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第14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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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十八,四爷才开始动身回来府邸,四福晋忙着安排收拾搬家事情,孩子们学习结束,也都有模有样地帮忙。




    弘晖的老师钱东来家里,四爷不在家,邬思道帮忙招呼着。


    老师是来告状的。


    弘晖在学校里,考试考了好成绩,却是不光打架,还顶撞老师。


    四福晋听小丫鬟学了话,很是生气,领着嬷嬷们一大群人直接来到前院正堂,接待陌生客人的地方,瞧着这老师大约中年岁数,看着一脸的迂腐和书生气,笑了笑。


    这老师也是窘迫得很:“夫人,男女授受不亲,缘何直接到大堂见人?”


    四福晋大方的态度,坐到主母的位子上,脸上不自觉地露出来几分自家爷的惫懒温和:“钱老师您好。我家爷外出,我过来和老师说清楚。小鱼儿在学校考试成绩好,我很开心,感激老师的教导之功劳。小鱼儿指挥人打架、顶撞老师,原因我都问明白了,我认为,他做得对。”


    “你!”


    钱老师听了她的话很生气,面对她的气度更是惊讶:“夫人,你一个妇人,知道什么?当家爷们不在家,我不和你多说。我来,是要告诉你们,学校里安排补课,老师们都认为小鱼儿很有考进士的天赋,要好生监督着。你将这话转告你家爷们,我先走了。”


    “转告什么?”


    四爷晃着八字步施施然踱步进来,一眼瞧着屋里的情形,每一个人都气哼哼地的,外头胖儿子还躲在窗户底下偷听,乐了。


    那老师看见他,也惊呆了,忙低了头。小鱼儿的母亲气度斐然,父亲更是要人不敢直视,一身和气、威严天生。


    四爷跨过门槛,笑问:“你是小鱼儿的老师?”


    “……正是。”


    四爷坐下来,四福晋接过来丫鬟手里的茶,端给他,言道:“这位是钱老师。说小鱼儿考试成绩好、在学校里指挥人打架、顶撞老师。我都打听了,考试好是好,感激老师们的教导。打架是因为有同学笑话他的跟班家里穷,补不起课。顶撞老师,是因为有一位老师在课堂上讲学克扣内容,要等着补课的时候讲。”


    四爷:“……”


    “胡说八道!”钱老师涨红了脸。“学校是因材施教。学生们的学习进度不一样。老师们自然不能全部都讲,讲了有些学生听不懂,还耽误其他讲学!”


    “你是老师,你对孩子们的水平,知道多少?”四爷的语气慢吞吞的,倒也没有生气,还是一派温和。“我的眼里,孩子们都是宝。身为一个老师,嫌弃自己的学生愚笨,立场在哪里?其二,补课自古有之,公平或不公平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事实就是事实。”


    顿了顿,望着这位老师紫涨的猪肝脸,友好地笑了一下:“工程上克扣材料,当官的克扣银子,开酒楼的克扣食材……都人之常情。当学院老师的,也是人,人之常情嘛,我也理解。但是我认为,总有战胜人之常情的学院。而贵学院如此风气,不适合小鱼儿的继续学习,明年就给小鱼儿转学。很感谢老师们对小鱼儿的关心,过年了一家人回去过年,春节补课不参与。”


    看一眼福晋,眼睛一眯。


    “我们家,孩子母亲当家做主,一家主母,有说话拿主意的权利。孩子对就是对,孩子错也不包庇。相夫教子,也是儒家对女子要义之一,钱老师,话不投机半句多,请吧。”


    四爷端茶送客。


    眉眼冷漠。


    四福晋莞尔一笑,眉梢眼角都是快乐。


    邬思道示意这位呆滞的老师,转动轮椅道:“钱老师,我送送您。”


    王之鼎推着轮椅,邬思道相送,这位老师呆着走了。


    出去大门都没回神。


    任何朝代,作为老师都是备受尊重,顶顶尊贵的皇家人面对老师也是一样。大清进关,八旗女子泼辣,可对待老师们的态度上,全世界都是一致的恭维着,但凡老师说了话,孩子错了打一顿,孩子对了说孩子错了,反正就是恭维。


    可是康熙护短,每一个老师都要先敬着他的儿女们,再是老师。


    四爷更是不一样。


    带着的一家人对待教育孩子的问题都是不一样。


    四爷一转头,看着低头的福晋询问道:“福晋受委屈了……”胖孩子弘晖冲进来,一头滚进阿玛的怀里,又扑到额涅的怀里,兴奋地嚷嚷着:“阿玛额涅最好了。”


    开心的小样儿,要在场的人都是乐呵。四福晋搂着他,问道:“你的房间收拾完了吗?”


