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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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步伐急促,入院后直奔房门而去,待要跨过门槛时,洛母又拧住眉后退,往侧窗移了两步,挽起袖子,叉腰站在窗前,怒意瞬息之间拔高到了极点:好个香甜的觉,睡得比她表哥昏得还沉!
苏嬷嬷急得直哎哟,低声道:“这孩子,窗边多冷啊,也不晓得回榻上睡去。”
洛母横了她一眼,“要她得了风寒长记性才好!”
喜绥是练武的身子,倒真不觉得冷,一尊怒目金刚降临,周身才凉飕飕的,逼得她咂摸嘴醒转,撩起眼皮看了看,陡然清醒:嚯!这架势!
她微微笑,佯装乖巧地邀功,“娘,苏嬷嬷,我今日一早起来练了小字的……”只不过刚练了两笔就小鸡啄米似的开始点头,再一觉醒来是天都黑了啊。
?,又混过一天。
“你倒睡得安稳,啊?”洛母将她脸上被墨水粘连住的纸拽下来,往桌上一拍,“你表哥险些被你锤成傻子!”
两行小字留在她的脸上,墨色竟比细眉的颜色还浅些,一张鹅蛋脸,粉腮杏眼,如晚秋间承一星雨泽的海棠,艳夺明霞,朗含仙露③。
对着这样一张脸,那细眉挑得再凶悍,吉琮适生不起一丝怨责也是在所难免。
喜绥自知行迹遮掩不住,抿了下唇,振振有词道:
“谁让他先说些肉麻的话,教我听得浑身不爽利,我都说了不要他的玉佩了,他还着急凑过来说什么‘一份心意罢了’硬劝我收下。眼瞧着他朝我越走越近,我怕他跟幼时梦魇里的魂儿似的贴上来嘛,一时情急……”
她耸肩拍手一摊,以表十分的无奈,和一丁点的歉意。
可给洛母逮住机会抓了她的手,作势要打,“你现在倒是爽利了,教我怎么跟你舅舅交代?你表哥晕得细食都吐净了,今日没法去上工,还躺在榻上为你说情,谈情说爱你不爽利,给人弄得半死不活你就爽利了?”
喜绥哪里挨过打,根本不怕,索性破罐子破摔,将这些时日被催婚的痛楚道来,“爹娘非逼着我与人谈情说爱,半死不活的是我才对。男女之事我不是不懂,可我就是不喜欢你们硬塞与我凑对的郎君。”
“哎哟,姑娘,这哪里是硬塞凑对,男女之事,就是从谈情说爱开始的,若不谈说,怎知合不合适呢。”苏嬷嬷摁住洛母手中的戒尺,拼命给喜绥打眼色,“你再不爽利,也不能下手打表少爷啊!”
眼见着洛母随着苏嬷嬷的手本推半就地放下,到底没狠下心真打,喜绥会意,握着她好声好气地求饶,递了个台阶,“娘,表哥是您的侄儿,我才是您的亲女儿,您再不爽利,也不能下手打我啊。”
洛母甩袖拽回手,“我和你爹费心尽力为你这个亲女儿挑选登对的夫婿,你不喜欢,哪次不是由得你胡捣一通赶出门去,眼下你打伤了人,理亏了,反而挑出我的错,说不喜欢被硬塞凑对?”
“好,那你倒说说,你喜欢哪样的郎君?你喜欢哪样、我张个榜贴出去,打着灯笼给你原模原样地找,也省得媒官三天两头拿着帖子来烦我!”
原是较劲的气话,却恰好戳到了喜绥的心思。
楼头明月清冽如洗,银辉朦胧,不见那道身影。
她在窗边伏案一夜一天,白日雨声都来促狭她竟会惦念着那人莫名其妙的一句道别。
“快则一月回,慢则……山水迢遥,不知几何。”
如今两月过去,那人仍未有只言片语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