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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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的腰不舒服,热敷了两次,果然就好了。”


    瞧着皇上面对黑泥巴震惊的样子,更是笑:“看着丑了一点儿,但太医检查了,都是好东西那。”再手脚比划地显摆:“运送过来不容易,天气热,要放好多冰,用之前还要蒸着完全化开,皇上,您昨天也晒了一天,我给您也热敷一次,您试一试。”


    康熙吓得连连摆手:“这不能说话不能动弹的,要多久?”


    “三十分钟就好,皇上您躺着闭眼休息一会儿正好。”皇贵妃热情地拉着康熙进来里间,一把按住他躺在小榻上,又说:“皇上您今天来宫里不巧,各个宫里都是热敷的,您自己也休息休息。”


    康熙:“……”什么时候朕要见你们,还要看你们的时间巧不巧了?可他刚要开口,就给皇贵妃的阵势吓住了。


    皇贵妃严肃的跟大臣上朝一般,她亲自动手,净面,洗脸,按摩……一道道程序下来,迷迷糊糊的半个小时过去了。正好等到那蒸好的黑泥巴端上来,皇贵妃举着一个小篾片,仔细地给皇上涂抹全脸,脖子手手腕、肩膀颈椎也没放过。


    康熙僵着身体不能动弹,不得不说这般被伺候着实在放松,热气腾腾的浴泥涂抹在手脸上,浑身发热,心神一放松下来,不一会儿进入休息的假寐状态。


    嘿,还别说,果然舒坦很多,尤其肩膀脖子这一块。


    皇贵妃给他收拾着穿衣服,扶他坐起来,嘴里唠叨着:“皇上常年写字拉弓射箭的,昨天又帮忙干活儿,这肩膀自然劳损,热敷热敷,不管有用没用,舒坦就成。”


    身上里外热乎乎的舒坦,宛若浑身轻了几斤,康熙自然有感觉。


    动动胳膊感叹道:“朕哪里能每天拿出来一个小时折腾这个?”


    皇贵妃不乐意:“皇上您不是每天,隔三差五的也行,每次沐浴后睡觉前敷上,睡着了也不用动弹,要梁九功给拿下来,多舒坦?年龄大了要开始保养了,可不能和年轻人一样打猎写字的。”


    “知道了~你也开始唠叨了。”


    “我不唠叨做什么?没有孙子抱,也没有一个外孙女需要疼。”提起来皇贵妃就气得慌,手上收拾着用具整齐摆好,气恼道:“皇上,我现在呀,就是要保养自己,我就不信,我耗不过那臭小子。”


    “嘿嘿。”正在穿鞋的康熙闻言一乐。“他呀,估计就是打量你这心理,就是不生。你说他不喜欢孩子吗?疼的几个侄女儿认四叔不认亲阿玛,要老大、老二、老三……比赛着疼闺女,生怕闺女真给他拐跑了。”


    “噗嗤”皇贵妃忍不住笑出来。“疼姐妹们,疼侄女们。我都不知道,等他有了女孩儿,会怎么疼着。皇上您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小子?”


    “朕也想骂他。刚弘皙还告状那。说他四叔说,侄女儿都是香的,侄子们都是臭的?说是重女轻男。朕觉得此话甚有道理。”康熙起身去净手,顺手接过来一杯茶用了,问道:“两个女儿那?”


    “跑去无逸斋了。昨天收完麦子,要晒,要翻身……说事情多着那。”


    皇贵妃现在明显地老了,虽然保养的好,但岁月不饶人,她又本身身体就弱,累了这半天,也坐下来喝茶休息。


    康熙因为她的话,瞅着外头看看天,皱皱眉:“这天气闷的透不过气,不是今晚上下雨,就是明天。”


    “麦子收回来就好了,下雨盖上了也不怕。最怕地里还没来得及收的庄稼。”皇贵妃因为康熙的担忧眼波一闪:“今年比前些年好多了,我听很多人家都说那,干活回家来,直接用热水器洗脸洗澡,省了好多功夫,都感谢皇上那。”


    “好就好。朕只希望,还能更好一点儿。”


    电风扇、电的一切都刚开始研究,全世界的独一份儿,难度肉眼可见。康熙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麦场里,十三阿哥领着兄弟们干活儿,一个抱着麦子放到铡刀里,一个按下铡刀,再有一个抱着铡下来的麦秆放到另一边,一个抱着铡下来的麦穗在干地上摊开晾晒……另一头,八公主和九公主几个举着叉子给晾晒的麦子翻身,好晒的均匀一点儿。