    “没有。弘晖马上去指挥人收拾。”弘晖眉眼弯弯地笑,亲亲额涅一口,亲亲阿玛一口,跑走了。


    四福晋看着儿子的背影,担忧道:“爷,这样教育弘晖,……太大胆了。去无逸斋上学,万一,……。”


    “不用担心。”四爷对儿子很有信心。“他知道分寸。不会打老师。”


    四福晋:“……”


    在场的人:“……”


    弘晖阿哥只要不打老师,就不是错儿。好吧。四福晋思及明年弘晖有一半的时间去无逸斋,几个闺女也要跟去启蒙玩耍,真担心女儿们都和弘晖一样顽皮,下定决心,自己要多嘱咐几句。


    无关男尊女卑,而是四福晋认为皇上派来的嬷嬷说的对,女儿家和男儿郎不同,行事方法自然也不同。她心里琢磨着,挨个院子检查孩子们指挥人收拾家务的成果,挨个教导着,不知不觉过了晚食时间。


    一家人刚用完晚食,门房来报,小汤山的一位夫人派人送来礼物。


    四福晋很是好奇。


    大丫鬟秋华带着几个小丫鬟应酬的,拒绝了礼物,回来一脸惊慌失措。


    “福晋,我没敢收。那礼物,是给小主子的们的,看着常规,其实都精致的吓人。我默写了下来,福晋您看。”


    秋华记忆力超好,堪称过目不忘。她默写下来的礼单,四福晋接过来一细看,惊住了。


    送给孩子们的笔墨纸砚等等,都是常规。但是,名字过于惊人。


    松花夔纹砚,乃是松花砚台中的极品,一般是皇家御用,或者皇上赏赐给极为信重的大臣。皇家御用的不说了,民间不会有。官员收了皇上的赏赐,家属能随意送给陌生邻居的孩子使用?


    民间尽知道的“四大名砚”??端砚、歙砚、洮河砚以及鲁柘澄泥砚。但是大清皇家的御用砚台并不是这以上任何一种,而是一种名叫松花石砚的砚台。松花石产自长白山江河之畔,质地坚实细腻,有一种如玉一般的温润、凝脂,色调丰富,并且还含有如木纹般流畅舒缓的自然纹理,很是独特。即使作为家族收藏品,也是能和四大砚台比美。如何能这样送人?


    “事情奇怪,必有问题。不收是对的。”四福晋眉眼冷了下来,问秋华:“那家人,怎么说的?”


    秋华微微蹙着纤细的眉毛:“福晋,那家人,好像故意一样。明知道这些东西不应该送人,还是送来了。奴婢拒绝了,那婆子也没勉强,带着东西就走了。好像,就是为了走一趟。”


    最近怪事太多了,直郡王和诚郡王都来,九阿哥十阿哥十一阿哥十二阿哥……也来,爷们之间的事情,四福晋不管。但这个事,四福晋直觉,应该和爷说一声,保不准是哪个大臣要用这个方法和自家爷联系。


    于是,四爷四福晋夫妻两个给孩子们讲故事,都哄着睡觉了。回来自己的寝室,四福晋卸妆的时候,就说了。


    “爷,您看看,要不要派人去查一查?”查哪家的底细也是不好直接查的,万一查出来什么秘密,自己还要担着干系。好比陈廷敬夫人和李光地夫人,知道一个外室的秘密,赶紧地来告诉四福晋避开嫌疑。


    四爷伸胳膊要丫鬟们给脱衣服,闻言,只说:“爷知道了。这件事,爷来处理。”


    果然是官场上的事情。四福晋放了心,不再管这件事。可她临睡前,又隐隐不安。


    趴在四爷的耳边,满是依赖和放松,好一会儿,小声道:“爷,我总觉得,最近要有事情。爷,您小心着。我知道可能要开始乱了。爷,您只管做自己的事情,不要担心家里头。”


    四福晋的声音响在耳边。四爷抱着福晋,修长的十指抚摸她的脊背,眼睛望着面前的一团漆黑,唯有沉默。


    四福晋窝在他的怀里,安静地陪伴着。不打扰他,默默支持他。


    她只知道,自从和太子决裂,一家人就没有了退路。如今皇子们都争斗起来,自家爷反而不好出头了。因为那毕竟是皇太子。自家爷可以为了家国大义,为了家人和太子光明正大地反目,不能为了龙椅和太子反目。


