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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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晕,景也看腻了,到底还要磨蹭多久?”车外护卫及马夫:……不是您老要绕道的么?
唐池微哪讲理:“我不管,让他们都快着点,半个时辰内本小姐就要进客栈!”
宝月:“啊?”
车外护卫及马夫:属下做不到啊!!
唐池微抛出诱饵:“若能赶到,每人的月钱统统翻倍。”
风停了,天晴了,车外的打工人又行了。
八名护卫颓态顿扫,脚下生风跑得是身轻如燕,马夫高扬皮鞭,将黑马抽得纵蹄嘶鸣,车轮更是轧得草屑飞旋。
明明只一辆车,却硬是奔出了千军万马的阵仗。
“都快着点,二小姐身娇体贵,可禁不住乏!”
“您放心,客栈眨眼便到!”
“略歇歇神吧二小姐,马上就能进城了!”
听着外头护卫们乱哄哄的呼号,唐池微举团扇半遮住面,心中窃喜。
嘿嘿,就凭这风驰电掣的速度,她不信“重伤”的叶游尘能觍着脸硬往上撞。
想想平素运筹帷幄的他,此刻会露出何等错愕模样,唐池微就好奇得想撩帘子看看。
好在最终她还是忍住了发痒的手。
嗯,穿书保命第一条,不要轻易跟麻烦人物对视,很有可能惹祸上身。
老天保佑,就让她这么平安无事地过去吧……
“喏,接着!二小姐有善~”
一声甩着高腔的悠长吆喝自车夫口中呼出,受到涨薪的鼓舞,他显然也心情不错,从怀中掏出三文钱扬手向道边抛去。
唐池微呼吸停滞。
世间万物宛如被某位过路的神明抹了音,越过舞在劲风中的天缥纱帐,她的视线也随着那三枚稍旧的铜钱,在划出完美的抛物线后,准确落到某人身侧。
【沿途行善,为久病的祖母祈福】
原著中的几个字蓦然想起,擂鼓般一字一字锤得她心颤。
马车飞驰,队行急速,掠过某人的瞬间极为短暂,唐池微亦发誓她只鬼使神差地看了那家伙一眼。
木轮碾转,唐池微的世界却处在杂乱的蜂鸣中,所有事物仿佛都隔在某种屏障外,唯心跳震耳。
她对上了叶游尘的目光。
曾几何时,唐池微依照着原文的描述,在脑中构造过数次叶游尘的形象,可每每细琢至最后一笔,都觉得仍存差异。
知叶不知秋。
今拨云开雾,骤然窥破天机的隐秘喜悦与惊惧交融,终究还是抵过理智,悄然将方才那幕藏刻心底。
叶游尘斜躺在垂柳下,不知名的野藤缠环树根,些许嫩茎虚搭着他的臂肘。
斑驳树影晃动,鹅黄茸花零落洒在腹腿处,似晨光不经意坠入尘间,在此凝结。
他着了身白衣,宽玉带束得腰窄,偏领口处又松散开,恰好露出削瘦的琵琶骨。
恍若残留暮春的一抹洁雪。
乌发侧垂,心机满分地将胸口那道红痕完美让开,但凡靠近些,任谁都可轻易察觉。
此番布置着实巧妙,遗憾的是,他遇上了呼啸而过的一群人。
而铜钱落地的刹那,轻阖的黑眸缓慢掀起。
她惊扰了某种沉寂中的妖藤。
散异香、结甘果,只为引猎物踏入陷阱,再将其骨血食尽。
打个寒颤,唐池微的清醒和理智逐渐回潮。
罢了罢了,比起美色,她还是更惜命。
待宝月搀扶唐池微下车时,天已暮,城门亦将闭关。
云籁城内很是热闹,瑞祥客栈的伙计见这行人出手阔绰,笑得面上堆花,亲自引唐池微和宝月去二楼的天字二号房安歇。
这是城内仅剩的一间天号房。
总算清闲下来,唐池微疲惫地扑在榻上,抱着枕头舒服地滚了几个圈儿。
穿书前乘着游轮在海上漂,穿书后又随着马车晃晃荡荡,如今能重新感受到久未的踏实感,真不容易啊。
宝月对唐池微这幅模样见怪不怪的,原身自幼娇生惯养,不仅脾气差行事也不循矩,更出格的事儿都做过,此时倒真瞧不出差异。
唐池微捶着酸痛的腰背,见宝月跟小二去后厨监督晚膳的制作过程,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后,眼皮也跟着沉重起来。
怎么说呢,她现在这种堪比“夺舍”的体验着实耗神,由生至死,从死复生跑了个来回,状态堪比撞线后的马拉松选手。
累,实在是累啊,
刚想在晚膳前小憩片刻,唐池微忽听见楼下发出阵不小的吵嚷,自家护卫似乎也夹在里头。
又出了什么幺蛾子……莫不是叶游尘那厮追上来了?
唐池微瞬间来了个咸鱼翻身,哪里还敢困,飞快跑到走廊里偷瞄,观察好半会儿才放下心。
原是另一伙行客稍慢些进店,共五人,说其他地方都客满了,想让护卫们多少匀出点位置。
小事而已。
唐池微暗笑自己大惊小怪,刚想回去接着休息,迈走的脚步却又“哒哒哒”返了回来。
不对呀,站在最后的那位公子的打扮,怎么越瞧越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