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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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暖阁里瞬间门静的落针可闻。




    兄弟们愣住。


    康熙愣住。


    太子急得皱眉加挤挤眼再踢一脚:四弟快认错!没看见汗阿玛今天温和的态度?


    四爷也给他挤挤眼:太子二哥你要干嘛?


    身边大哥和哥一起踢他一脚,他也踢大哥和哥一脚。


    兄弟们:“……”


    康熙眼见他们兄弟的眉眼官司,气得伸手给他一个脑崩儿,龙脸上却是笑了。


    “就知道抄家抄家!就不怕别人骂你无情冷酷?!”


    四爷生气了,捂着脑门讲道理:“他们贪污受贿,糟蹋百姓,儿子管一管,就是冷酷无情了?”


    “那是。”郡王颇有感慨:“笔杆子在他们的手里,不在老百姓的手里,懂?”


    “你总是需要官员们管理地方,‘书里自有黄金屋,书里只有千钟粟,书中只有颜如玉’,这就是读书人的科举当官的目的,你要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人家不恨你恨谁?”难得大阿哥如此和气说话,甚至有点妥协低落,要四爷惊奇地大喊:“大哥!”


    四爷瞪大了眼睛看着愣住的大郡王,颤抖的手指着他,再次痛心呼喊:“大哥你变了,大哥你自从去了兵部,越来越像那些端着架子讲‘道理’的老爷们了。”


    大郡王脸一红,张张嘴巴脸却羞愧的更红了。


    康熙无语地伸手扶着额头,连连叹气。


    太子和郡王都傻眼了:四弟太戏精了。大哥完败。


    太子拍拍四弟的肩膀,艰难出声:“四弟,虽然二哥不喜欢你大哥,但这次二哥必须承认,这是对的。”


    郡王简直不认识自己的四弟一般:“多少官员梦想着自己一死了之或者退下来,正好拿着得来的银子发展家族,造福后人,你却要他们自己还不上子孙还,四弟,你会臭名千古的!”


    四爷:“……”


    又不是没有臭名千古过?


    四爷一抬下巴,忒是骄傲的架势:“臭名就臭名。弟弟还稀罕这些人给的好名声不成?”


    !!


    康熙都想给儿子一脚,要他醒醒!


    太子急眼了,一把拉住他:“四弟,这次钦差大臣们的表现,二哥都刮目相看。山西新任巡抚孙毓?行贿他们,行贿不成暗杀他们,一波一波的试探拉拢,他们都撑过去了,一心回来北京复命。我们现在就是要团结一体,完美处理这个事情,不能寒了功臣们的心,不能丢了朝廷的体面,懂?”


    “……不懂!”


    “!”太子也是没招儿,急得点着下巴要他去看无奈喝茶的老父亲:“汗阿玛很是心疼这批做钦差的大臣们,你说你要这般严厉处理,这就不是得罪同僚了,这是要刨人家祖坟了,这不是将他们架在火上烤吗?”


    “太子二哥,弟弟不懂。身为臣工,上报帝王,下报百姓。何以只顾着得罪人不得罪人?”四爷眨眨眼睛,忒是无辜懵懂的小样儿,“难道他们都不做事,只顾着交朋友来了朝堂?”


    ……


    四弟这双眼睛,深邃黑亮,黑曜石一般明亮,夜空一般璀璨,深色的瞳孔如同黑夜般宁静与神秘,里面透出的光让人捉摸不透,静静地打量着你,似乎想要看到你的心里去。


    顽皮地忽闪几下,又好像春夜风清明月的深夜碎了一地的星子,哗啦啦砸下来,要你惊喜地想要伸手接住捧在手心里,好生捂着护着珍惜着。


    太子的那句“好好好~~”差点就出口了,目光猛地一转,一抹脸,败退下来。


    “有本事别撒娇!”太子捂脸气恼。


    “什么撒娇!”四爷大呼冤枉。“弟弟说正事情那。撒娇那是小孩子做的。”