    皇贵妃、四大妃等等人送来的酸梅汤、绿豆汤摆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冒着丝丝冰镇的凉气:干活的时候再热也不能喝冰的,长辈们的一番心意也要等一等等恢复正常温度。


    当年一批老师中,身体还好着能坚持当老师的,徐元梦,弓着老腰站在一边望着这一批即将成长起来的皇子皇女们,好似看到当年太子、大阿哥的一批,老的皱纹满布胡子发白的脸上,露出来一抹期待的笑儿。


    远远地传来孩子们的奔跑声欢呼声,原来是年幼的皇子皇女们、皇孙皇孙女们,这要他老脸上的笑容更大,露出来仅剩的几颗老牙。


    思及王剡老师昨天找他说话,露出来的担忧,轻轻地叹口气:皇太子写诗作赋读书好。以前都觉得这是千古难见的好学生,现在才发现,这也是性情敏感、伤春悲秋。这样的性情太容易自伤,皇太子是一个,六阿哥是一个,八阿哥是一个。


    可皇太子是皇太子啊。徐元梦脸上也有一抹担忧,因为小孩子们跑近的脚步声收敛起来,笑着请安行礼。


    “王老师快起来。”几个孩子一起扶着老人家,天真活泼的小模样,要他又笑的露出来几颗老牙。


    还活着的老师们都在担忧。


    机灵的大臣们也在等着皇上的动作。


    索额图等人自然也有察觉。


    几场战事基本打完了,皇上坐镇朝堂,估计是要收拢权利了。皇上一贯是强势的性格。小时候被鳌拜等四位辅政大臣挟制着的经历,要他一辈子最是痛恨权臣,如今大清的外部忧患暂时没有了,他腾出来手了,不收拾才是奇怪了。


    午夜时分,一场大雨噼里啪啦地下来,天气不再那么闷了,却也是真正地迎来酷暑了。那热的,暑气熏蒸、赤日炎炎,夏天的太阳像个大火炉,把大地烤得发烫,就连空气也是热烘烘的,人一动就浑身冒汗。


    四九城的老百姓们,除了忙着收麦子以外,还在兴致高昂地谈论一个话题。


    ??在雍郡王的引领下,出街的大家公子们老爷们老夫人们一个个的挂着怀表在胸前。重点,官家的怀表大降价了!不光是四九城,全国各地方都大降价了!


    虽然是以前的款式,可是官家作坊的做工在这里啊。再说了,怀表一般都是经典经久款,那有人不就喜欢老旧的古董表?大户人家忙着讲究起来表链子、各个细节。小户人家安排家里的闲人去排队抢购。


    各个店铺前都是老长的队伍:一块块石头或者遮阳伞,上头写着排队的号码。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坐在临时搭起来的茶棚里用着上好的茶点,等着店铺里的活计喊着号码,到谁了谁进店选购,不争不抢不用晒大太阳。


    瞧瞧,雍郡王领着的工部,安排的就是这样要人惬意,每一个细节都到位的要你觉得受宠若惊。


    工部里头,五贝勒和六贝勒接待完一波西洋商人,坐下来休息喝茶,互看一眼,脸上都是疲惫的欣喜。


    小厮进来给他们换下来化冰的冰盆,换上新的。五贝勒端着碗一仰头用一口酸梅汤,憨笑道:“六弟你感受到了吗?我们这是和打仗不一样的成就感。办差拿银子,就和小时候在地里收麦子吃白馒头一样,脚踏实地的,人充实。”


    六贝勒泡好一壶茶,倒出来两杯,微笑:“人一辈子为的不过碎银几两。可你要不需要为碎银几两奋斗了,又虚得慌。还是要干活儿。”


    “那是。”兄弟两个相视一笑,工部右侍郎的中年人进来,打千儿行礼,问道:“五爷、六爷,外头几个同僚争执那。你们给评评理,这买床,是买一更好的,付款大部分,分期一点点,还是买一个差不多的,直接全款?”


    五贝勒胤祺乐了:“看你们的心理抗压能力。我就是全款买一个差不多的,六弟是买一个更好的,分期四分之一那。爷是欠银子吃喝睡都惦记的人,你们六爷心大。”


    六贝勒胤祚品茶的功夫,一抬眼:“坐下来喝茶说话儿。要爷说,你们最好不要分期。这不光是心大,也是按期还款的定力和压力。真想买一个好的,不如和亲友们借一借银子凑凑手。你们看,分期的都是什么人?”


