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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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芙蕖从袖口抽出一条帕子,在手里折了两道,往崔少东家的额上抹:“热吗?怎么出汗了?”

    崔少东家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对,他自己摸了摸头:“嗯?我出汗了?可能熏得难受,你到底是谁的女人,你家郎君怎么让你住这……”

    他正说着,在芙蕖的帕子贴上来时,嗅到了她袖口中醉人的香。

    不见得有多么名贵,但在这种情境下,简直心旷神怡。

    崔少东家眯起眼睛享受。

    芙蕖那染了蔻丹的指甲虚虚的停在眼前。

    手也真是好看。

    崔少又起了色心。

    他想把她一把攥在手心里,细细摩挲,揉搓,然后放到自己的身上,让她害怕瑟缩,不知该有多柔软……

    芙蕖脸上的笑容仿佛是一张毫无破绽的面具。

    初看时,美得像幅画。

    若看久了,便可怕得也像幅画。

    但崔少东家没那个福分长长久久地看下去了。

    芙蕖压下了手帕,弹了弹手指。

    随着这个动作,雪白的细沫从她的指甲中飞出来,精准地刺进了崔少东家的左眼。

    并不是什么毒,只是最寻常不过的香粉。

    但对于芙蕖来说,足够用了。

    竹笼子里的两只乌鸦终于重获自由。

    一直纤纤玉手伸进笼子,抓住乌鸦的翅膀拎出来。乌鸦性野,吃痛,一出笼门,猛地被送到一只眼珠子面前,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便啄了下去。

    “啊啊啊——贱妇!”

    芙蕖就在他的惨叫声中,冷下了脸色,轻叹了一声:“就是你啊,傻蛋。”

    纪嵘早在听到车内第一声撞击的时候,便击晕了车夫,将人踹下了马车。

    崔少东家的惨叫声一响起。

    纪嵘抬脚便踹开门,正见芙蕖用帕子仔细擦拭手指。

    那帕子的一角染了一抹红,乍一看似乎是血,芙蕖将帕子往脚下一扔,裹着风卷了出来,纪嵘这才看清,那是一朵绣工精致含苞欲放的水莲花。

    乌鸦拍着翅膀头也不回地飞进了暗巷里。

    崔少东家捂着一只血淋淋的左眼,恶狠狠瞪着面前这个女人,忽地摸出一枚哨子含在嘴里,锐利的一声哨响,守在暗巷前后入口的崔家奴仆立刻持刀涌了进来。

    纪嵘抖落刀上缠着的糙布,眼下容不得芙蕖磨磨蹭蹭,他一只手就将人拽下了车,听着前后的脚步声,道:“好多人。”

    芙蕖全身心地交托信任,心安理得地当个累赘:“靠你了。”

    纪嵘死死拽着她的手臂,卸了车上的马。

    崔少东家没防备,一个跟头从车里滚落,马蹄正贴着他的耳朵踏过,他耳朵嗡鸣,护住脑袋,一抬眼,便见马背上,芙蕖倚着纪嵘,流彩撒银的马面裙在夜风里摆开,艳红的颜色比他眼前的血还要刺目。

    恍惚间,他见那女人于乱刀中回头,冲他笑了一下,含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崔少东家知道拦不住了。

    纪嵘驭马形同利箭在暗巷中破围而出。

    崔少东家气急败坏——“查!都他妈去给我查!”

    同一时刻。

    兖州城外河畔的荒芜的灌木林里,谢慈倚在一颗歪脖子小杨树上,目光正盯着城门前那朱红色的吊桥。

    月光照不见他的脸,他整个人都藏在暗处,像一幅与浓夜融为一体的水墨画,浑身上下唯一的一处亮色,是左臂上流矢刺入透骨的伤。

    谢慈从怀中摸出一方雪白的丝绢,在伤口处裹了两层,用力一扎。

    雪白的丝绢顿时也浸透了血。

    盈盈凝视着那方帕子,只觉得上面的颜色十分刺眼,不仅仅是因为暗红的血,更因为那帕子上重工绣着一朵盛开的红莲。

    谢慈凝视着城门很久。

    盈盈问:“您打算进城?”

    谢慈缓缓摇头。

    盈盈分析道:“想要您命的人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多,城内未必安全,万一里面有人设下埋伏,等着瓮中捉鳖,我们更不好脱身了……您在犹豫什么?”

    谢慈道:“等一个人。”

    盈盈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今日夜幕前,谢慈曾接到一只信鸽的报信。也正是因为接了那只鸽子,让他暴露了隐藏数日的行踪,引来了嗅觉灵敏的杀手。

    盈盈猜测道:“您在兖州城内有安排?”

    谢慈呼吸声十分浅弱,片刻后,他底哑地应了一声:“见一个人,见了就走。”

    盈盈一头雾水越来越糊涂。

    好在,她没有等太久。

    隔着湍急的护城河水,兖州城内终于传来了骚乱。

    只听马蹄声如急促的鼓点般,闯过了闹市,冲撞开城门的守卫,于那一抹浓重的夜中,斜刺了出来。

    盈盈猛地上前一步,循着声音的来处望去,而后微微睁大了眼睛:

    ——“是她。”

    纪嵘和芙蕖的马后坠了一连串的追兵。

    盈盈回头看向谢慈。

    谢慈人依然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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