    太子摆摆手,唾弃自己的立场不坚定。


    康熙轻轻地一闭眼,不忍心看太子的狼狈模样。


    大郡王和郡王第一次没有看太子的笑话:我们四弟这是要翻天啊。


    郡王也顾不得藏拙了,板正他这张小俊脸,快速地说着:“知道天底下最好做的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吗?是当官。有权有钱,这是每个男人的命脉,所以当官的门槛一步一步地提高越来越高,也永远向寒门开放,因为朝廷需要借助科举,将天底下的聪明人都收进来朝堂。否则你怎么办?这片土地上的聪明人太多,都擅长内斗,你不妥协能行吗?”


    “之前一些读书人闹着不科举,汗阿玛被逼无奈开了博学鸿儒科。留他们在民间门,天天造谣蛊惑人心,不事生产,不是祸害更大?”郡王的话又快又急躁暴雨砸下一般。“有些官员确实不做事,有些官员小贪污,对比朝廷稳定的需要,这都不事儿。懂?一旦这些人发觉官场不好混了,他们有了其他心思,天天蛊惑老百姓这个那个的,这天下人心就散了。懂?”


    四爷惊呆了,伸手揉揉耳朵,试图缓缓被砸的找不到方向的听力。


    太子和大郡王睁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郡王。


    康熙惊讶了一下,眼里精光一闪。


    大郡王一眯眼:“弟,行啊。”


    !!我说了什么?郡王对大哥眨眨眼睛,反应过来,脸一白,嘴巴张了合合了张,左右看看眼神发虚恨不得给自己的嘴巴一耳光!


    “我……我瞎说那。汗阿玛,儿子就是瞎说的。”郡王忙慌地一步上前,攥住康熙的马蹄袖,吓得眼泪要出来。


    康熙龙脸和蔼,还扯着嘴角淡淡地笑笑:“胤祉说的不错。”


    胤祉的小心肝儿一颤,真哭了:“汗阿玛,儿子真的瞎说的。儿子一点不懂。”


    “嗯。”康熙点点头,放下茶杯,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你确实只懂了一点,半懂不懂的,没关系,朕告诉你们。”


    几个儿子都是一愣。


    康熙挨个看看,嗯,果然还是小四胖嬉皮笑脸的最顽皮,这是,猜出来朕要大开杀戒了?康熙摇摇头,抬手给他一个响亮的脑崩儿。


    四爷:“……”


    再次被打,四爷真心冤枉:“汗阿玛,这次您应该敲太子二哥、大哥和哥的脑门了!”


    “哦~~”康熙气笑了。


    太子和阿哥生闷气,可不想再出头挑战四弟了,剩下一个大郡王,一声冷笑:“我们劝着你,还有错儿了不成?”


    “有!”


    大郡王这些年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说话都带风儿的凛然气度。可就因为这样,四爷更生气。


    “大哥你在战场上打仗的勇敢那?四爷知道人事难办,比打仗更难。但我们总要做点儿。”一转头,看向康熙告状:“汗阿玛您听听哥哥们说的话,还记得自己的吃用是老百姓供应的吗?官官官的,官怎么了?我们还要听官员们的不成?”


    咳咳咳。


    康熙气得真的给了他一脚,瞧他利索躲开的小样儿,更气。


    大郡王红着脸大喊:“汗阿玛,你看,四弟就是这样的恶人先告状。”要太子和郡王想拉住他都来不及了。


    果然,康熙一转身,猛地给他一脚。


    大郡王没注意,给踹了一个结实。傻乎乎地看着衣服上的鞋印子,真傻了。


    “汗阿玛!儿子哪里说错了?”大郡王不服气,一张脸紫涨。“汗阿玛,儿子也想做一点事情,可是那兵部里头,推诿陷害勾心斗角的,儿子恨不得将他们全踹了,却又不得不忍着,因为儿子知道,换了这一批再上来的新官,也是这样的德行。”


    “那工部怎么不一样?”康熙真怒了,疾言厉色。“光想着困难,就不想着解决困难?朕打小儿培养你们,就是要你们这样‘讲道理’的?!”