    一番话,听得工部右侍郎心惊肉跳:大多数都是不分期直接全款的。分期的几个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员,家底子厚实,讲究得起睡眠质量,尽管大着胆子买一个最好的。哪怕他们还不起了,卖几幅画儿几件古董瓷器,也就直接还上了。至于几个家底子不大厚为官极其清廉的大员,都是皇上帮忙给银子。


    得嘞。下面这些小官儿就别穷折腾了。


    “五爷、六爷,下官知道了。心大的,家里有能力的,随意折腾。一切看家底子情况。俸禄要留着。”


    “想通了,就好。”胤祚表情淡淡的。“告诉他们,自己再考虑多也没用,谁能不能分期,管事的肚子里都有账本儿,去问问就知道了。再说了,你们四爷折腾这么一出,也是考虑诸位的家底子都殷实。谁打肿脸充胖子要分期三分之一二分之一的,他也是不答应的。”


    “着!”工部右侍郎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分期那就好比和国库借银子,还没有利息,如果还不上,岂不是国库担着责任?四爷安排的管事必然是查核极其严格。


    “怪道下官就奇怪,这么好不要利息的时候,怎么大多数都是全款。下官一时没明白过来,感谢五爷和六爷的指点,下官这就和他们分说。”


    工部右侍郎风风火火地离开了。胤祺转头看六弟,眨巴小眼睛问道:“四哥明明不想给分期,怎么还吆喝着给分期?”


    “分期是未来趋势,但要谨慎操办。……万一谁家里有老人急需一张好床睡觉,暂时银子不凑手,也是做好事一件了。”胤祚品着茶笑眯眯的,眼前碧绿的茶汤一晃一晃,好似这人生的**。“再说了,这也是一个人气聚拢。对于一些人来说,甭管能不能分期成功,有一个希望见识到更好的大床,跟着热闹一番,也是好的。”


    “……”胤祺还没琢磨明白那。胤祚放下茶杯道:“五哥,弟弟有点累了,去里间躺一会儿。”


    “好好,快去快去。”胤祺顾不得多想,起身扶着他去到里间,扶着他躺在罗汉床上,给脱掉鞋子,盖好薄毯子,将里间的冰盆都端出来,放在里外间的门口,这样即是凉爽了,也不冷着。


    “谢谢五哥。”胤祚闭上眼睛,人放松下来,很快睡了过去。


    “谢什么。”胤祺憨笑着,检查窗户关好没有,拉上窗帘,轻手轻脚地出来里间,吩咐小厮不要去里间打扰,给自己桌上的闹钟定好时间,过一个半小时唤醒六弟:万一白天睡多了,夜里不好睡。


    五福晋和六福晋派人送来茶点,他都安排分下去。听说四哥一直在郊区视察官办作坊没有回来,嘿嘿地憨笑:这不一定谁给四哥抓到了严办那,各地方官办作坊里的利益越来越大了,闹得盐商铜商一样,四哥哪里会忍?


    胤祺乐得看热闹。


    作坊管理、做工质量、出产合格品效率……都是工部目前最抓的,听说还要立法规定产品质量,跟那乱世用重典连坐似的狠抓狠打。


    质量管控?一文钱一分货,童叟无欺?胤祺挠挠头,这是他不明白的商家道义公平。世人都习惯了被区别对待。皇家里也就四哥打小儿最讲究,内务府送上来的东西不够好他嫌弃。如今同样的价格有商家卖出去的东西不一样,看人下菜碟子,他还是恼。


    胤祺对很多事情大约明白,听皇太后的话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官办作坊胆敢也有欺客的毛病,要老百姓花一样的钱买个瑕疵品,闹在四哥的眼皮底下,这是找死。


    前朝里,皇上查出来现任福建巡抚不作为,出事了栽赃在投降的将军身上,气得撸了他的官儿押送刑部候审。派了张志栋接任,福建的布政使、将军提督,各州知府、福建水师,都牵连其中,遭到严查。


    朝堂上的官员们还在琢磨皇上这接连的严苛手段,隐隐有“徐相”之称的徐乾学,牵连其中,还查出他涉及贪污和科举舞弊,因为证据不足,被皇上解除职务,回家养老。


    平地一声惊雷。


    满朝的文武大臣都保持沉默:徐乾学走了,留下一个权利空白,皇上属意谁?


