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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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怪罪你。”那小黄门又囫囵个抹了下汗,喏喏应了是,又抬头看了眼沈玉槿才走。
日头见黑,眼见宫门就要下钥,沈玉槿好像油锅里的鲤鱼,在被反复的煎熬着,她的感官被光阴拉扯成两半。一会觉得日头慢,皇后娘娘久久不回话,一会觉得日头快,眼见要下钥。
长安郡主的名头不虚,看门的羽林卫都或多或少听说过,频频往这边张望,但是碍于职责不敢太过明目张胆,也无人议论。
安静,让时间过得更慢。
终于,那小黄门又一路小跑来了,沈玉槿免了他礼,让他直说。
“皇后娘娘说,今儿天头晚了,您先回去,有事明个儿再说。”沈玉槿听了这话心里发虚,但凡事有转圜的余地,皇后娘娘不会两次敷衍。
她吩咐采萱将那颗东珠取出来,嘱咐小黄门务必在宫门下钥之前送到。
“夫人,采苓来了。”
看到采苓赶来,拿到那块汉白玉的玉佩,沈玉槿的心才算是放下一半。
现在天色愈晚,恐怕皇后娘娘看到那颗东珠,有心扶助也无法援手了。
按理说刑狱流程不在这一两天,但是大理少卿是拿着陛下的手令搜的家,恐怕现在顾宴息也落在了他手里,等这一晚虽然不至于丢了夏性命,但是皮肉之苦恐怕少不了。
沈玉槿担心丢了胳膊少了腿,落下个残疾,日后官途无望。
这些年,她是看着顾宴息一步一步往上爬的,他虽然不是有一个好丈夫,但是心怀天下、济世为民,沈玉槿不能看着他的青云路断在当下。
抛掉这一切,她们到底是共同生活十年,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前途末路。
沈玉槿手里摩挲着那块汉白玉的令牌,这是陛下赏给她父亲的。
有这块令牌,陛下无论如何也会拨冗一见。
“爹爹,我用这令牌救一个能臣,您应该不会怪我吧。”沈玉槿口中呢喃着。
滴答,青砖的地面突然泅湿了一点。
“夫人,下雨了,您身体虚,别再着了凉,咱们先回吧,回去找侯爷拿拿主意。”
“下雨了好,天助我也。”沈玉槿整理衣裙,就要下车。
采苓拿了车上备的伞匆匆赶上,却被沈玉槿拒绝。
“不必来,你回去通知老侯爷,就说我在宫门口为宴息求情,请侯爷想想办法,不要让他受牢狱之苦。”
沈玉槿不敢敲登闻鼓,今日她是借了父辈的旧情,前来求陛下法外开恩,若是敲了鼓,便不能讲私情了。
“长安乞见。”她跪倒在宫门前,双手高高托起令牌。
宫门巍峨,显得她的身影那样小,像是专为沈玉槿而来,方才还只算是细密的雨丝,顷刻间便成了瓢泼大雨。
门口虽然只有两位侍卫,但是沈玉瑾知道,很快长安郡主手捧令牌在雨中请见的消息便能传到陛下的耳朵里。
时间到了,宫门还是关上了。
朱红色的大门慢慢在沈玉槿眼前合上,大雨把沈玉槿身上淋得浸透,原本精心准备的头发已经软趴趴贴在脸上脖子上,采萱从马车上找出一个入冬才穿的厚披风为沈玉槿披上,但也很快被淋的湿透,棉花沾了水沉甸甸压着,让人更加不好受。
雨越下越大,淋得沈玉槿睁不开眼,视线蒙蒙的,巍巍皇城好像倒在了她眼前。
不知过了多久,朱红色的大门好似敞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