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明治篇番外未闻神名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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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乐花魁显得有些疑惑。
“失礼了。”吉助深吸一口气,低头深深一拜:“这位飞鸟斋正是先祖,我自幼临摹他的画,却不知他后来的人生如何。如果可以的话,请您无论如何把知道的事告诉我,拜托了!”
花魁面露惊异之色。
“世上竟有这等缘分!”她用织锦的衣袖掩口笑道,“关于这件事,我也是在楼主那里偶然听到的,两位忙了半夜,就当是听个笑话吧。”
大约是一百多年前的某个秋日,德岛屋的先代楼主在京町的西河岸附近救了一名奄奄一息的男子。
男人只有一只手,是个残废,还患了严重的肺病,已是病入膏肓。
先代楼主虽挣的是花柳街的钱,却笃信神佛,见这人可怜,就在切见世找了个僻静屋子,只等他咽气,好送去附近的寺院安葬,毕竟没让人曝尸荒野,也算善事一桩。
没想到此人第二天就爬起来,说要在死前画一幅画,才能安心往生,苦苦请求楼主借他笔墨纸砚。
接下来的五天,这个明明只剩一口气的男人居然在几乎不吃不喝的状态下,画完了这幅《极乐地狱图》。
扔下画笔的一刻,先代楼主见他如释重负地吐出了一口气,然后,那双干涸的眼中流出了泪。
【我有一位重要的友人…】
垂死的男人说道。
【他…活着就已沦为非人…堕入地狱道…背负无尽罪孽…将来一定…一定会下地狱…】
【但是…倘若没有他的关照…我早在被人冤枉、错判断手之刑后…就活不下去了…】
【那些年…家里的生意也全靠他暗中接济…多亏了他…多亏了他…我的孩子才能长大成人…】
【虽然知道他罪孽深重,我却一直觉得…他有一颗神佛般的心…】
【所以…就算这样…我也还是…将家族的未来托付给了他…】
【我是个多么自私的人啊…】
男人泪流满面地喃喃道。
【这人世乃是火宅…我要先一步解脱了…但是你啊…你啊…何时才能解脱呢?】
男人当天下午就往生了,留下的遗言只有一句俳文:
决意死荒野,秋风吹我身。
“这画能留下可不容易,之前有位新来的花魁说上面这些火画的太像真的,看着很可怕,硬逼着楼主给扔了出去,我却觉得把佛菩萨扔出去终归不好,就叫人偷偷捡回来摆在我房里了。”
“但你这位先祖还真是个怪人,”花魁叹了口气,“哪有把自己的名章印在地狱业火里的,多不吉利啊…”
吉助却没听清她最后这句话,心里只剩下一件事:
活着就已沦为非人,堕入地狱道,背负无尽罪孽…
这是什么意思?
他心底泛起一股凉意,某些刻意忽略的记忆像是池塘里的水泡,正在缓缓浮上水面。
总在消失的女信徒。
永远不许他进入的内殿。
在阳光中化为灰烬的手。
还有几年前那个下午的意外落水,水中的是……
??啪!
“呀,你这孩子,怎么连个茶杯都拿不稳?”
遣手责怪的声音传来。吉助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伏下身去:
“万分抱歉!可能是茶喝多了,请…请问茅厕在哪?”
“真是服了现在的年轻人了!出门右转走到头再…”
“谢谢您!”
吉助像想要逃离什么似的冲出门去。
教主大人并非人类,而是神之子,这是他从小就知道的事实。
在极乐教中,信徒们也如此虔信,他那白橡木般纯洁的发色和映着彩虹的清澈双眸,他百年未变的年轻和强健,都是神明降临在人世的神迹。况且吉助亲眼见过他的法术,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
可为什么?为什么先祖却说他已堕入地狱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温柔善良、沉稳大度、永远在微笑着安慰信徒的教主大人,怎么可能有罪?
给了无数人希望的教主大人,怎么可能有罪?!
??帮助大家、给大家带来幸福,这是我与生俱来的使命。
他明明那样说过…也是那样做的…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这是…什么地方?”
吉助迷惑地看着眼前幽暗的走廊。
一通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迷路了。
这德岛屋实在太大,上下几层,所有的门都长的差不多,他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一个相当安静的区域,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脂粉香气,却没有酒气,想来是某位游女的闺房,但灯光明显要昏暗的多。
“这种地方真是伤脑筋啊…找个人问问好了,唉,好丢人…”
吉助只好暂时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四下看了看,走向离自己最近的一扇门。
“抱歉,打扰了…”
他拉开了那道门。
屋子里的装饰极其华美,墙上画满了盛放的金边牡丹,屋子正中的梳妆镜前,坐着个身穿织金打褂的女人,乌发梳成蝶翅般的“横兵库”,上面插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螺钿发簪。
是花魁!
这德岛屋中…竟然还有一位花魁!
女人转过头来,一双猫儿一样的碧眼令吉助的呼吸停滞了片刻。
他从未见过如此美艳的女人,美的张扬肆意,令那一墙的金边牡丹都相形见绌,少年一时间只听到自己心脏的狂跳声。
但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像盯着什么脏东西似的盯着他。
“哪来的老鼠,谁允许你进来的?”
“我…我…我不是…”吉助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是找…”
“谁准你用那双贼兮兮的眼睛盯着我看的?”花魁傲然道,“马上给我跪下道歉。”
“非…非常抱歉!”
吉助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不知为什么,这女人身上有种诡异的感觉,让他害怕。
“我是…我是被请来给花魁画像的画师,找…找不到路回…”
“原来是雅乐那贱人。”那道冰冷至极的女声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他头顶,“竟然没告诉我就请人来画像,这么明目张胆的小看我,真是欺人太甚…”
吉助毛骨悚然地抬起头,看见那美艳的女子正斜着脑袋,以一种极其阴森的目光打量着他。
“小鬼,看你穿的这么寒酸,家里应该没什么钱吧?”
“……”
“没钱,就说明没什么厉害的亲戚。”
“这样的话,”她以嘲讽的语气说道,“世上就压根没人在意你的死活。要是你家里人来找,就让那个蠢货老板随便应付一下好了。”
这女人…在说什么?
吉助很茫然,但下一刻,他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被什么东西拽进门里去。
“虽然你这种干巴巴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