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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垫之上,看柳氏满脸笑意的亲自为她倒出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来。她的衣裳单薄,落座后指尖便细颤起来,那股湿凉的冷意贴着她的肌肤一寸寸不停地往上蹿,将她裹起,如坠寒窑。
她将那杯热茶捧起,轻声对柳氏道谢后便抬起头来。
柳氏上身穿着厚厚的交领短袄,虽在屋内,仍裹着兔毛披风,未施粉黛,脸色苍白枯黄,此时她轻轻在茶面吹了一口,将周围人都屏退,才说道:“我今日叫你来,你可知何意?”
“不知,”施玉儿将那杯热茶紧紧捧在手中,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暖意从其上传出,蝶睫轻颤,“侄女愚钝,还请叔母明示。”
今日的事情已经有人提前告知了她,既然曹通判对施玉儿有意,那她定然不能再如从前一般对她不闻不问。
“好孩子,”柳氏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来府上已经三个多月,叔母念及你乃女儿身,期间对你多有严苛,你可怪叔母?”
“不怪,”她的掌间有股难言的滑腻,施玉儿心中隐隐泛起恶心,望着柳氏的面颊,浅笑道:“侄女知晓叔母苦心,又怎敢责怪。”
她的话柳氏很是受用,话落,柳氏收回手,说道:“叔母膝下没有一位可人的女儿,我自然是疼你的,你也乖巧,令我心中欣慰不已。”
“今日老爷带你见了贵客,自然心中也是看重你的,但是叔母还望你要记好,”她的声音微微压低了一些,继续说道:“你双亲故去,日后此处便是你的家,落叶归根,人亦是不能忘本。”
“你可明白?”
湖面的风一下下扑向窗面,沉闷涌动在四周,施玉儿明白柳氏的意思,若她真的逃不了被送入曹通判府中,那柳氏的意思也只不过是让她做个听话的侍妾罢了。
做一个听话且能扶持施家的侍妾。
思及此,施玉儿将手中茶盏放下,乖巧点头,轻声说道:“叔母放心,侄女定然不忘叔母教诲。”
“如此甚好,”夜已深,柳氏不愿再与她多言,道:“不日族老便要过来,他是你本家叔祖,是特来看你的,你自己把握些分寸,不要叫族老忧心。”
“待到明日,老太太与族老见过后,我自会派人来唤你。”
她的眸光微沉,其中告诫之意不言而喻。
闻言,施玉儿心中顿时迸发出喜意来,只面上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神色如常告退离去。
在背对柳氏的那一刻,她的唇角不可抑制的扬起笑意来,叔祖来看她,定然是二叔来族中提及她要入曹通判府中之事,只要叔祖过来,她便可以告诉叔祖,一切并非她本意。
她并未狼狈到要自甘为妾的地步。
屋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施玉儿便顿住了步子,她看见站在门旁的林子耀,他面上神情复杂,似乎是欲言又止。
“玉儿……”林子耀见着她此时艳丽夺目的模样,一时间心中更加不是滋味,又见她衣衫单薄,忙对伺候在一旁的言画说道:“还不快拿件披风与表小姐披上。”
他的右手微微往前伸出,似乎是想要将她拥入怀中,施玉儿柳眉微竖,侧首不言。
抚琴见状,先一步在言画之前为施玉儿披上披风,说道:“表小姐,奴婢送您回院子。”
既然曹通判已经相中施玉儿,那她便要清清白白的如曹通判府中,这样才最能讨人欢心。
抚琴的目光晦暗,她向言画投去一个目光,言画只得将不忿的神情收起,对林子耀问道:“表少爷,您此时来夫人院中做什么?夜里容易寒气入体,您早些回去吧。”
“无事,”见二人身影远去,林子耀只能失落收回目光,凄惨笑道:“左右夜里难眠,便想着出来走走,没想到竟然走到了姑母院中罢了。”
他面上的怅然若失就算是站在阴影处言画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她心中颇有些鸣不平,又觉得林子耀是被迷了心智,但却想不出什么宽慰的话来,只能说道:“夫人总会为表少爷您再寻一位清白女子,您何必如此?”
她的话落,林子耀面上便顿时涌上不悦,自己的心思别明目张胆的戳穿,于是冷哼道:“谁给你的胆子如此编排她?她是主子,而你只是这个府上的奴婢,你可有认清自己的身份?”
言画一噎,不敢反驳,只能低声暗恨应是。
林子耀话落,一盏瓷盅自屋内摔出,摔的粉碎,柳氏的声音夹杂着怒气传来,“子耀,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