大的兄弟。


    康熙坐在他床边,温声问:“二哥,您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床上躺着的福全流了泪。康熙用力地握住瘦的不成样子的手,再次问道:“二哥,是家里儿孙们的事情吗?二哥放心。朕一定都给照顾好了。”


    “皇上,……”福全艰难地点头又摇头。“皇上,臣兄不关担心家事,更担心国事。”


    这一句话出来,要康熙的龙脸顿时也伤感起来。梁九功和保泰机灵地领着所有人都出来屋子,关上了门。


    福全哆嗦着嘴唇,望着康熙:“皇上,你为难了啊。”


    一句话,要康熙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


    “二哥!”康熙哽咽摇头:“朕都这个岁数了,这是朕唯一放不下的事情了,朕不给办好了,怎么去见祖宗们?朕记得,当年朕要打压索额图的时候,二哥鼎力支持朕。”


    “是啊,我支持皇上。索额图再留下去,必成子孙的大患。”福全望着皇上动容的样子,泪水流到面颊。“皇上,可我现在担心啊。手心手背,都是肉,……”


    “二哥,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康熙大约明白福全的心思,心里酸酸涩涩的难过。有二哥在,他还有个说话的人。他能在要打压索额图之前,要二哥秘密调兵稳住四九城。二哥走了,他还有谁可以这样信重那?


    康熙一时伤心难过无以复加。


    福全因为康熙的模样距离地咳嗽,康熙端一杯水给他,扶着他半坐起来喂着他用着,等他缓一缓精神。


    福全重重地踹了两口气,重新躺好后,费力地说道:“皇上,我家里,就这一个王位,天天争吵不停。我呀,看在眼里,能说什么那。皇上的为难,我知道。太子……太子……”


    摇摇头。福全心里只有痛惜。


    康熙也沉默。他已经痛了很多回了,一颗心痛的已经不知道痛了。


    福全瞧着他灰心的模样,心里暗暗惊讶。他知道这个皇帝弟弟的性子,伤心过后,就是狠心。


    “皇上,皇子们都是好的。论能力,是四皇子。论人和,是八皇子。八贝勒之为人,诸臣奏称其贤,心性好,不务矜夸。……”


    康熙目光一闪,收住了泪意,面无表情地看着二哥。


    福全一声叹息:“皇上,四贝勒的能力太高了,我担心,……。八贝勒,聪明能干,品行端正,若有一天,……皇上考虑考虑。”又自嘲一笑,眼前浮现自己和四贝勒征战大漠的情景,眼里也有了沉重的,要他承担不住的痛苦,这要他说话都好似没魂儿一般。


    “四贝勒是一个好的。我总想,我们皇家,怎么有这样一个孩子那?祖先们在天之灵,知道了,会怎么想那?”涣散的目光慢慢的聚焦在康熙也老去的面容上,看出来了康熙眼窝深处的那一抹不甘,苦涩一笑。


    “皇上,四贝勒,得罪了全天下的人,如今又得罪了皇家宗室。皇上,你若要,……你怎么保住他呀?孤家寡人,孤家寡人了啊。”


    康熙沉了脸,不做声。


    福全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心情剧烈起伏着,面色潮红。


    “皇上,我知道,你要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去京畿大营锻炼,京畿四大营,……”密云大营一万精锐兵马在康熙手里,通州一万精锐兵马在太子手里,西山健锐营一万是老汗王创建的老牌营,丰台大营一万是集中了火器营斥候营的杂牌精锐军。“我听说,十四阿哥跟着八贝勒,皇上一番布置,堪堪平分了。下面关键的,是步军营和巡捕营结合的九门提督一万兵马,皇上!”


    康熙因为这一声呼唤,刚福全干涉自己立储行为的言语,升起来的气怒无声地消散,轻轻地一闭眼。


    九门提督最开始成立,是裕亲王福全和恭亲王常宁管着的。如今托合齐管着,本来是看着托合齐是十二阿哥的母家,一贯谁也不占。哪知道,刚上任一年就被太子拉拢了。


    幸好托合齐家世低微,能力也不是最杰出,要完全统领九门,需要时间。


    康熙道:“这也是朕在考虑的事情。未来不定……”告诉福全,皇太子还在,未来定下来哪一个,还在考虑。“托合齐之后,二哥,你说对了,孤家寡人。皇祖母走了,二哥也要走了,朕,就是孤家寡人。”


    福全的心一颤。


    不敢置信地看着康熙。


    热泪滚滚,浑身颤抖地握住康熙的手:“皇上,我和四阿哥一起打仗,出生入死,我怎么能不疼他?皇上,你要护住了他啊。皇祖母临终,最放不下的,就是他。就盼着他一生健健康康的,皇上!”