    索额图急急地进宫面见太子。


    “太子殿下,张志栋去福建了。”天气热,索额图一着急,一身的汗。


    “张志栋去福建,和孤有关系?”太子一抬眼,继续低头看他的儿童故事书。


    索额图着急地上前一步,解释道:“太子殿下,张志栋为官最是耿直不变通,他之前在江苏做官,还拦着苏州织造局给您特别送布料那。他要是到了福建,这福建的孝敬?”


    太子头也不抬,淡淡的一句:“孤不缺他那点儿孝敬。”


    “太子殿下您不缺孝敬。可福建这一动弹,我们就说不上话了啊。”索额图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什么一点不担心。“太子殿下,皇上动了福建,可能下一步就是江浙,您在江南的所有布局都乱了。”


    “……福建巡抚不作为,被严惩是正常。”太子抬头盯他一眼:“你和他有联系?”


    “太子殿下请放心,老臣和他只有一般来往。”索额图赶紧撇清关系,再靠近一步,悄声道:“太子殿下,老臣经过一次次事情也明白了,用人要选好一点儿,不能选天天惹事的不办事的。可是太子殿下,皇上那里……”


    “汗阿玛的心思,不要去猜。”太子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孤最近醒悟亏欠孩子们甚多,在家里陪着。叔公,你也多关注家里,朝堂上的事情,自有汗阿玛做主。”


    “太子殿下!”索额图惊呼一声。以为太子殿下中邪了!“太子殿下,您以为您退让一步就太平了吗?不可能的。退一步下面可能就是悬崖啊。”


    一句话听得太子心惊肉跳。


    抬头正视他急切担忧的苍老面容,轻轻地问:“叔公以为,我们该怎么做那?汗阿玛整顿福建吏治,本是应有之举。你若有更好的人选,推荐给汗阿玛,可你也要多注意自己身边的人了,不是什么人都好用的,退下吧。”


    索额图不甘心地离开了。


    太子无心看书,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盛开的玫瑰花。


    父子情深……


    皇权归属……


    七月里,酷暑难耐。皇上领着儿子们巡视霸州新河成,赐名永定河,建河神庙。紧接着,奉皇太后东巡,取道塞外。


    八月里,巡幸塞外,打猎木兰,与一群蒙古王公们联系感情,赐几位公主郡主及其额驸金币。皇太后怀念早早去世的父母,只是埋葬之地甚为遥远,康熙体贴地望祭皇太后父母于发库山。


    九月里,康熙的大队人马到达次克尔苏,除了必要的宴会和活动,亲自到科尔沁亲王孝庄文皇后之父满珠习礼的墓前酹酒行礼。


    十月里,康熙带着儿郎们行围于辉发部落。驻跸盛京,谒永陵,遣官赐奠武功郡王礼敦墓。谒福陵、昭陵,临奠武勋王扬古利、直义公费英东、弘毅公额亦都墓。


    这次的大型祭祀,十二岁以上的儿子们都在,满朝文武跟随。


    索额图为了试探皇上的心意,一路上皇太子的仪仗还是高的,和康熙的分不清。祭祀之前,硬是在幕僚们交好的大臣们的齐齐劝说下,要太子的祭祀规格和皇上只差半步距离。


    康熙都没有表态,这要他狠狠地松一口气。


    四爷沉默。


    八爷眼里精光一闪,握紧了拳头,强烈的不甘心。


    十二月里,康熙带着大队人马回来北京,召谕宗人府:“闲散宗室,才力干济,精于骑射,及贫无生计者,各察实以闻。”


    且在康熙三十七年的春节刚过后,发布南巡诏旨:一切供给,由京备办,勿扰民间。


    这次南巡,皇太子还是跟着,而不是留下来监国。


    皇太子在一天夜里,跑来四弟的府上,喝一个烂醉。


    不管四爷怎么劝说,皇太子淡定不住了,脾气越发地大,有时候表面的斯文也维持不住。而一位太妃的葬礼刚过没几天,三郡王胤祉请假在家里休息,不上朝了,也不去翰林院和武英殿了。


    拉开架势,要闹事!


    八爷冲到工部找到四哥,问他:“四哥,你真的不管吗?你知道三哥这一次剃头,汗阿玛真的降他到贝勒,他受到的伤害?他就是因为这次的伤害,才变成坟头蹦迪达人,葬礼剃头达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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