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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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汗阿玛还能怎么着?


    汗阿玛总是要顾着儿子心疼儿子的啊。


    康熙气得呼呼直喘气,也没唤人进来抬着老三去休息,冷声唤道:“去宣雍郡王!”听到梁九功在外头跑进来答应着:“?!”一个激灵,“等等!”


    这个时候宣老四来,老四好好地等着应对,这不是正中了那小子的意图了吗?


    康熙咬牙。


    小四胖那个混账!


    再看一眼倒下的老三,嫌弃的没眼看,一挥手:“抬回他自家里!”


    “?!”


    梁九功奇怪了。可他哪里敢问?忙喊两个小太监进来,一转头,期期艾艾地问:“皇上,抬三爷回去……”


    康熙冷着脸:“你要能扔,扔回去也行!就这样抬着,他都不怕丢人,朕还怕他丢人?”


    梁九功:“……”


    同情地看一眼地上昏迷的诚郡王,梁九功吩咐两个小太监,就这样抬着,一路过街过巷地抬去诚郡王府邸。


    大雪天,不是大雨天,也不用怎么讲究。梁九功琢磨康熙吩咐时候的语气和表情,也没给盖个雨披蓑衣啥的,两个小太监一个抬头一个抬脚,跟抬着一个人型冰棍一般,慢悠悠地走着。


    可怜诚郡王胤祉,半路上被冻醒了,迷瞪着睁开眼看清自己的处境,街道两边对着自己窃窃私语的人群,身边梁九功肩膀上那拂尘的白毛晃动在眼里,他白眼一翻,又晕了。


    汗阿玛你好狠的心!


    胤祉的一颗心,和这满天的大雪一般冰凉冰凉。


    回到家里,胤祉就病了,高烧不退,烧的整个人面带红光、胡言乱语的。


    四九城的人人,连宫里的一只蚊子都知道,诚郡王不知怎么的,得罪皇上了。


    诚郡王病了,兄弟姐妹们都来看望,皇上却是提也没提,问也没问一句。


    最要人好奇纳闷的是,诚郡王到底是怎么得罪皇上的啊。


    要皇上气得,一路那样被抬着送回家?


    大雪的天啊!


    这是多大的火气啊!


    吆喝,皇上今天还训斥雍郡王那。


    哎吆吆,皇上这是怎么了?雍郡王就是查抄了官办作坊里的几个贪污主管啊,皇上不是最疼我们雍郡王的吗?


    胤祉在家里听着小厮说着外头人的议论,得知汗阿玛今天早上训斥了一顿四弟,翰林院的年羹尧听四弟的命令来跪着认错儿,两行眼泪顺着烧红的面颊流淌下来,四弟!白眼一翻两腿一蹬,吓得又晕了。


    话说,康熙训斥雍郡王,那真是有理由的!


    这场大雪下了两天两夜,这都过去好几天也没融化。康熙坐在湖边的小凳子上,面对湖光山色雪景,端起来茶杯,慢慢地品着今年新普洱的青涩。


    身边的梁九功一一汇报:“皇上,八贝勒去找四爷那,哭着回家的。在四爷去找诚郡王的那天,八贝勒也去找四爷的,也是哭着出来的,工部的人说,八贝勒的眼睛红红的……”


    “嗯。”康熙静静地听着,淡淡的回应一声。


    “皇上,昨天晚上直郡王也去找四爷那,大福晋领着孩子们一起在四爷府上,一起喝酒,一起烧烤鹿肉,还玩装扮,要画院的画师给画了画儿。就是,曹寅曹大人的弟弟。”


    “嗯。”


    “皇上,武英殿里,陈梦雷几个文人都去看望诚郡王。武英殿有点乱,四爷要九阿哥临时回来武英殿跟进在翻译的书籍。”


    “嗯。”


    “皇上……”


    梁九功一样样地说着,康熙全当听故事一般,看着儿子们的闹腾。


    难得老四还顾着武英殿的差事。


    梁九功窥视康熙的面色,语气里带出来一抹赞叹:“皇上,四爷查抄了几个主管的家,几个官办作坊里的匠人都夸那。”


