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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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恭谦卓越的国师大人,其实是个串通西戎、出卖朝廷、害得九年前东郦京城差点沦陷的的叛国贼!后来白先生遭到西戎反噬,畏罪自杀,死状凄惨。
此事被昭和帝下旨封口,从此以后,“国师大人”四个字就是个禁忌,根本不能提。
为首的老人反应快,冷声盘问芙蓉:“你为何要写这句话?”
芙蓉没想到会这样,她已经吓傻了,哭着说:“我偶然从书里看到这句话,感觉此字非凡人所出,才想仿写下来,妄图投机取巧一番……”
她不过是一介风尘女子,没有文化,上哪知道不能跟这个白先生扯上关系?
虽然,不可否认的是,他曾经当属朝廷所有文臣的第一人。
但犯下那样的滔天大错,他就算有再多声望、再大贡献,也避免不了千夫所指的骂名结局。
有人动作快,赶紧去把宣纸烧掉。老鸨把芙蓉带下去,让她余生都软禁在风月楼里。
很快,靡靡丝竹再次响起,婢女重新给各位斟酒,席间又恢复了热闹。
大家都一致转移话题,推杯碰盏,言笑晏晏。
鹿白也捏了块桃花酥吃,聚精会神地等待花魁的压轴戏。
仿佛刚才那一茬,只是不值得在意的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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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期待的环节终于要到了。
所有舞女都退了下去,伴奏声随着鼓点陡然高亢,白热化的喧嚣中,一个身穿红纱裙的美人,出现在舞台侧方的帘子后面。
无数道炙热的视线投到她身上。美人黛眉似远山,粉腮琼鼻,眸光清冷又顾盼神辉,香肩微露,美若天仙,不可方物。
诸人屏住气息,开始骚动。
饶是鹿白见惯了美女,也忍不住为花魁的美貌所惊叹。
上次在大街上匆匆一瞥,当时花魁还很狼狈,没有这般妩媚。现在她精心打扮,每一个表情都精心设计过,远远看去只觉得处处都是美的,根本挑不出缺点来。
也难怪景殃当街给她解围。美人遭遇强权,谁能抵得住?
不少人都有点蠢蠢欲动,只等待一声“开始”就加价。
鹿白四处寻找景殃的身影。
只要他出现,自己就能溜去四楼。
舞台后方一隅,门扉打开,一只深绯色锦靴迈了出来。
鹿白捕捉到这个细节,心下稍安。
他终于要出现了。
鹿白正要解下红斗篷,墨竹突然提醒她:“郡主,您看后面,门口旁边的角落有几个鬼祟的人。”
鹿白顺着她指的方向回头,只见后方油灯照不到的墙角,几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蹲着身子,悄无声息地往坐席之间摸过来。
她歪头,看了眼门外,不知道那几人用了什么方法,那两个守门护卫居然被支开了。
墨竹有点焦急,压着声音说:“郡主,那几个人偷混进来,肯定没安好心!我们离门口太近了,是换个座位还是赶紧回去?”
鹿白想安慰她不要惊慌,还没开口,就有其他人也发现了此事,直接叫出了声:“不好!有贼人进来了!”
这一声宛然石子被丢进了锅,搅得整个一楼都惊荡起来。
众人同时往后看去,那几个人暴露无遗。他们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为首的刀疤脸男人冷笑一声,发令:“兄弟们,上!”
他盯着前方,恶狠狠道:“老爷说了,今晚务必要抢走花魁姑娘!”
一石激起千层浪,门外就一窝蜂地涌进来好多好多人,有拿棍子的,有拿铁片的,甚至还有拿石子树枝的。
他们呼啦啦地到处跑,七嘴八舌地嚷嚷:“她注定是我们老爷的爱妾!我们要抢走,谁都不许拦!”
灯火把他们映照得格外凶残,但在座的都是男人,瞬间跳起来去战斗:“此处岂是尔等能撒野的地方?”
能来参加宴会的客人,家里都有钱,他们纷纷喊出来自己的随身侍卫,与这群莫名其妙的疯子缠斗在一起。
这群“刺客”打得格外悠闲,东一榔头西一棒追,没有破坏任何家具板凳,却又把场面搞得秩序全无。
场面一片混乱,低吼声和惊叫声埋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鹿白眼疾手快地把红斗篷给墨竹系上,又把墨竹的外衣披在一个凳子上。
墨竹正欲问点什么,鹿白就语速飞快地说:“你就在这里呆着,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如厕去了,宴会结束之前我肯定回来。”
说完,她就扎进人群中,沿着看准的路线,小心翼翼地往楼梯挪去。
墨竹:“。”
幕后的雅间,胡伯刚把准备好的赎金交给景殃,却碰巧撞上这混乱的场面。
他简直要惊呆了:“谁派来的贼人这么明目张胆?”
景殃索性也不出去了,双手抱臂依着门框,懒洋洋地看着这一幕:“乌合之众罢了。”
胡伯:“怎么说?”
景殃看着眼前的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拿着乞讨的破碗跟一个富家公子哥儿互殴,嘴上不忘叫嚣着“老子抢的就是你们这种颓靡腐烂的贵族孙子”,感觉滑稽又好笑,说:“你见过哪个抢人的贼动作这么慢,还把自己抢人的行为挂在嘴上的?”
胡伯谄媚道:“公子您好聪明!那他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景殃淡淡地扫视一圈,说:“你自己看。”
胡伯放眼看去,只见大家都忙着击退“刺客”,什么都顾不上。
“说不定,是谁想要浑水摸鱼,”景殃目光在人群中搜寻起来,意有所指似的把上句话补充完,“故意派人来捣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