    福全哭着。


    康熙的一颗心更是一抽一抽地疼着,眼前好似又是胖嘟嘟的老四,趴在他的脑袋上睡觉的小猪模样。他曾经,也想着,要他这样一辈子小猪一样快乐健康……


    “二哥,世事不如人意。谁能想到那?谁能想到那。”康熙喃喃自语。“朕精心培养的皇太子,他最终是没有勇气打压索额图,要朕亲自出手。二哥!一旦朕不在了,太子压不住老四,老八,更压不住老四。明朝靖难之役的动乱,万一发生在大清,二哥,朕百年了也无颜面对祖宗们。”


    康熙哭着。


    福全也哭。


    “……我总想着,八阿哥性情好,和四阿哥的关系也好着,他一定能善待一大家人。皇上,四阿哥的脾气您知道,眼里不揉沙子,您还在,他就要翻了天,将来,谁能护着他那。”福全脸上有一抹释然,又有一抹担忧。“……终是我想差了。老四的性子,面对太子也只是守着君臣之礼。”


    康熙走后,福全心中十分坦然,过去的一切都已经放下了。


    他对侍奉在床边的儿子说到:“我可以死了。”


    保泰领着一家人放声痛哭。


    胤祥领着兄弟们“堪称完美”地,操办完了皇家宗室的七八十件案子。一个春节期间,皇家宗室家家户户哭哭笑笑的,好歹是松了一口气,都在庆幸是十三阿哥主管,不是那个活阎王四爷。


    四爷:“……”


    除了康熙该宴请还是宴请,该和各国使节畅谈还是畅谈。


    因为裕亲王熬过这个冬天,康熙心情大好,收到路易十四炫耀一个孙子即将做西班牙国王的信件,还得意洋洋地回信:


    “西班牙永远不会和法兰西合并,你送去了一个孙子,是摘了芝麻丢了西瓜。你有几个孙子?看朕的孙子们。不过老朋友你提醒了朕,朕的国家太小了,朕看西班牙的几个属地挺好的,朕给你送一些武器,你谈判的时候给朕分来几块……将来朕要有机会去欧洲见你,也有落脚的地方。你在印度的兵马,朕暂时就不打了。但是,你的海军不能老赖在印度了,印度国王几次来信求救了,那是朕皇母的本家,皇母几次提起来,都生气那。哪天朕的皇母按不住脾气了,派水师去走一走,朕可不负责……”


    西班牙哈布斯堡王室没有继承人了,欧洲一群几辈子联姻的,凡是沾亲带故的,都去抢地盘。西班牙是欧洲老牌帝国,领土之大,如今还是第一。康熙琢磨着,朕也去要来几块。


    老五胤祺在埃及为了驻军,花了一百万两银子买了地中海的两个城市。康熙打开全球地图,划出来自己将来的旅游路线,正好逛地球一圈儿。


    世界那么大,朕也想去看看。康熙打开老五的来信,仔细研究他信里有关欧洲非洲的情况,越想那个念头越发按不住。


    路易十四也能给孙子们划拉来一个国家,朕也可以啊。


    当然,大清情况不一样。关内关外是不能变的。……先在欧洲非洲美洲的,划来一些地盘。


    康熙伸手按住胸口,笑话自己这么大岁数了,还想着开疆拓土。


    克制自己做“成吉思汗”的梦想,却是恍惚间想起年幼的老二和老四有关于成吉思汗的讨论。老四说“要去大清游玩,大清大大的,一边天黑了,一边天亮了……”太子说“那么大地方,管理不过来……”老四嘲笑太子“反正你呆在北京做管理,我去玩……”气得太子追着他打。


    当时啊,传教士南怀仁还因为老四提起来成吉思汗,吓得给罗马教廷写信,要罗马教廷防备沙俄西扩。


    摇摇头。康熙莫名地又生气。儿子们长大了,果然都不可爱了。


    生气的康熙唤来老四,给翻译成法兰西文,封了火漆,康熙又指挥老四给老五写信。


    康熙:“正好,给英吉利国王、罗马教皇,奥斯曼皇帝、瑞士、沙俄……都写一封信。再给你几个妹妹写一封信。”


    四爷埋头被使唤:“汗阿玛,儿子刚在家里写完半天的扇子。”


    康熙悠哉地品茶,把玩工部新出的音乐盒,闻言白眼一翻:“你上午还吃饭了那,晚上不吃了?”


