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乡村诡话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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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爹,男,男的啊?”

    王多民嗯了一声,没有多言,只是提高了嗓音高高说到,仿佛强调,也仿佛提醒。

    “村庄说嘞,让这个娃跟咱做这次的嫁衣!”

    “这,这……行吧……”

    因为眼盲的缘故,王多梓的表情管理很不到位。

    王多民话音落地的那一瞬间,他脸上表情猛地扭曲了一瞬。

    失焦的大眼睛里闪过惊讶与惶恐,片刻后,王多梓面色惨淡地笑了笑,起身往屋里摸去。

    “娃,进来吧,嫁衣不好做,可废时间嘞。”

    安哲挑眉,跟在王多民的身后走进屋内。

    走过高高的大门,屋内的光线却很是昏暗,光亮似乎仅照亮了门口的那一块空地,屋里的其他地方昏暗模糊地混着一片黑。

    “我们父子俩习惯不开灯了,农村人比较节省,娃子你多适应一下。”

    墙上有老式点灯的拽绳,但王多民却一点没有开灯的意思。

    屋里立着高高的木棍,木棍上挂着许多还没做完的纸片嫁衣,喜气的斑驳红纸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飘着,恍惚间好似一片片流动在黑暗中的血。

    “做这个忌讳太亮,越暗越好,阴气越重的地方上颜料效果最好。”

    “最忌讳的啊,就是颜料没有上够,半红半白的嫁衣出嫁,那就不是喜,变成了煞,手艺人用命去填,还是填不满,会死好多的人……”

    黑暗中,王多民原本怯懦的眼亮着灼灼的光。

    他和王多梓一起看着安哲,在满屋半红不白的纸嫁衣中,仿佛两个择人而嗜的老鬼。

    目光在这些嫁衣上扫了一眼,隐约有了猜想的安哲沉吟。

    “用命去填,什么东西的命都可以吗?”

    “当然,”微微咧嘴笑了笑,王多民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发黄的牙齿和白发眉毛一起,快活地飞扬舞动着。

    “你要是想拿你同伴的命去填,也一样可以,就是小心,你想拿他们的命去填,他们说不定,也是一样呢,咯咯咯。”

    话说到最后,王多民的声音也变得古怪起来,尖尖的,含糊又拐弯,像是某种动物的嚎叫,在努力地学着人声。

    “好了,后生仔,时间不多,我们赶快开始吧。”

    从老屋的后厢房中拖出一口箱子,王多民在行动发力间,脸上的皮都有些崩裂。

    毫不在乎地往脸皮上碾了碾,王多民和王多梓咯咯笑着,说话间嘴角不断流下涎水。

    “来,我说,你跟着做,记好喽,嫁衣一定要染红,染得透透的才好,不能留下一点白,不然,到时候,就要拿你的血去染喽……”

    说话间,阴风不断吹过,本就不大的屋子里,气氛愈发骇然。

    安哲看着眼前这两个皮都快绷不住的怪东西,估摸着颜料应该是够了,一时间心中大定。

    笑呵呵的应下声来,安哲坐在长条木椅子上,甚至反过来开始催促。

    “不是要开始吗,赶快吧。”

    他砍人砍鬼砍丧尸虽然利索,但还没做过嫁衣这么精致的手工活,这两个东西一直强调费时间,安哲还真的有点担心时间不够用。

    在安哲的连声催促里,王多民和王多梓互相对视一眼,后背隐隐有些发凉。

    “可以,我就喜欢你这种胆子大的后生仔。”

    阴森森的笑了笑,王多民弯腰从箱子里拿出几沓纸,和剪刀一起砰的一下放在安哲面前。

    “喏,图样我都已经画好了,后生仔你剪好后,将白纸染红,接着用那边的针线按样缝好就行。”

    在身旁已经缝好,但半红不白的嫁衣上拍了拍,王多民咧嘴,露出了一个古怪笑意。

    “记得嫁衣,一定要染红啊……”