    太子、大郡王、郡王,都低了头。


    “汗阿玛,儿子知道天底下还是有好官的,可就那么几个,不用这些人,用谁去?再换一批,影响了朝廷的体面,还是一样。”这是顾全大局的太子。


    “汗阿玛,这读书读的都是一肚子算计,科举考的就是权利金钱,再换十批。再换十代人也这样。”这是打小儿不喜读书义愤填膺的大郡王。


    “汗阿玛,儿子有话说。”郡王却是抬了头,平静地目视康熙。“汗阿玛,人无完人。温保和甘度都是有过功劳的。就那山西新任巡抚孙毓?,以前也是文臣里面的清流,当年风度翩翩的探花郎。儿子和他有过一点接触,儿子记得,他在丰县做县令的时候,也是一心为国为民的,现在丰县的老百姓还念着他的功绩……”


    气氛略压抑。


    太子和大阿哥不吱声。


    康熙沉默。


    四爷摸着下巴思考。


    历史上黄河以“善淤、善决、善徙”著称。


    查阅《二十四史》、《清史稿》和《徐州府志》、《丰县志》就能得知,从先秦始,黄河下游决口达1300多次。千百年来,丰县的村落和生灵就是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黄水袭扰中,消失与重生。因黄水障目,已经很几乎难看到几百年前的丰县究竟是什么样子。


    尽管如此,仍然会有一些东西能够冲破历史的迷障给后人发出丰富的讯息。


    万历六年,潘季驯在丰县筑黄河大堤一道。徐、沛、丰、砀的黄河大堤连接起来,可达140里。但在黄患没有根治之前,这大堤并不是一劳永逸的长城。长城也需要时不时修缮不是?


    万历十四年六月,黄河决于郭贯楼,北入秦沟旧道,南行水道即今砀山唐寨至萧县郝寨的废黄河。这就是今天大清所说的“黄河改道”。


    万历十五年黄河在杨村集以下,陈家楼以上多处决口。


    村落、房屋、树木、庄稼,淹了又生,生了又淹。


    黄水之下,生灵在不断地繁衍,村庄在不断地重组。河堤屡毁屡建,生民苦不堪言,真可谓:“黄水淹不尽,春风吹又生。”黄水来时,黄河大堤成了百姓栖息之所,人们称大堤为“高头”,“高头”成了灾民们短暂的天堂。


    黄水过后,一马平川,苍穹之下,一片死寂。灾民丛生,饿殍遍地。


    人们凭着记忆,在原来的位置,陆续重建家园。到百年乱世过去,康熙十八年孙毓?县令四处求银子创办柳园6757亩,作为河工料。康熙二十年申报免办河工料,得到河道总督靳辅批准,丰县百姓多年受河患之苦得免。


    随着时间门的推移,草色渐青,房屋从无到有,树木由小变大,百年乱世过去,大堤北面的河滩上,不知什么时候,渐渐冒出了很多户人家,丰县的人给他们的孙毓?县令立个碑,安居乐业地过日子。


    阿哥学识渊博,他将这一段对比国家大事,小到不为人知的故事娓娓道来,目光里透着一抹不忍心和痛惜。


    “汗阿玛,这就是如今丰县一带为何柳树多的原因。孙毓?罪行累累罄竹难书,儿子也认为他该处以斩刑。但,如今国家稳定下来,一些老臣们难免把持不住自己,我们还能每次都不顾颜面地杀一通?”