    “……汗阿玛说的都对。”


    “哼。懒得你。”康熙很是嫌弃。“琢磨着要老五出去,要弟弟们都出去,就没琢磨要老父亲也出去看看。朕呀,不指望你。朕哪天也去欧洲玩玩。看看,在哪里建造行宫好。告诉路易十四,朕有银子,买。”康熙财大气粗得很。


    “!!!汗阿玛,国库没有银子了,一两也没有了。”


    “你不会去想办法?”


    咳咳咳。


    四爷咬牙忍了。


    “儿子来想办法。”


    别人出门游玩做大船,老父亲出门游玩,要先建造行宫,要有皇帝的派头。


    四爷能怎么办?


    出门游玩的事情就一嘴巴说,他就要给找银子。


    四爷将一封封信写完了,翻译了念给老父亲听,康熙小小的满意,老四这方面就是和他的心意,大气、强势。


    康熙咳嗽一声,关心儿子道:“老五在地中海买的两个港口,看着位置好,但那样荒凉的地方,能做什么?一百万两银子买什么不好?就那美洲地方,五万两银子能买下来一个省。所以,略找找银子,就够了。”


    四爷笑得无赖:“汗阿玛,儿子刚有一个主意。将工部和内务府退下来的一批火器卖给欧洲。这样就有银子了。”


    康熙:“!!!”


    抬脚就踹。


    四爷闪身躲开,不明所以。


    康熙指着他怒吼:“火器是能乱卖的吗?啊!大清退下来的火器也比欧洲的好,你卖了过去,就是等着欧洲仿造的!你个败家子!老五那么败家都是跟你学的!”


    四爷:“……”结巴道:“那,汗阿玛,你说给路易十四送一些火器?”


    “朕那是将你两个妹妹那里退下来的,送给他!”


    四爷:“……”


    蒙古那边用这边退下来的火器,蒙古那边退下来的,送给欧洲?您行!


    四爷赶紧表示:“儿子知道了。汗阿玛。”


    康熙还是生气,一巴掌呼在他脑门上:“没心没肺的小子!工部这次退下来的火器,朕有用处!大清铁不够,新一批火器不能大量生产,要从长计议。滚滚滚,看见你就烦!”


    被用完就丢?四爷:“……”


    气得滚了。


    康熙又叫回来他。


    “巴鲁喇斯家的敖嘎的妹妹,在你府上?”


    “在。”


    康熙点点头,思考片刻道:“敖嘎是一个有能力的。周培公说,他的天赋和能力,于欧洲的莱布尼茨差不多。你皇祖母很高兴,昨儿还念叨人家小姑娘当初在一群秀女里最美。”


    眼睛一眯道:“周培公在信里说,是你三年前写信给他,要他关照一下巴鲁喇斯部落?”


    四爷一摊手:“汗阿玛,皇祖母指了敖嘎的妹妹给儿子,儿子知道巴鲁喇斯部落刚回来大清,一定不适合,就要周培公去关照一二,不要和周围部落打起来。汗阿玛,儿子真的不知道,敖嘎的能力。”


    四爷表示,他也能懵。


    康熙倒不是怀疑老四的用心,他之前又没有见过敖嘎。


    “敖嘎会接任盛京工部尚书,和北京这边的联系会多起来。你看看,给他妹妹抬个位分?”


    四爷一眨眼:“……汗阿玛,皇祖母也问起来了?”


    “问起来了。听说有欧洲军队在印度,还挺生气。老了,就是老小孩。”康熙说着,自己也烦恼。“朕听说,完颜家的两个小子,都考试挺好,老师都说举人、进士稳了。他家的姑娘在你府上,也是侍妾格格。”


    康熙也为难:“暂时位分不好动,你多宠着一点儿。”一瞪眼:“这么大的人了,还跟木头一样不开窍。你福晋有孕了,挺好。你那一后院的美人儿,都养花看着?”