    “哦~~”康熙来了兴致。


    “皇上,是真的。四爷要求提高质量检验标准,说要建立老百姓信任的招牌,质量管控高要求,匠人们本来也有反对的,都说四爷严苛。可四爷查抄了银子,承诺给作坊里的宿舍改善环境,食堂的伙食也提高,更好地解决匠人们的孩子们的进学事宜……现在都在夸四爷是大好人。”


    康熙咳嗽一声,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好人?好吧。勉强算一点。


    面带冷笑,继续悠哉哉地听着。


    “皇上,那作坊里的官僚作风,对,四爷说的,不是官偏偏比官儿们还会官僚作风。一开始查的时候,有几个主管都是清廉得很,生活也是朴素节约人人可见,主管们还互相包庇勾结的,那真跟官场一样啊。四爷派去第一批的二十个人去查,什么也没查出来,还劝说四爷:‘就算有点糊涂,也是有能力的,有功劳的……’四爷再选派二十个人去查,说谁查出来一个贪污严重有证据的,谁接任那个人的位子!”


    梁九功眼睛瞪大,好不痛快的模样。


    “皇上,四爷一口气查出来一百万两银子的贪污那。一口气换了十多个主管,作坊里人人拍手称快那!”


    听得康熙一口茶叶喷在梁九功的身上,猛地咳嗽。


    小四胖!


    有这样的损招儿了吗!


    康熙气坏了,当时宣来四儿子一顿疾风骤雨的训斥:“堂堂皇子,用这样的招数,怎么能服众!你这是耍流氓无赖啊!你还记得你是大清的雍郡王吗!”


    四爷理直气壮:“汗阿玛,大清的作坊越来越多,作坊里的利益越来越大,进入作坊做活的人将来会和种地的人一般多。我们必须打下一个规矩方圆严格的好开始。”


    “你还有道理了!”康熙一脚踹出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撕下来官办作坊的面子在地上踩!”


    “里子都没有,何来面子?”四爷硬生生地挨了一脚,一撩袍子跪下来道:“汗阿玛,大清眼见太平安稳了,贪污之风越来越重。有大家富户见作坊里的利益和地位都在上升,为了送一个子弟进去,花费一两万两银子的都有。儿子不是说这样的送钱方式不好,可是这样一来,官办作坊就死掉了,没有活力,没有朝气,产品质量不能保证,更没有创新,甚至谎报账目谎称亏空,要工部拨款扶助。……汗阿玛,我们的老百姓拿他们没有办法,但有权利不去购买国产的东西!汗阿玛,儿子认为,若有一天老百姓对官办作坊失望,危害甚大,关系大清的未来!”


    康熙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儿子。


    良久,问道:“你要他们创新?”


    “不能创新,不能保证质量,养着他们混日子?变成另一个官场吗?”四爷挺直脊背跪着,望着老父亲眼里的担忧,扯着嘴角笑一笑,懒怠,温和。“汗阿玛,技艺在这片土地被打压几千年,如今我们要提起来,儿子知道,它有了儒家的骨血渗透,随了儒家的优点和缺点,可儿子还是想着,能做好一点儿,就好一点儿。”


    康熙望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冬日淡淡的太阳落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迷人。儿子的身姿挺拔如松,行动间懒洋洋的猫儿一般骄傲优雅从容。


    四爷出来清溪书屋,衣摆上带着一个明晃晃的鞋印子施施而行,挪到了畅春园门口,发现门口焦急等待自己的,除了苏培盛几个人,还有新提拔上来作坊主管之一,比四爷小两岁的年轻秀才鄂尔泰。


    面如红枣,气度严谨身形消瘦的鄂尔泰大步上前,跪在四爷的面前,仔细地给他打掉那鞋印子的灰尘,一抬头,祈求道:“四爷,奴才不要是官办作坊做主管。奴才要去宫里当差做侍卫。”


    “为什么?”四爷抬脚慢慢地走着。鄂尔泰赶紧爬起来跟上,眼里含泪急切地说着:“四爷,奴才的父母病了,大夫说救不回来了。奴才因为四爷的赏识,有了一点银子,能养家糊口。但父亲昨天说,八旗子弟天生征战沙场,如今没有仗打了,更要报效朝廷。奴才认为父亲说的对,奴才很是惭愧,奴才明年去参加举人考试,考完举人就来宫里当差。”


    “……”四爷脚步一顿,眯眼看他一眼。


    他上辈子的心腹大臣,这辈子还是要走上上辈子的老路,年过四十才有出头之日?