    康熙笑了,望着成长起来的儿子,很是欣慰,很是遗憾地笑。


    “胤祉啊,”康熙一句话出来,背负双手走到窗边,望着天上初生的明月,繁星眨眼。“天高,高不过人心。海深,深不过**啊。当年的美探花,文臣清流领袖……”


    不知过了多久他喃喃出声:“权势真会把人变了个模样……可是胤祉,他有功劳,朕都看在眼里,他一步一步地从一个县令升到一个巡抚,朕本想再调他回京,这才是他应该得到的体面。朕给他这个体面!他不满足,他要伸手和百姓拿钱!”


    康熙的话里杀气腾腾。


    一转身,看向四个儿子,目光灼灼的透着压抑,紧紧地将每一个的细微反应都看在眼里。


    四爷一个激灵,就说今天老父亲这般温和的态度不对劲啊,这绝对是要大开杀戒的前奏。四爷瞬间门抖擞精神了,大眼睛亮亮的闪瞎康熙的龙眼。


    太子、大郡王、郡王刚被老父亲的杀气吓得瞳孔一缩,再一看四弟摩拳擦掌的小样儿,急呼出声:“汗阿玛,您要答应四弟的要求?他们的子孙何辜?”


    居然是兄弟异口同声。


    康熙的目光变冷。


    “花着贪污来的银子的时候,山西百姓何辜?”康熙上下左右打量个儿子,好似不认识他们一般,又好似是作为老父亲,再一次教导长大的孩子们。


    “既然是一荣俱荣,自然是一损俱损。当不得冤屈。”


    帝王总是理智无情的。太子、大郡王、郡王一起猛地看向四弟。


    四爷不说话,站在一边那么安静,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眼瞳里闪着点点的,碎碎的流光,好一个俊俏风流少年。


    可他皮皮地一摊手,得意地挑着俊秀的眉毛一笑,顿时屋子里的气氛变了。落在哥哥们的眼里,这尽是对面前这个世界的讽刺??像无底洞的深渊。又好似是一份对人世宠溺的包容通透。


    他总是喜欢每个人都过的更好一点儿,也最是严格的,犯错就要挨打,挨打要立正。


    有功劳的老臣们也一样。


    阿哥摸摸鼻子,似乎是感佩似乎是惋惜好友孙毓?、或者恐惧自己将来犯到四弟手里的各种复杂心理,要他理不清弄不明白,要他苦笑着,似真似假地控诉道:“你是不是认为,你罚他们,是在对他们好?”


    “当然。”四爷厚脸皮还自恋,坐下来用着点心奶汤,嬉笑着:“他们犯了错,如果不罚,他们就会有了侥幸的心理。一个看一个,一代人影响一代人,永远好不了。哎,只能弟弟认了这冷酷无情的罪名儿了。”


    “噗嗤”,太子笑了出来。“二哥看你对这个名声很是洋洋得意?”


    “那是。弟弟绝对是千古第一份儿。”


    斜飞入鬓的小眉毛飞扬,眼睛眯眯着享受美食,吃东西的架势好似一只小仓鼠,还是一团天真烂漫的孩子气。


    康熙抬手摸摸自己的八字胡,嫌弃:“大夜里吃东西积食又发胖。”


    四爷鼓着脸抗议:“儿子吃东西,汗阿玛也训话。”


    气得康熙抬脚就踹:“你吃东西朕还不能训斥你了?看看你胖的,刚抽出来衣架子,这又胖回去了。”


    “儿子美过了,现在不靠脸吃饭了。”


    四爷端着奶汤的小碗,飞身闪开,龇牙咧嘴地做鬼脸。要康熙拿他忒是无奈。


    “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朕真怕哪天你的小俊脸犯了众怒,给人打的朕都不认识。”


    “……”四爷被打击到了,一挺胸膛:“汗阿玛,儿子也是有身手的。再说了,这不是还有太子二哥、大哥和哥护着儿子吗?”


    “哦~~”康熙转头看向这个儿子。


    太子咬牙启齿的:“汗阿玛,儿子真想套他麻袋打一顿。”一转头:“汗阿玛要你不要管,你就不要管,在工部老老实实地呆着,专心生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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