    四爷张张嘴巴,真心冤枉,清亮的目光看着康熙,都是控诉。


    康熙咳嗽一声,拿出来父亲的样子,训斥道:“朕不管你木头还是石头,朕要多多的孙子孙女。”又关心道:“朕知道你府上人多,但也不用担心地方不够住,你只要给朕生孙子孙女儿,朕再给你划一块地。”说着,眼前好似浮现一群胖弘晖糯糯地对着他喊“玛法”,表情忒是荡漾。


    四爷捂着胸口,一句话也不想说。


    老小孩,老小孩。老父亲也是老小孩。


    看看时辰,四爷背负双手,乌龟挪步地,踱着八字步,去了无逸斋。


    春节里,康熙封笔五天。无逸斋却只有元旦一天假期。


    接了儿女们放学回家,一家人用完晚食,孩子们写作业,四爷书写扇子,前书房里,都是毛笔颜料落在纸上的沙沙声,就连最小的麦麦、豆豆,都养成了专心做事的习惯,蹲在地上抓着小毛笔专注地涂鸦。


    弘晖写完作业,发现苏培盛在给阿玛揉按手腕,心疼阿玛:“阿玛,累哦?”


    “是啊。”四爷真累到了。春节前写福字,春节后写扇子。瘫在躺椅上,累得他都感受不到练习大字的快乐了。


    弘晖更心疼了,上前一步,学着苏培盛的手法,给阿玛揉按另一个手腕。


    “阿玛,弘晖帮助阿玛。”


    四爷享受儿子的孝顺,唇角上挑一个笑儿:“好。弘晖会写字了,阿玛很高兴。弘晖会帮助阿玛了,阿玛更高兴。”


    弘晖一听,瞬间变成小英雄,眉眼弯弯地笑着,响亮地亲一口阿玛的脸颊:“阿玛,弘晖去写。”


    弘晖帮助阿玛写了几首诗词,到点了去玩水洗漱休息。第二天想起来,又心疼他阿玛。可他手腕还嫩着,不能写多。到了无逸斋,见到了小伙伴们,有了主意。


    于是,康熙就看着老四交上来的“作业”,五花八门的孩子涂鸦,越翻越是头疼。


    康熙埋汰地看老四一眼。太子忍不住出声:“行啊四弟。汗阿玛就使唤你这点事情,你就使唤弘晖。弘晖又使唤无逸斋的堂兄弟们。”一个冷眼,太子告状:“汗阿玛,这里头,还有弘皙、弘晋兄弟们的。”


    康熙当然能认出来各个孙子们的笔迹,给老四一个大白眼:“孩子们写了,你的那?”


    四爷装乖:“汗阿玛,儿子也写了,十份,一份不少。弘晖和侄子们的孝心,您留着。”


    太子当场数一数老四写的,有没有十份。


    四爷:“……”


    太子一边数着一边告状:“汗阿玛,你看四弟写的,这十份,就一个字。”


    康熙:“朕同意的。这些年都是统一一个字。一个字五十万两银子。”


    四爷眼睛瞪圆:“汗阿玛,您还收了银子?”


    太子一瞪眼:“他们都认出来你的字和画儿了。点名要。当然要收银子。”


    四爷:“……”反应过来,一个激灵,不敢置信地看着老父亲。


    “汗阿玛,那以前儿子写的福字和扇子那?”


    康熙笑眯眯的欣赏弘晖的大字,头也不抬:“朕赏赐给谁,都是有数的。大多数都在朕的手里那。你以为,那年你三哥那么运气好,就分得了一把你亲自画的扇子?”


    四爷:“……”


    他怎么不知道,老父亲还有做奸商的潜力?“汗阿玛,九弟是不是遗传您?”


    “滚!”


    一个镇纸扔过来,四爷抱着就滚。


    “汗阿玛,儿子不是故意说出来的!”


    滚的不见了。


    康熙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模样,气得瞪眼老二:“今年没有你的份儿了。”


    太子不让:“汗阿玛,儿子要给三格格备嫁了,需要当嫁妆。”


    “你倒是提醒朕了。今年你带着孩子们去孩子玩冰了吗?弘皙的字儿不合格,退步了。罚你陪孩子们两天,滚!”