    鄂尔泰大着胆子看一眼,四爷眼里那不见底的深邃要他沉陷服从,他生出一抹害怕和抗拒。可他又因为四爷目光里诚挚无伪的关心,眼泪更多,哽咽道:“四爷,奴才一定勤学不缀,将来有一天,再给您效力。”


    “……既然你有心,爷也支持。今年顺天府的春闱是李光地给考的,回来后对你的文章很是夸赞。爷也看了你的文章,很好,只有一点,读书是一方面,武功也要勤练习。”


    鄂尔泰一愣,随即红着眼睛答应道:“四爷的嘱咐,奴才一定不忘,文武兼修,争取有机会再回报四爷。”


    鄂尔泰一撩袍子,跪下来给四爷“砰砰”磕头:“请四爷,保重自己。”


    “嗯。回去吧。”


    鄂尔泰默默地磕了三个头,起身大步离开。


    四爷抬头望天,孤臣啊。这辈子,他还是孤臣啊。


    天空高远湛蓝,几朵白云悠悠飘荡千古。他一步一步地走着,刚进来自己府邸的大门,前方街道上有年羹尧骑着自行车飞一般地赶上来,风风火火地下来行礼,急得一脑门的汗:“四爷,八旗学院里出来事情了,以前都是三爷管的,您看……”


    四爷淡淡地看他一眼。


    满心欢喜前来邀功的年羹尧心里一突,忙双膝跪下来:“四爷,奴才的私心。是奴才自作主张前来告知四爷。四爷,奴才就是……就是……”如今三爷病重在家,四爷抓住机会抓住八旗学院的肥差,多好?


    “起来,你来这一趟,估计学院里已经有人解决这件事了。”这片土地上的人擅长内斗,这片土地上的能人永远多的数不完。“既然知道犯了错,去找你们三爷挨罚。”


    “……奴才遵命。”年羹尧生气四爷这般不争,却又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一起身,气红了脸骑上自行车,去找三爷受罚。


    诚郡王惹得皇上生气了,门前冷落车马稀。和年羹尧这样趁机打压,讨好自己主子的臣子们多的是。只是年羹尧更聪明,更傲气直接。好嘛,被罚跪在诚郡王府邸的大门口,等吓晕的诚郡王悠悠醒来,得知他还跪着,忙要人来唤,年羹尧已经又气又冻的晕过去了。


    胤祉忙命人用马车送回年府上,流着泪派人去告诉他四弟,大体意思:“三哥好歹是暂时躲过去了,不管结果如何,这点冷落都是必然要受的,你的心意三哥知道,但也不要这样处罚人啊,毕竟这是年老头的次子。”


    四爷只点点头:“去告诉你们三爷,要他专心养病。宫里头,爷今天去看了,荣妃娘娘很好。”


    胤祉的贴身小厮闻言,眼泪下来,默默地给四爷磕头,退了下去。


    书房里没人,四爷看了一会儿书,起身,负手而立在台阶上,看狗儿猫儿在院子里玩耍。苏培盛窥着自家爷平静的面容,几次张嘴,害怕,到底是劝说:“四爷,年羹尧那里,要不要送去药膏?”


