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水中月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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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门帘掀开,凌州城门映入眼帘。
出入城门的勘查愈发严格,路人行色匆匆,城门守卫面色肃然,却非搜寻那名逃走的黔朝质子。
走到近处,云飞翎开口探询:“军爷,凌州城内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城门守卫掀起眼皮,上下打量着云飞翎,面色稍缓和了些,回道:“黔朝军数日前偷袭了凌州大营。”遂又将视线转向凌月身上,神情倏地又严肃起来,忙招手叫来旁的另一守卫,二人低声交谈几句,一齐凑到凌月跟前又一通盘问,这才挥手放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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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凌州大营门口停稳,便闻军营里有痛苦的呻-吟传来,打眼往里一瞧,顾柠正领着几名守将清理营地。
凌州大营被火燎过,营地余留灰烬残骸,空气中尚余浅淡的烟味。
营帐毁了一片,有伤员在营帐外躺着,身下铺了一块草席,老军医同阿兰在旁来回忙碌。
顾柠招呼着身后守将,不经意的一抬眼,瞧见了正往营帐里走来的凌月同云飞翎。
云飞翎上前,开口探询:“顾副将,军营里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一贯言笑于色的顾柠却是垂了头,声线哽咽,“前日,黔朝军中的傀儡偷袭军营。”顾柠抬手抹了眼角,“将军带我们追击,我……我过于冒进,被一个傀儡掀下马匹,险些丧命。将军削断了那傀儡的脖子,却被身后的两个傀儡拽下山崖。”
他抬眼看来,眼皮泛红,“我们寻到将军时,他已被傀儡咬伤,腿脚不能动弹,老军医说……恐有余毒留在体内。”
凌月心下一惊,声线略微发颤,连忙问道:“那将军现在营帐吗?”见顾柠点头,她便匆匆朝江凌安的营帐跑去。
“将军,您可还好?”凌月指了指江凌安露在被褥外的右腿。
江凌安扫了一眼自己的右腿膝盖处,“无碍,暂时动不了。”
凌月闻言,微微向前倾身,一只手掀起他的袍摆。江凌安“哎”了一声,抬手遮挡,似要退开。
白色长裤下,江凌安右膝处裹着厚厚一层纱布,浸出淅沥的乌黑血丝,周围皮肤青黑一片。
凌月望着江凌安腿上的其余几处伤口,一条腿布满红痕紫印,颇为刺眼。她的眼眶渐渐泛红,几滴眼泪倏地滚落,滴在江凌安身前的外袍上,晕染开来。
时隔一年,江凌安再次瞧见凌月落泪,不禁失笑,抬手轻抚她的头顶,感慨道:“一年了,一点也没长进。”
凌月听了这话,眼泪决堤一般。江凌安无奈,只得低声安抚。
“砰??碰??碰。”营帐外倏地响起几声物体撞击地面的沉闷声响。
江凌安便要起身,凌月忙扶着他站稳身形,打开营帐门。
一个身着天青色圆领长衫的陌生面孔映入眼帘,他身上长衫的领口处绣了一朵含苞待放的兰花,唇边凑着一支竖笛,笛声悠扬。他身后几个幼童神情木讷,却动作统一,与军营中的将士斗得正酣。
凌月与江凌安方才闻得的正是几名将士被摔倒在地时发出来的动静。
那些幼童身形同凌月相当,正是黔朝军中的傀儡。
“将军,你杀我数名傀儡,是时候还债了。”那吹笛人将竖笛抽离唇边,面露愠色,眸光死死盯着江凌安。几个傀儡随之顿住动作。
江凌安将凌月护在身后,那条伤腿使不上力,身形略显佝偻,如墨长发铺散在肩背,面色冷冽,“黔朝军决定偷袭的时候,就应当考虑会有何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