    太子气得脸都白了。


    转身就走。


    “儿子现在就去准备。”


    康熙继续翻阅孙子们的书法,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喷笑。


    几家欢乐几家愁的春节过去,大清人开始了他们新一年的奋斗,皇家也是。


    胤祥在丰台大营、胤?在西山健锐营,胤?在广善库如鱼得水,积极拉拢太子在江南的盐商人脉,也积极准备老父亲去木兰的行程。


    木兰、木兰,上辈子就是木兰,康熙一废太子。胤?雄心勃勃地布置,巴拉巴拉历朝历代废太子的原因,招数老不怕,管用就成。


    太子胤?自然不会被动挨打。


    他也积极地布置,要在木兰规矩少,变数多的地方,尽可能地打击糟心弟弟们。


    康熙就冷眼看着。


    四爷管着工部的人,工部的事情多,检查严格,别说一般官员,就九阿哥胤?,都没有心思分神,实在是精力不够。天津卫一个作坊出来质量问题,他被派去解决,一去就是十天蹲在车间,哪里还顾得上这头?


    八爷也不需要他们帮忙。


    上辈子,胤?出银子,胤俄出身份体面,这辈子,他自己挣得够可以了。


    出发去木兰的前一天,心里头激动的八爷,爬墙过来和四爷喝酒,醉醺醺地抱着酒坛子发疯道:“弟弟这辈子,长大了,自己能行了。”还对着月亮“嗷呜嗷呜”地叫唤,意气风发的。


    四爷安静地喝酒。


    略长大一点的屁孩子,都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四爷就静静地陪着。


    用胤祥的话说:“大哥、二哥、三哥、八哥……都打了鸡血要疯了。”


    那真是疯了。


    二月初二,康熙领着孙子们一起春耕,陪着一直耕种了无逸斋的土地,二月初五,到木兰的第二天,摆开大宴会,文武大臣蒙古王公们都在,敬酒弹唱跳舞比武论文的,热闹不凡。


    太子喝醉了,拉着四爷去跑马,跑的累了,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醉醺醺地问:“你真的哪边也不占?”


    四爷骑在马上抬头看星星,轻声道:“不占。”声音小的,好似生怕惊醒了天上的小星星。


    太子默不作声,只盯着夜空看。


    “有人和我说,我什么也不用做,只管看着他们争斗,你说那?”


    “这话对,你已经是皇太子。”


    “呵!”太子冷笑,目光狼一样地看着这个最疼的弟弟,也是此刻,他才暴露出来如此狠辣一面。


    太子的声音响在夜色里,比大草原的夜风还冷。


    “可你似乎并不看好我。四弟,别人不了解你,我最了解你。你顾着你的一大家子,你要做事情,如果你认为我会成功,为什么不占我这边?”


    “……”四爷解下来腰上的酒壶,拧开盖子,对着弯弯的月亮幸福地用了一口,笑了。


    那笑,很是清冷。草原上的夜色是热闹的,黑暗中,远处的零星火把隐隐地照亮回去的道路,狼嚎声、马鸣声、蒙古人拉马头琴声……交织在一起,还有风吹着人的毛皮披风,簌簌作响。


    四爷道:“二哥,弟弟很早就告诉你,修身养性。你这样,不是什么也不做,而是做了很多。”


    哈哈哈哈哈。太子蓦然放声大笑,笑声越来越大,在夜色里听着,和狼嚎一样要人恐惧。


    越是亲近,越是苛责。汗阿玛越不要你做什么,你越是要做什么。汗阿玛越要你做什么,你越不做什么,……这是四弟很早以前就劝说他的。


    他都忘记了。


    太子笑完了,问他:“你要我学你,吃斋念佛、修道成仙吗?守着一个院子的美人儿,三年了才采摘?”


    “如果你可以。”


    哈哈哈哈哈!太子又是一阵大笑,笑得他岔了气,笑得他眼泪都出来。放肆,也凄厉。


    四爷安静地看着他。


    他笑着笑着,笑声停了,半坐着,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他说:“老四,二哥知道你的意思。可二哥也告诉你,如果要二哥那样一辈子,二哥宁可放弃这太子之位!”


    四爷继续喝酒。近处侍卫们闻言,皆是默然低头,各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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