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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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哼一声,道:“我知道他没有。”“姜公子是个好人。”觅云眼神温柔地看向姜天成,“他今日来魁首大赛,也不过是为了不叫我不喜欢的人有机会折辱我。否则与我吃茶喝酒,哪用得着花那么多冤枉银子?”
“人人都说你家少爷浪荡,日日只知沉湎淫逸……可他来此也不过是为着丝竹之音,消解烦闷罢了。唯有他可怜我们,尊重我们,拿我们当知音,而不是那起可以随意让人玩弄的玩意儿。”
“说句僭越的话,他叫我们一声姐姐,我们……是真心拿他当弟弟看。”觅云最后道,“别听外面的人瞎说,你家少爷至情至性,是个好人。”
“我知道,多谢姑娘相告。”
方屿看着那人干净的眉眼,心道,他一直都知道。
若姜天成不是好人,上一世绝不会对萍水相逢的他伸出援手。
方屿半抱着姜天成,在觅云的帮助下将他小心背了起来,而后朝她道别。
觅云将他们送到楼下,眼看着方屿把姜天成送上马车,忽而凑到方屿跟前,朝他笑道:“你怎么,再也没有脸红过了?”
方屿茫然转身:“什么?”
觅云抿着嘴,退回去对他挥挥手:“没什么,照顾好你家少爷。路上小心。”
方屿没有再问,因为马车中的姜天成似乎醒了,哼哼唧唧发出不耐烦的声音。
方屿急急忙忙上了车,只见姜天成在软垫上缩成小小一团,嘴里正不清不楚地咕哝着“好渴,好渴”。
他上前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肩膀上。
“少爷,水来了,慢点喝。”方屿摸出装水的扁壶,将壶嘴喂到姜天成嘴边。
姜天成紧闭着眼睛,颧骨上沁出淡淡的红意,一脸的毛躁,但还是顺从地张开嘴,抱着扁壶将水一点一点嘬进去。
好容易喂完了水,把人安顿好了,方屿才探出头去,告诉车夫可以走了。
这一路上,醉酒的姜少爷十足闹腾了个够。
一会儿站起来在车厢中踱步,摇摇晃晃地说是要替魁首姐姐的《凤求凰》舞剑,然后一把抽出自己的腰带,开始往外狂甩。
方屿挨了两下抽,好容易哄着他把腰带系好,刚一坐下来,又嚷嚷着热死了,拉开前襟,非要把外衫全都脱掉。
眼瞧着姜天成把里衣都扯松了一半,露出胸口一片晃眼的莹白,方屿唬得连忙抄起衣服把他裹起来。
“小祖宗你消停会儿……把衣裳穿好!别着凉了!”方屿忙不迭将帘子掀开一条缝,让他靠过去,“你看,有风了,吹吹就不热了。”
夜里的凉风丝丝飘进来,拂在两人发烫的脸上。
姜天成果然不闹了,安安静静靠在车厢壁上。
方屿才要喘口气,不想没一会儿,姜天成又捂住肚子坐起来,满脸委屈地看向方屿:“骨碌骨碌,难受。”
方屿没听懂:“何处难受?”
姜天成跟着车身一颠,脸色又白了几分,指指脚下:“骨碌,想吐。”
……哦,这是被马车颠得不舒服了。
方屿想了想,犹豫道:“少爷,要不……你过来靠着我?”
有个人肉垫子缓冲一下,应该多少能好过点。
就是不怎么合规矩,估摸着也不怎么合少爷心意……
方屿正想说算了,要么干脆让车夫停下,他下车直接将少爷背回去,前方的人却已经直接起身摸了过来——然后一屁股坐在方屿大腿上。
方屿:“……………………”
方屿艰难道:“……那个,少爷……我是说……你靠着我就……”
腿上的人显然十分听话,一听“靠着”,抬手就把方屿的脖子圈起来,然后整个身体顺势软软倒了上去,把脸贴在方屿的肩膀上。
嘴上还要叹气:“唔,是舒服一点了。”
……方屿就这样僵硬地坐着,一动不敢动。
他方才不是没试过劝姜天成下去,对方却只是不满地哼了一声,反手将他抱得更紧了。
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更尴尬的境地,索性认命。
少年温热的气息带着酒香,轻轻扫过他的颈窝,让方屿觉得自己似乎也有点醉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此刻的姜天成瞧着比任何时候都要乖巧,一副任人摆弄的模样,能叫人短暂地忘掉他平日里的那些混不吝。
方屿想,还好这小少爷现下人不清醒,若是发现自己如此这般躺在他怀里,多半又会气得喊着要砍掉他的手。
他笑了笑。
这也就是姜天成,倘若换成什么别的人,比如他的弟弟方兴,他大概宁可断了手,也绝不肯这么伺候人的。
“方屿。”姜天成忽然叫他。
“怎么了少爷?”方屿问,“要喝水吗?”
姜天成半晌没接话。
方屿以为他只是睡糊涂了胡乱叫的,也没在意。
不成想片刻后,姜天成的脸又蹭了蹭他,说——
“方屿,你好像我娘啊。”
“…………”方屿差点没气笑了,忍不住咬牙切齿:“少爷,我是男人。”
“我知道啊,可是你就是很像嘛,”姜天成的声音又软又糯,固执己见道,“小时候,我娘就是这样抱我的。”
方屿听不得人这样撒娇,心里一软。
“好好好,像便像罢。少爷若想夫人了,那明日请安时,可以让夫人再这样抱抱你。”
“她不是我娘,我娘已经死了,”姜天成带着委屈的鼻音说。
方屿一顿。
他本还以为,姜天成这作天作地的脾气,定然是爹娘娇惯出来的。
偏偏方屿自己也没有娘,呆了半晌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好生疏地拍了拍怀中人的背,胡乱道:“嘘,嘘,没事了。那以后我……我多抱抱少爷。”
别的不说,至少少爷喝醉时,当个娘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