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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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锁很流了些泪,战战兢兢接过帕子没敢擦,眼见着有转机,忙说:“我不给他们争气,这辈子哪好意思再做他们女儿?”

    正因他们疼自己,夫人拿他们做要挟的时候才那样起效用。倘若她就这样回去了,不说自己被怎样惩处,家里的老老少少也不知要受什么磋磨。

    那位夫人整治妾室的手段她们私底下都是议论过的。总挑准人心底最软处扎,有貌就毁了容貌,如跪在磁瓦片上,晒得褪掉一层人皮;有才就逼着日日悬腕抄烈女传、女诫之类的书,到最后手都废掉,得人喂饭才有的吃。借刀杀人的法子也是常有的。

    只听她娘说,这样严酷法子底下,竟然还有一个姨娘保住了老爷的宠爱。不过也不长久,后来不知生了什么事,转头就被卖了出去。不过也是这一个之后,老爷便对夫人很是生分起来。

    可少夫人不是夫人那样的人,世子又生得贵不可言,一日日大了,难不成不该想着给自己寻条出路?加上少夫人膝下无子,倘若能生下一儿半女,后半生也就有了依靠。这样略熬一熬就能出头的日子,叫人如何轻易舍下!

    珠锁跪了下来,一路爬到李素织面前,趴在她的裙角边上哭,“少夫人可怜我一次!就一次!我这样回去,叫爹娘脸上无光,竟不如死了干净!”

    她不放声大哭还好,一哭就显出些不对。很多时候真心与假意嚎哭对比并不强烈,但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后面那个便假得出奇。

    李素织心思有些淡了,“你果真那么不想回去?”

    珠锁见她还是这般平静,半分不为自己的眼泪打动,埋地哭泣的眼中多了一些怨怼,尽力忍了下来,凄惨可怜道:“就算想回去,银屏姐姐误会了我,这样回去,岂不是叫她一辈子都误会?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少夫人好歹留我些时候,让我辩白清楚了再回去也不迟?”

    李素织没有立即接话,沉默了一会儿。

    珠锁心中有些惴惴,悄悄抬起头张望,只见少夫人似有几分失望地对她道:“没有其他缘故的话,你确实不肯,也就罢了。往后你分去西厢房服侍,份例还是一样。”

    西厢房?

    秋鸳住的地方?

    珠锁喉中一堵,还要哭求,“您到底是不信我了!”

    银屏被她彻底惹怒,只当一片好心喂了狗,走上前要扯她出去,谁知她赖着不走,还要再哭着说些恶心人的话,在她耳边挑明道:“只当谁都是傻子不成?谁不是娘生妈养的,戏也忒过了些!要是你问心无愧,在哪儿都是一样!我若是你,只会欢天喜地地去,又能听她们在做什么,又能叫别人看出自己不是同一路人,用得着这般做戏求人?”

    “我!”珠锁被她一顿抢白,哭也哭不动了,少夫人也不救自己,就在那看着,实在叫人难堪。

    举目无依也无靠。

    原来秋鸳和碧云说的没错,她在这里能靠的只有自己。她慢慢低下头,回了声是。

    看着珠锁狼狈出去,李素织顿觉意兴阑珊,十分的没意思起来,忍不住叫银屏把放刺绣样子的红色漆盒搬来自己看。

    背过身,银屏偷偷用袖子擦了眼泪,去拿了漆盒,搬到炕桌上打开,想起旧事说:“少夫人还记得吗?您那时说要带奴婢出去开个绣品铺子,再养只猫,整日都是闲暇着过日子……谁曾想,千算万算算不到的,嫁进了这侯府。”

    也不知是侯府变了珠锁,还是珠锁本就是那样的人,或者还有祭酒府的干系也说不准。

    李素织垂下眼,粗粗数了数匣盒里面,已经攒了二十来张画了花样的宣纸,拿出最底下一张细细看着,指尖落在稚嫩笔墨上,似是回忆,“小时候的戏言,难为你还记得。”

    在祭酒府,常有难以排遣到忍不下去的时候,她便是靠一些离经叛道的念头撑下来,也会和银屏说笑一样讲只言片语。

    比如女子不比郎君,说走就能走,便是走出深宅大院,之后又如何自处?雇车叫马、吃饭用度,样样少不了最俗的银钱,得有些手艺傍身才行。

    现在有了微薄之力,即使明知离开的机会万中无一,还是忍不住做些未雨绸缪之事。都说她最懂礼数,这些说出去只怕会惹人笑话,有时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收起来吧。”

    看了这些,她心中莫名安稳不少,叫银屏抬走后,想起昨夜提早离席,虽是事出有因,细想来总有些失礼,叫银屏给表妹们送去几盆山茶花,供她们闲时赏玩。

    银屏应下后前脚才走,忽然又有锦衣卫的人求见,李素织心念一动,不再想陈年旧事,命人请到正厅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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