    至少表面上不能。


    表面上还要维持皇太子的礼仪。毕竟皇太子是储君,人人眼里的皇家颜面、未来之一。


    爷的为难,她都知道。


    兄弟们对自家爷隐忍太子、维护太子的举动,一直以来的怨气,她也隐约感知到。


    可是,爷不占嫡,不占长,贤惠有八贝勒,文人代表有诚郡王,如今又多了一个十阿哥。自家爷占什么那?难道,还能凭着,得罪了全天下的读书人和官员们的本事?


    四福晋蓦然笑了出来,咯咯咯的清脆开心。


    四爷:“……”


    “困不困?”


    “困。但是突然开心了。”


    “想的什么?”


    “不说。”


    四福晋的脑袋在他肩膀上蹭一蹭,心疼爷的同时,也是钦佩和崇拜。


    毕竟,能和爷这样得罪人的,自古以来也没有一个。这也是前无古人的大本事了。


    “咯咯咯”,她又笑了出来,笑得身体都颤抖。


    四爷:“……”


    四福晋披散的长发落在胸前,乌黑莹亮的一片。四爷伸手给她理一理,拉着被子盖好,哄着道:“睡觉。”


    “哎。”


    第二天一大早的,一家人赶着长长的一队伍马车,要离开庄子。周围的邻居们都互送了离别礼物了,今天有空的都来送别。四爷四福晋和他们简单说几句话,赶着时间出发了。


    弘晖的小跟班们也都来了。


    小伙伴们没有来过他们家,见到他们搬家的阵势,都有点懵。


    好多马车。


    弘晖听小太监张居翰来报,从马车里跳下来,看见小伙伴们很是高兴地一挥胖胳膊,喊道:“谢谢你们。我要回家过春节了。你们都回去,记得好生学习哦。”


    小跟班们一回神,忙双手捂嘴喊话:“我们记得了。我们有空进城去看望老大。”


    “好~~有事找管家。”


    “能写信托管家转达吗?”


    “能!”


    十多个孩子们遥遥地看着马车队伍再次动了起来,他们的老大挥挥手进去马车,那辆马车的身影和马车队伍,都越走越远,听不见了,还是不舍得离开。


    “老大是我们永远的老大。我一定好好学习,照顾家里人,争取有机会进城!”


    “老师们说了,老大将来一定是进士。我也要考进士!”


    “我……我……我学习不好,我赚钱,捐官儿。你们不许看不起我。”


    “看不起你什么?你要真能赚钱,我还要巴结你那。我一个月也才二两银子的花费。捐官儿至少五千两银子起步。”


    “……”


    孩子们天真烂漫的说话,听着路边大人们的耳朵里,脸上都是善意的笑儿。


    四爷一家人的到来,给了这个村子不一样的生机和希望。好似混混沌沌中有了一丝明朗,不想再混吃等死地混日子虚度光阴。


    当然,他们都想不到,这个四爷,就是那传说中,小儿止哭,专杀贪官,专门研究机器的活阎王四爷。


    庄子上有留守的小管家打理事务,托他传信是最方便的方法。弘晖特意在休息的时候,和阿玛额涅说了,获得他们的一致支持。


    大格格小糯米好奇地问:“阿玛,额涅,女儿喜欢邻居张家的小姐姐。”


    四福晋鼓励女儿交朋友:“想要写信,也要管家传达。”


    “哎。谢谢额涅。”


    四格格豆豆小胖手含在嘴巴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头跑到阿玛的怀里:“想玩水,阿玛。”


    “回家,今晚上你们额涅就带着玩水。”四爷戳戳女儿的小脸蛋儿,眉眼含笑。


    二格格和三格格跑过来,听说了,都高兴的蹦跳欢呼。身边的人都被感染的乐呵呵地笑。四福晋也笑。在庄子上没有泳池,四爷能带着弘晖去冬泳,四福晋和闺女们不方便,就一直没有玩水。说起来,习惯了游泳的四福晋也想得慌??原来,游泳最减肥。


    一家人回来府邸,管家金常明领着人列队迎出来,又是欢呼又是磕头的,四爷看着一乐。


    邻居八福晋前来帮忙领着孩子们玩耍,十三福晋也来帮忙整理,四福晋轻松很多,吩咐下人将庄子上带来的新鲜蔬菜果子挨家送去,宫里各宫也送去,剩下的,要厨房准备宴席烧烤热闹一番。


