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结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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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出去了。百姓们私底下都在议论,肃王是如何对白大娘子见色起意,逼迫不成就痛下杀手。


    然而,大理寺最后查出来的凶手,竟是白大娘子的贴身婢女。凶手因日常琐事被打骂而怀恨于心,在宫中旁边无人时伺机下手,又留下捡到的玉佩,企图嫁祸肃王。


    这婢女被判了弃市,行刑当日众多百姓都围过来观看。随后又一条流言从刑场中迅速往外传??这婢女是替肃王顶罪的!


    中书令与大理寺的关系人尽皆知,而中书令是宁西王的岳父,宁西王与肃王之间又与别个兄弟不同。


    再说那婢女,也不是白大娘子的贴身婢女,而是齐国公夫人的,只是那日临时指派去白大娘子身边服侍,琐事旧怨之说实在可笑。可怜她一条命,就这样为了保下真凶而凭白丢了去。


    事关皇室脸面,孙宦官不得不将那些流言转告嘉禧帝。


    嘉禧帝面色阴沉地听着。


    孙宦官说完,又问:“要不要抓一些人,震慑一下?这样下去,不知还会传出什么离谱的话。”


    嘉禧帝凉凉地看他一眼:“靠抓人治流言,只会让流言愈演愈烈。”


    孙宦官忙躬身:“是老奴愚钝。”


    嘉禧帝长叹一声:“民间会传出那些流言,是知远不满意朕要保五郎。”


    先前大理寺查来查去,怎么看都是肃王嫌疑最大。但肃王抵死不认,大理寺卿又不敢对他用刑,只好如实报给嘉禧帝。


    嘉禧帝看完卷宗,其实心中已经认同这个判断,可肃王是他儿子,他总不能真让儿子抵命。最后便是寻个替死鬼,快速结案。


    而白泊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日日都是一副憔悴神伤的模样。最重要的是,他一消极怠工,许多事情就卡住了。眼看年关在即,这样下去就是满朝上下都过不好年。


    嘉禧帝一想起这几天来觐见抱怨工作的诸多臣子就头疼。


    他和白泊君臣相得十几年,白泊为他谋取来极大的利益,可以说他的内库有一大半是白泊为他填满的。近年他精力不济,便渐渐放手给了白泊更大的权力,也是这十几年下来才积累出的信任。


    哪知竟会遇到这样的事!到了如今,他便是想将权力收回来,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办到的。而且,放眼满朝上下,还再找不出一柄像白泊那样聪明、好用又贴心的刀。


    为了这么点龃龉就君臣离心,实在是不值得。


    想到此处,嘉禧帝禁不住问孙宦官:“你说,朕该赏知远什么,才能让他把这口气顺了?”


    孙宦官想了想,也跟着愁眉不展:“不好办,齐国公既不缺什么,也不求什么……”


    主仆两个相顾无言,一同叹气。


    好一会儿后,孙宦官小心翼翼地道:“要不……先将肃王遣出京,至少齐国公不用日日见着他。待过得几年,事情淡了,再召回来便好。”


    嘉禧帝:“遣往何处?”


    孙宦官冥思苦想片刻,说了个地名。


    嘉禧帝蹙眉:“那有点远吧,还那么穷。”


    孙宦官劝道:“总要看起来会受些苦,齐国公的气才能顺。何况,有陛下接济着,也苦不到哪儿去。”


    嘉禧帝思来想去,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遂点了头:“行,也该让五郎吃点苦头,才会长教训,日后知道如何行事。”


    随后,嘉禧帝迅速找了个借口把肃王打发出京,连年都不让在京中过。


    朝中官员一听便知??恐怕白府千金真是肃王下的手,天子这是在处罚肃王。


    到得肃王离京这日,白殊登上永宁坊一座临着卯酉大街的茶楼,挑了二楼一间包厢,临窗坐着喝茶吃点心,时不时还喂一点给趴在腿上的黑猫。


    二楼比坊墙略高,望下去视野开阔,能清楚地看到安阳城东边的春和门。


    没过多久,白殊就看到卯酉大街对面的一处永乐坊坊门里缓缓行出一支长车队,从主车的形制与马匹数量便可猜到,是肃王离京带的车队。


    白殊咋舌:“他这是要把整座王府都搬过去啊。”


    这时,包厢门被敲响。


    知雨出去片刻,回来禀道:“郎君,顾少卿想见您。”


    白殊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大理寺少卿顾士玄,便道:“请他进来吧。”


    知雨过去开了门,顾士玄进得房中,对白殊拱手行礼。


    白殊没起身,只笑着回礼,对着旁边的空案椅比个请的手势,再吩咐知雨去让伙计上茶和点心。


    顾士玄却道:“不必了,某就是有几句话想和楚溪侯说,说完便走。”


    白殊便随他,只问:“不知少卿想说什么。”


    顾士玄在窗边椅子上坐下,目光也看向下方肃王的车队,缓缓地道:“某始终觉得,目前的证据还不足以断定肃王便是凶手。就是行凶动机,说服力也不高。


    “某打探过肃王对女子的喜好,从他府中姬妾到在妓馆挑选的花娘,都是十七八岁的女子,未见白大娘子那般年岁的。说他借着酒意行逼迫之事,未免过于牵强。”


    白殊瞥过一眼:“少卿是还怀疑我吗?”


    顾士玄摇摇头:“楚溪侯没有行凶的条件,这点某认可。只是……”


    他转眼看向白殊:“楚溪侯却可以将玉佩放在现场。”


    玉佩,就是指认肃王的最直接证据。


    白殊没恼,依然笑着道:“可是我要如何在事先拿到肃王的玉佩?”


    顾士玄沉默了。


    肃王说不清玉佩是怎么丢的,这也是对他自己最为不利的一点。再加上有好几人都先后见到他出现在案发地附近,有人说他戴着玉佩,也有人说他没戴,前后一联系,自然大大加重了他的嫌疑。


    白殊目光转回下方,看见有人拦下肃王的车架。


    片刻之后,肃王从车里下来,走向停在路边的一辆小车。那小车打开门,肃王便上了车,车门再关上。


    白殊收回视线,对顾士玄温声道:“我的确知道凶手是谁,也知道那块玉佩是谁留下的。”


    顾士玄微微瞪眼:“是谁?”


    白殊直言道:“可我没有证据,所以,就还是不告诉少卿了,免得落下污蔑之罪。”


    说完,白殊一边抱着猫站起身一边道:“凶手姑且不提,那个留玉佩的人,其实少卿能够想到。”


    顾士玄皱起眉。


    白殊站着垂眼看他:“端看你愿不愿意相信。”


    言罢,白殊便带着知雨和孟大离去。


    顾士玄目送他离开,思考之中眉头越皱越紧,最后脸上都忍不住浮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难道真是……”


    他咽下滚到嘴边的名字,面色复杂地转头看向下方。


    肃王还在那辆小车里没出来。


    顾士玄不由得暗自思量,那是谁的车?


    而在那辆不起眼的小马车里,肃王拉着脸坐好,看向等在车里的人。


    “太子殿下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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