    “……等年家的消息。”


    苏培盛一惊,忙答应:“奴才知道了,奴才吩咐门上小心关注着。”


    四爷站在台阶上,举目望着天边冬日的落日,感受那点点稀薄到几乎没有的温度。


    年羹尧的父亲,曾经在四爷手底下干了一年的工部侍郎,在康熙三十一年升为湖广巡抚,政绩斐然,一直干到现在。年家如今的当家人,是年羹尧的大哥,年希尧。


    年希尧为人清高稳重,书生气重,喜欢研究数学,如今也在工部。


    年家一门这一代,都是能人,人人看在眼里,康熙也打算重用。四爷从来不认为,上辈子被他所用的谁谁谁,这辈子就理所应当的跟着他,该去收服要收服。


    掌灯时分,四爷在练习大字,年家送来消息。苏培盛欢喜地进来要汇报,因为主子爷练字的认真,默默地站在一边磨墨。


    年希尧的长子连同年家的老管家,亲自前来传年希尧的话:“感谢四福晋送去的药膏,改天家母来给四福晋磕头。愚弟已经好了,太医说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愚弟胆大妄为,给主子爷丢人,臣倍感惭愧,等明天来和主子爷磕头请罪。”


    苏培盛喜不自胜。觉得自家的福晋就是周全人。四爷脸上什么也没表露出来。


    等到他写完今天的大字,洗漱沐浴,八旗学院的一个人披着月色悄悄地从小门进来,前来书房汇报。


    四爷正在摆弄西洋人新送来的钢琴。


    来人跪下来道:“四爷,学子们因为三爷被罚的事情闹起来的,一开始是吵架,后来就打了起来。有人念着三爷的情分,有人说三爷这是有辱斯文……说什么的都有。奴才正要出头按下去,一个叫高斌的站出来,几句话按下去事情,其人有才。”


    “哦,怎么说?”四爷调着音,眼角低垂,橙黄蜡烛光照耀的英俊脸上衬托的越发柔和惫懒,也带出来几分兴致。


    “正是高斌。高斌在学院里因为才华高,出身不够高,备受嫉妒。又因为他长得好,传言说他是谁谁的娈童。据奴才观察,这是一头狼崽子,一直在想办法冒头。”顿了顿,瞧着主子爷心情挺好的样子,鼓起来勇气。“主子爷,奴才和他有一些接触,奴才认为,高斌其人有才华,心性狠毒能忍但也重情,可用。”


    “既然如此,你继续观察。”


    “奴才先替高斌感谢主子爷。”


    很显然,他和高斌的情分不低。这个人开心地退下去,四爷调试手里的钢琴琴键,思及上辈子自己粘杆处的首领高斌,突然有了想弹的曲子,《高山流水》。


    四爷什么都安排好了,只等着老父亲的决定。却没有想到,他的十三弟冒了出来。


    十三阿哥胤祥最是讲义气的人,康熙无端端的这般发作诚郡王,还没有一个说法,他不服,他等了好些天,也没等来康熙的其他举动,再得知康熙因为他四哥查抄贪污主管训斥四哥,哪里还忍得住?


    一鼓作气从无逸斋冲到畅春园康熙的面前。


    “汗阿玛,三哥犯了什么错儿,儿子想知道!”胤祥一撩袍子跪下来,少年抽条的腰板挺直,鼓着脸,直直地望着老父亲。


    小小的少年郎山眉水眼的灵气,虽然性格稳重,还是没有感受过帝王威严的,一副普通家庭的老父亲小儿子讲道理的模样。


    康熙刚看完几份礼部有关南巡的流程,撇他一眼,哎吆,老四的十三弟冒出来了?


    康熙乐了。


    “你三哥的事情和你无关。”康熙板着龙脸冷漠无情。


    果然,胤祥眼里冒火星子。


    “那汗阿玛,四哥那?四哥查抄官办作坊的一些贪污的主管,哪里有错?”


    “胤祥!”康熙一拍桌子,怒道:“朕要做什么事情,还需要和你说?你这是听谁的风言风语,冲来朕这里,还有没有一点君臣父子的道理?”


    胤祥憋气,对老父亲这些年的不满臌胀胸口,他咬紧牙关死死地咬着:不能冲动,不能冲动,说好的你要保护四哥的那。不能给四哥添麻烦!


    可他这个岁数,哪里忍得住。


    “汗阿玛!”胤祥大喊一声,眼珠子都红了。猛不丁,又是一声:“汗阿玛!”


    四爷慢吞吞地施施而行,一路走来书房,“啪啪”地打着马蹄袖,动作标准地打千儿。


    “儿子给汗阿玛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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