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一念抉择43水母啊水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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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大海中,探测器在试探着放出一次钩锁之后就停下来,看上去就像是放弃了,时寒黎又削断几根触手之后,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弹了出来。像之前对时寒黎那样,直接把人弹出到深海里就是在谋杀,这次弹出来的是一个个逃生舱,然后战士们从逃生舱里出来,悍不畏死地冲向了水母群!
时寒黎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做,但看到之后又觉得确实是他们会做出来的事。即使他们已经全副武装,连眼睛都遮挡得严严实实,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冲在最前面的人是邢羽风,她对对方打了个手势,将人分散向不同的方向,朝巨型水母包抄而去。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砍掉水母的触手和口腕,如果来不及把消化腔分离出来,就把它整个伞盖都带上去!
有了其他人分担进攻,时寒黎的身形自由了许多,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虎口,神色有些凝重。
她可以不怕水压,顶着阻力行动自如,但她的刀不可以突破物理阻碍,她在水下的每一次挥刀都要用上多于在地面上几千倍的力量,几次下来她的虎口和胳膊肌肉都被震裂了,细密的血雾蔓延出去,血腥味在海水中越散越远。
即使这里明显是这群水母的栖息地,但是如今大海中一定不乏比这些水母更凶残的猎食者,事实上和时寒黎之前遇到的那些变异兽比起来,这些水母甚至算不上多危险,只是目的是救人以及在水下的环境才将任务难度拉大,她担心血腥味会将那些真正恐怖的东西给吸引过来。
必须尽快。
时寒黎握紧刀柄,血雾一股一股地从她身上涌出,邢羽风扭头正好看到,瞳孔骤缩。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在乎那么多了,死去的人爆发出更多的血液,人类的味道对海洋生物来说不算美味,但没见过人的会感到好奇,此时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只能拼命!
这是一场惨烈的海战,大片大片的红色在海水中晕染,这些都是最擅长深潜战斗的战士,在残酷的巨兽面前仍旧孱弱,有人被连着氧气瓶一起拦腰绞断,有人因为潜水服被破坏而迅速压力失衡,还有人因为直面剧毒而丧失了行动能力,海洋深处骚动起来,时寒黎听到了远方什么东西在游动的声音。
要来不及了。
在付出巨大伤亡的代价之后,水母群也死伤惨重,巨型水母的伞盖虽然大,但它的触手只有几十根,现在已经全部被斩去,时寒黎对邢羽风打了个手势,邢羽风对探测器发回了信号。
放钩!
十条钩锁从探测器的各个方向伸展出去,速度快得犹如射出的利箭,这项功能设计出来原本就有两个作用,一是在万一探测器在水下出了意外,可以放出钩锁将自己钩在海底悬崖之类的地方自救,而另一个,就是对付这种有特殊需求需要捕获的海中巨兽!
在这个探测器刚被设计出来的时候,是按照已知的最大水下生物捕获需求来设计的,正常情况下它能够抓住一只重达一百吨的蓝鲸,甚至还要更加夸张,之前没人能想过它有朝一日会被担心威力不够,但水母的身体密度要比蓝鲸低许多,它如此巨大,却未必比蓝鲸要重。
十道钩锁分沉十个方向朝着失去触手的水母伞盖延伸过去,现在已经没有触手来帮它了,钩锁深深地扎透了它的伞盖,透明的液体和白色的絮状毒物一起奔涌出来,时寒黎想如果殷九辞在这里也许事情会好办一些。
确定钩锁定位成功,邢羽风疯狂对着时寒黎打手势撤退,时寒黎不再恋战,和还活着的人一起冲回了探测器内,然后探测器动力加满,上升!
栈桥里海水倒灌,时寒黎随着海水落到栈桥里,一伸手捏爆了身边一起漂进来的一只水母,在浓郁的海腥味和鲜血的铁锈味中,有零落的断肢跟着一起落入进来。
除了时寒黎之外其他人都无法在水里呼吸,时寒黎重重拍向栈桥的门,排水装置迅速启动,水平面一层层地降落下去,除了时寒黎之外的所有人全都砸到了地上,掉落在水母和人的尸体中。
时寒黎站在原地,胸口剧烈地喘息,她的鳞片和鳃一点点地消失下去,变回正常人的模样。
她看向一地的惨状,眉眼默然,很快栈桥的门打开,剩下的人冲进来,看到这种景象也纷纷陷入了沉默。
邢羽风踉跄着用剩下的那只手撑着墙壁站了起来,他的左臂几乎被整个拧断了,压力失衡和失温,如果再晚回来十分钟,他可能也会成为那些尸体的一员。
“清理尸体。”他颤抖着哑声说,“起码把回来的都带回去。”
有人憋不出泄露出一丝啜泣。
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情绪失控,所有人沉默而高效地整理着现场,时寒黎走到邢羽风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上去之后有队医。”邢羽风说,“我进化了,这点伤不算什么,和死去的兄弟们比起来……实在是太过幸运。”
时寒黎察觉出他进化了,她扶着邢羽风走回舱里,给他进行简单的止血。
舱里的气氛极致压抑,探测器拖着巨大的伞盖往海面攀升,没有死去的水母不断扑撞到机身上发出砰砰的声音,他们现在已经不用再做什么了,人事已经尽了,接下来就只能等待命运的宣判。
邢羽风眼神有些涣散,他进入了进化后的虚化期中,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和大脑一起发抖,因为寒冷和剧痛,也因为恐惧。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时寒黎垂着纤长的睫毛,眼中忽然再次浮现出她在水中的那一回眸。
他从来没想过,有人竟然能将清冷圣洁和艳丽妖异这几个词融合在一起。
“……时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时寒黎轻声嗯了一声。
“废了这么大工夫,付出这么大代价,如果我们救回去的人一个都没有活下来,你会不甘心么?”
时寒黎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他,“你已经有自己答案了。”
“我?我没有资格不甘心,我也不能不甘心。”邢羽风目光放空,“对我们来说这是任务,并且是在出发之前就已经知道是九死一生的任务,出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全军覆没的准备,如果每一个任务都要顾虑付出的代价值不值得,要考虑努力过后甘不甘心,那太矫情了。我们是已经被驯化成功的机器,但你不同,我从来没有和……‘普通人’一起执行过任务,有些想知道你的想法。”
时寒黎听到了预想之外的答案,她思考了几秒,“你不喜欢你的身份?”
“喜不喜欢这个问题,也很矫情。”邢羽风说,“我可以现在就撂挑子离开,我没有那么重要,没人拿枪逼着我去做任何事,既然我选择走这条路,就别说这些了。”
时寒黎站起身,回答了他的问题:“不会。”
邢羽风怔了一下,他混沌的大脑忽然清醒过来,他发现无论是之前在城门的战场还是这次在水下的战场,时寒黎才是那个从头到尾冷静得令人发指的人,这些残酷的情景在她眼底换不来多少涟漪,她理智镇定得甚至不像个人。
他戴上耳机,和水面的人交流。
这些水母不会善罢甘休,在他们露出水面的一瞬间一定会爆发最后的反扑,他想对上面下达准备战斗的指令,在接通之后却听到了同样混乱的炮火声。
“将军!实在太好了,你们失联那么久,我以为出意外了!”大副喜极而泣,“上浮小心,这些水母会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