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深不可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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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三师弟听说二师兄拔剑姿势很嚣张,就约他到演武台比划比划。虞渊那几年光练耍帅了,连一套昆山基础剑决都打不完,哪能应付得了一顿吃他三顿多的三师弟,只好着急忙慌去求助昭明。
结果混蛋师父一脸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这便涉及到为师十二字要义的最后四字了,你且记住,此招专用于对付境界远高于你的对手,不到危机关头最好不要使用。”
虞渊热血沸腾,心想三年之期已到,他总算能从师父那里学些正经本事了。三年间,他身为关门弟子真的只需要每日关门果然是师父对他的考验!
当昭明顶着一张清冷俊美的脸,口中缓缓说出“跪得要快”这四个大字时,年少气盛的虞渊差点暴起欺师灭祖。
要不是打不过,昭明如今坟头草都快赛过他高了。
然而此时此刻再回忆彼时彼刻,虞渊忽然觉得昭明真乃神人也,这十二字要义他现在不就用上了吗?
虽然不知对方都误会了什么,但众目睽睽之下,他总不可能对师门坑货们大喊速速搬救兵前来救驾——这样凌晚晚就知道他是绣花枕头了。
只能等他们先走,再抱凌晚晚大腿求饶。实在不行,就当场朗诵小作文“我的仙尊师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秦枫犹豫片刻,看着少年线条利落神色淡漠的侧脸,最终还是道:
“二师兄,我先带师弟妹们回去,你一定保重,毕竟昭明尊者只有你一个徒儿。”
“二师兄,我们在昆山等你平安归来。”
也有师妹扭捏地低头,声音细如蚊蚋:“二师兄,等这次事了,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你们还是快些走罢。”
他们越说,虞渊越觉得自己回不去的可能性越大。
什么仇什么怨啊,非要往他身上插死亡flag。
待一行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荒原,举目望去唯有远山墨青岑寂,虞渊终于长吁一口气,五指一松,佩剑应声落地,将柔韧衰草压弯了腰。
凌晚晚赤足立于缭乱衰草间,风动红裙,如一朵欲燃的牡丹。
暂时摸不清少年究竟实力几何,因此他不动,他们便也眼睁睁看昆山弟子离开。
她琥珀色眼珠一错不错地凝视少年,却见他在昆山弟子走后,将佩剑一扔,随即唇角含笑,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对付他们一行人不配他用剑?
“我们一行五人各个修为不下金丹,你这样未免太过托大!”她厉声喝斥,想借此消解心中不安。
脚步微顿,虞渊没懂凌晚晚话里的意思。
托大?他都准备跪地求饶了还托什么大,难道对方是嫌他投降的姿势不够谦虚?
越想越觉得可能,虞渊索性五指摊开,缓缓将胳膊展平,示意自己身上没有其他武器。
至于投降为何不将手举到脑袋顶,问就是在乎形象,那样不帅。
对方柳眉微蹙,眼中犹疑越聚越浓。
虞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终于要发现他是个构不成威胁的菜鸡了吗?
再不发现,他都怕凌晚晚在他过来求饶的路上给他一剑。
“为何弃剑?”凌晚晚问。
虞渊想,万一你把我抓走了,总得留个线索吧。
当然,这是能说的吗?
虞渊道:“那不是我的剑。”
“你的剑呢?”
这一问倒把虞渊问住了,对哦,他被自动传送到剧情点时正御剑高飞,御着御着人忽然不见了,那剑呢?
正思考着,晴空万里之上忽现一点寒芒,携风雷之势而至,越靠近,光芒愈盛,也愈凌冽,如流星陨落。
一剑横来,天地变色。
日光渐敛,黑云欲滴,乱风卷起飞花,围绕长剑不规则狂舞。
早已离去的昆山弟子若有所感,纷纷回头望向无边荒原,深吸一口气道:
“二师兄果然深不可测。”
“二师兄竟恐怖如斯。”
“……”
荒原上,阵法的幽蓝光芒亮起,以凌晚晚为中心形成一个半圆屏障。
飞剑呼啸从天而降,与屏障相击,威势蔓延,白草摧折,就连荒原上那棵不知年岁的歪脖子老树也颤巍巍地拦腰断裂。
将屏障砸出一个窟窿后,剑去势不减,直直朝凌晚晚袭来,似要将其斩于剑下。
凌晚晚唇角溢出血丝,眼中飞剑寒芒愈来愈盛。气息被锁,动弹不得。
她是魔帝掌上明珠,从小高床软枕地养着,一呼百应地活着,谁人敢忤逆她?可头一次受挫,竟要连命都丢了。
命没了,万事成空,要她如何甘心?
人之将死,一刻也似万载长。
凌晚晚觉得自己等了很久,预想中的剧痛却并未来临,反而是鬓边一凉。
她惶惑睁眼,千钧一发之际,飞剑擦着她发丝掠过,剑气纵横,削下乌发一缕,下一秒又飞回白衣少年张开的五指中。
剑尖微寒,挑起完好珠花一支。
冷的剑与柔的花两厢映衬,无端风流,又无限风流。
脑后三千青丝散乱,凌晚晚一瞬失神,心跳剧烈。
她终于知道他为何弃剑。
并非自知不敌,而是能召剑于千万里之外,杀敌于谈笑间。如此,自然没必要用别人的剑。
此番并未取凌晚晚性命,反而夺了她头上珠花,算教训,也算羞辱。
任由魔仆搀扶着勉强站直,凌晚晚随手抹了一把唇边血渍,眸中不甘将双眼烧得明亮,面上却笑靥如花:
“昆山二师兄,你叫什么名字?”
完了,这是被记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