    看着手上画了图样,已经是红纸的纸张,安哲挑眉,借着门口处的灯光剪了起来。

    上手的那一瞬间,安哲就发现手里的纸张触感不对。

    柔韧,柔软,滑腻腻的,摸上去的触感甚至有些温润。

    这纸与其说是纸张,不如说是经过特殊处理,看起来像是纸张的人皮。

    剪刀闭拢的那一刻,被剪的红纸发出了宛如真人般鲜活凄厉的嚎叫声,身旁,王多民父子俩站着监工,吞咽着口水吃吃笑着。

    “好好做,不然说不准,你就是下一个嘞。”

    在哽咽凄厉的哀嚎声中,安哲动作灵活地剪着纸,眸光逐渐发冷。

    迅速地将白纸与金纸上的图样剪裁完毕,安哲一边穿针引线开始缝制,一边动作自然地发问。

    “缝好后的嫁衣如果染色的话,会把上面的金纸弄脏吗?”

    “嘿嘿,不会的。”

    并不意外安哲会猜到这个,王多民擦掉嘴边的口水嗤嗤笑着,牙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尖利。

    “浸透了血,只会让嫁衣上的金纸变得更明亮嘞!”

    唔,那就好。

    闻言,安哲彻底放下心来。

    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染完色还要把嫁衣再重置一遍了。

    在王多民父子俩的指导下,安哲缝制和装饰纸嫁衣的动作飞快。

    然而即便他动作飞快,屋外的阳光还是以一个更快的速度暗淡下来,夕阳转瞬即逝,很快就来到了夜晚。

    “娃,外面天都黑了,晚上回村的路不好走,你嫁衣还没做完,留下来继续做吧。”

    安哲看着手上还有几根丝带没有装饰缝制上的嫁衣,笑眯眯地点头应下。

    几乎就在他缝好嫁衣,将针重新插回线团里的那一刻,同昨晚一样不可抵挡的困意迅猛袭来。

    这一次的安哲没有再抵挡,而是顺从地闭上眼睛,留神着身后的动静。

    吸溜,吸溜溜??

    在安哲睡着后,王多民父子两吞咽口水的声音变得响亮起来。

    咕咚吸溜地吞着口水,父子俩蹲在安哲身后焦急踱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爹,村长是不是搞错了,这次过来的咋是个男娃?”

    年轻人耐性总是更差,咚咚地来回踱了几圈后,王多梓吞着口水,带着点揣测和恐惧开口。

    “别到时候杀错了,惹得送女娘娘生气,耽误了明晚的点化仪式,那咱可就成全村的罪人了……”

    “闭嘴!一天天的就不能说点好的!”

    王多梓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多民呵斥着暴怒打断。

    砰砰几声闷响传来,似乎是揍了王多梓几下,王多民尖利的嗓音古怪叫起,声音大得安哲想揉耳朵。

    “就算村长那个老东西搞错,神婆大人也不会弄错的,听话跟着做就行了!”

    “你好好表现,我前几天刚带着人给神婆大人送过礼,这次让你第一个当新郎,那些村子里的人一直看我们是异类,你这次一定要抓住机会。”

    “你给我们老王家争口气,顺顺利利地抱个大胖小子回来,我们家也就能搬到离村子里近一点的地方,不用天天晚上再担惊受怕的了,明白吗!”

    叨叨叨地一边揍儿子一边念叨,王多民吱哇乱叫地教训了好一会儿后,忍不住有些狐疑。

    “这家伙怎么还没醒,男娃和女娃差别这么大的吗?”

    “不知道啊爹,要不我啃他一口,说不定是装睡呢?”

    “唔……”

    听到这里,安哲就知道不能再装下去了。

    他装作刚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而后起身抬头,表情惊讶地向身后看去。

    “我刚才怎么睡着了?”

    “……”

    都已经准备上前咬上一口的王多梓紧急捂嘴,将差点冒出的长长嘴巴按回。

    “呵呵,没事,年轻人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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