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萍水相逢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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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睡觉。

    她给王楠打了电话，那边并没有接。只有嘀嘀嘀的待接通声，她看眼手机。一个人靠在墙壁上。

    她还要等着女主出来，观测一下女主的状态。看是不是原剧情里描述的那样，女主先于男主醒来。如果男主先于女主醒来，他可能会给女主喂避孕药。

    墙壁很冷，陆?一点也不困。在这样高度紧张，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的夜晚。陆?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系统的事情。

    如果自己再一次失败了呢？陆?想，或许自己真的不适合这份工作。她自认为已经很努力地扮演了，长时间的揣摩和紧张让她根本没有办法放松下来。在任务世界的每一天都是工作，还是接连失败根本没有成效的工作。

    她需要完成的世界已经从十个变成了二十五个，她失败了十五次。她从未遭受过这样接连的失败，还是在她全力以赴的情况下。

    陆?不断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可她无奈地发现她的精神已经到了阈值，如果真的携带的判定系统判定她不合格，那么她可能无法再坚持下去了。

    系统说这是最简单的任务，如果最简单的任务自己也无法完成的话，何必再继续下去浪费双方的时间呢？

    她胡思乱想着，任由情绪在身体里郁结。

    等待天光破晓，清晨到来，夜晚的阴冷化作露水的薄凉，陆?看到了一瘸一拐走路很不舒服的女主悄咪咪从房门出来，还抱着她已经破碎不能成行的衣物。女主的脸上满是迷茫惊讶疑惑愤怒，各种情绪交杂着，她左右看了看，慌张下去了。

    看来一切进行地很顺利。

    如果陆?很活泼的话，她这会儿应该会想要进去观看一下二百四十九的名场面。但是一夜的等待让陆?分外疲乏，她打了个哈欠，冲电梯里冲出来的路肃的手下招了招手。撞开他们的包围圈，径直回老宅去了。

    在路肃找她算账之前，让她先睡一会儿。

    不管天塌地陷，至少让大脑补充一下能量。

    陆?是被一道阴冷的目光看醒的。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估计也就一两个小时，陆?坐起身，果不其然看到了身边的路肃。

    他看起来很不好。

    路肃的身体状态很好，或者说是前所未有的好。大概因为他从未有过如此好的睡眠。他醒过来的时候，先于怒火涌上心头的，是安宁与平静。

    他几乎以为不会再有的安宁与平静。

    充足的睡眠带给他足够的机体能量和理智。他醒过来那一瞬间世界好像重启，从hard模式变作easy模式。但当他看到凌乱的床铺和床头的249块钱的时候，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涌上脑海。

    第一时间浮现的，是雨中陆?看过来的那一双眼。

    路肃从未想过陆?对付他的方式是这样的。层叠的怒火一波接一波涌上心头。他费力逃出这家酒店，又被陆?当机立断送了回来。他小瞧了陆?，于是在陆?撕破脸之后他陷入了被动的地步，以至于在意料之外他没了自己的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的女人上了床。

    陆?想做什么呢？去医院的路上路肃想着，他的全部情绪和思绪都被陆?占据，特殊的睡眠状况带来的疑惑只在脑子里闪过一瞬间就被其他思绪淹没。他和其他女人上床，除了让他恶心之外，还有什么作用？

    她在报复自己想要和她交-欢，于是做出的反击吗？

    怒火燃烧着他的理智，但是他很清楚地意识到，陆?绝不止于此。

    她费了那么大劲儿，暴露那么多人，就为了得到这毫无实质性的结果吗？更何况自己还很有可能恼羞成怒加倍返还给陆?，到时候恶心的还是陆?本身。

    她在谋划什么呢？

    接连的思绪划过脑海，路肃任由医生抽血，他的手搭在额头上，在良好的身体状况后，是疲惫紧绷的精神。

    出门的时候，他看到了带着孩子的母亲。

    小孩子追着蝴蝶从他身边跑过，身后跟着弯着腰焦急的母亲。在小孩跑过拐角追着蝴蝶不见了的时候，路肃忽然站定。

    孩子。

    孩子？

    孩子！

    闪电划过脑海，路肃几乎瞬间想通一切。岩浆在翻滚，一根接一根充盈体内的血管，他的眼球下攀升着红血丝，过度的愤怒情绪使得他的精神和身体状况都如将要爆炸的几于临界点的炸-弹。

    陆?。

    他念着这两个字，怒气夹杂着什么在体内横冲直撞起来。身体宛如承受不住的瓷器片片龟裂，还要维持着基本的体面，终于他微微笑起来，像是那些情绪终于找到了短暂宣泄的地方，又像是他要拼命为自己伪装，好让自己不那么悲伤。

    路肃从来没有相信过陆?，会乖乖呆在自己身边。只是她伪装得太好，以至于他在警惕之余，总是会生出奢望。

    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可能，陆?变得软弱，被动，懦弱？

    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可能，陆?会爱他，离不开他，在意他？

    这些情绪，软弱的依恋的情绪在路肃心底疯涨，每当他动摇一次，他就对陆?的渴-盼加深。每当他欢喜一次，那些期盼的情绪就带着他对陆?更加在意。

    他们是一对，天生一对。不然为什么他刚刚好遇见她，就可以缓解身上的苦痛？

    陆?是他的。

    在过往的很多年，陆?的忍耐和时不时的小性子几乎要他以为她会永远在他的界线内，直到昨晚他奔出酒店，被陆?一针扎醒。

    在审视，怀疑之下，还有委屈，是路肃这个人单对于陆?的委屈。

    陆?啊，你看，我多么讨人喜欢。以至于我刚离开你一段时间，就有人来算计我。

    陆?啊，你可要把我看好。不然我就被别人玷-污啦。这次是你失职，不过我自己保护好清白啦，我还是干净的。你要哄哄我。

    陆?只看到了路肃的怀疑和审视，于是她毫不犹豫地靠近他，将他送回了盘丝洞。

    或许在那个雨天，在暗沉的湿冷的雨天，在路肃的眼睛里，陆?还曾看到过什么隐藏得很深的情绪。

    是绝望吗？

    或许是。

    陆?坐起身，疲惫地摁了摁太阳穴。她想事情总是很多，以至于思虑过重，大脑负荷不过来。

    她看着路肃，大脑在熬夜后变得清醒又疯狂，有种克制不住的疯狂的理性。路肃看起来像一只完好的瓷瓶，内里铁水沸腾，要把整只瓶子融化。

    他看起来很悲伤，又带着狠戾。

    目光像蛛丝，一点点把陆?包裹。

    好像有什么捆住了她，陆?不舒服地动了动。她的面上不是算计路肃得胜的欣喜，也不是暴露了自己人还没有达到最佳结果的懊丧，更不是要面对路肃这个受害者的害怕与恐慌。而是一种路肃说来感觉很可笑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