    不大一会儿,大福晋、三福晋等人,都来了。


    “今儿个,我们还是自己热闹。”四福晋也想妯娌们,兴致勃勃。各位福晋也想她,实在是有她在,才有玩乐的热闹儿。


    四爷听说福晋和嫂子弟妹们的折腾,只一笑。


    在前书房听管家汇报各种迎来送往的事情,在后书房,听性音大师、高斌、饽饽等人汇报了宫里头,各衙门的事情。


    商议一番,隆科多、年羹尧陆续来了。兄弟们也都来了。四福晋给操办了两桌,今天只尽情喝酒。


    回来的第二天上午,是早朝。


    四爷为了和老父亲表示勤快,摸黑爬起来,去上早朝。堪堪赶着早朝开始的时间到了人,站在诚郡王的身后,听着大臣们互相喷唾沫,不光是各地方的公事,都察院的人也都出头了。


    弹劾太子的人?杜默臣的侄子养的外室抱孩子上门认亲;


    弹劾直郡王八贝勒的人?张廷枢当年母丧,夺情没有守丧三年乃是“不孝不弟”:丁忧乃“纲常所关,风化所系”。惟孝弟之人始能经纶天下,发育万物。不孝之人何以为官?


    弹劾大臣李光地收礼物五千两,清廉之名都是扯淡。


    弹劾河道总督张鹏翮收的春节贺礼多如小山,何谈清廉?


    ……


    一桩一件的,连今年科举上的录取名单都给扯出来。言说一般科举取才都是三分之一内定恩荫,三分之一取真正有才之人,三分之一酌情录取,今年却没有按照规矩办事。


    任凭乾清门大殿里都打了起来,沸反盈天要掀翻屋顶,四爷还是眼睛半闭着打盹儿。


    康熙:“……”


    康熙在乾清宫宣见了老四和老十三。老人家显得很忧郁,问了老四度假的情形,足有一个刻时没有说话,只是背着手慢慢踱着,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坐了,说道:“现在,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张廷枢为官钻营不假,可也办了事情的。将迂朽的纲常名教凌驾于国家大事之上,着实令人瞠目,却能说的这般冠冕堂皇!杜默臣的侄子的家事也能扯到杜默臣身上!”


    说着,转过脸来盯着站在下头的两个儿子,语重心长地说道:“积弊甚多,得一件一件去做。可是呀,硕儒讲经布学,要多少有多少。要说办实事,有几个那?朕寄厚望于你兄弟。”


    “汗阿玛圣训极明。”四爷略笑了笑,从容说道:“一般王朝昌盛时期政务明澈,官员们弹劾行为虽不乏投机行为,但大多有原则性和正义性,一定程度上弥补朝政的阙失之处;到政争不断时,弹劾行为则愈加倾向于失控,卒难达监察之效。”


    顿了顿,无赖地笑着:“汗阿玛,今天都察院弹劾张廷枢,虽然有博弈较量的成分,弹劾表面坚守原则的夺情,也显得矫揉造作。但,如今正是国家承平之际,对夺情加以弹劾有助于维护伦理纲常的儒家秩序,利于国家稳定。”


    康熙:“……”


    老人家气笑了。指着老四骂道:“难得你还知道维护张廷枢,朕还以为,背后都骂他老狗那。”


    跟着骂张廷枢老狗的胤祥吓得皮一紧,忙道:“汗阿玛,一是一,二十二,儿子骂他,那是因为他老觉得自己面子多大似的。对于夺情,儿子在早朝上还帮了他说话那。”


    四爷嬉皮笑脸:“汗阿玛,至于那杜默臣的侄子的事情,您老人家就听一听。树大分枝、家族大了,哪家哪户没有一点事?儿子在乡下,还听人说,那王鸿绪的小妾偷人那。怀了孩子说是王鸿绪的,被主母关在乡下庄子上,那小妾天天哭闹不休,周围都知道,那压根就不是王鸿绪的孩子,孩子亲爹经常夜里上门。”将王鸿绪家里的事情说了,却避开了朝堂争斗的瓜葛。


    康熙听八卦听得极专注,一句话没插,只目光炯炯盯着案上镇纸,许久才道:“朕知道。家家都有要遮掩的丑事儿。当一个大家长难啊。管天管地,还能真去盯着谁和谁生孩子吗?”


    一抬头,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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