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闺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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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殊被谢?推醒之时,隐隐听到外头传来鸡叫。

他打着呵欠坐起身,含糊地问:“是不是起晚了?”


    谢?将被子披在白殊身上,轻声道:“无妨,能赶得上早朝。深夜凉,你先坐着适应下,我去给你拿衣服。”


    他起身下床,先将蜡烛都点上,再把白殊那一叠衣裙都捧到床上。白殊从里面挑出上衣,套在中衣外系好带,才下床拿起裙子凑到腰上。


    只是,白殊比划过几下后,有些头疼:“我不会穿这个……”


    他自来到这时代,穿的不是道袍就是圆领袍,没穿过这种上衣下裳的式样。先前换女装,全程都是知雨伺候,他是让抬手就抬手,让转身就转身。


    扎好发髻的谢?走过来,从白殊手中接过裙子拉展,微俯下身,伸出双手环过他的腰。


    这一刻两人挨得很近,白殊为了躲开谢?的胡子,不得不侧过脸后仰身,还是忍不住低笑:“好痒。”


    接着他便感到腰间一紧,顿时轻抽口气:“松点,别勒那么紧!”


    谢?就着如同双臂环住他腰的姿势调整裙头松紧,低声问:“这样?”


    白殊保持着后仰,答道:“又太松了……”


    谢?接着调整,直到白殊说合适,才拿着裙带绕回他身前,低头给他扎上裙带,再取来摆在案台上的禁步挂好。


    白殊揉揉腰,嘀咕:“若是以后还需要你变装,一定不能再贴络腮胡!”


    此时外头传进孟大的唤声,很快他和卫率又一次端着温水送进来。


    白殊漱过口擦过脸,在椅子上坐下,打开花娘那满满当当的妆奁,稍稍研究一下,挑出画眉墨调了一点,取笔沾上。


    不过,他照着铜镜,反手执笔,却是怎么都感觉不顺,迟迟下不去笔。


    谢?此时已经穿上外袍,见状便抽走他手中的笔,又道:“你站起来,坐着太矮。”


    白殊听话起身,乖乖仰起脸,一边道:“顺着原来的形状补两笔便好。”


    谢?一手托着他下颌,一手抬笔落下。


    白殊便觉软软的笔尖在自己眉上轻扫而过,带来点微凉。


    他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这触感一出,心头突然便冒出些微妙的怪异感??他一个大男人,先前连成婚当日都没有敷粉画眉,现在居然感受了一回闺房里的描眉乐趣?


    谢?动作利落,两个呼吸间便给白殊补好两边眉毛,没留给他过多胡思乱想的时间。


    白殊端起铜镜照照,叹道:“殿下不愧是练武之人,手可真稳。”


    谢?放下笔,又拿起装口脂的小罐,右手拇指在面上轻轻擦过,回头对白殊道:“镜子让一下。”


    白殊没留意他的动作,不解地降低手中铜镜。


    谢?伸过右手,曲起的食指再次挑起白殊下颌,拇指前伸,按在他下唇上。


    白殊一愣,抬眼向谢?看去,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中。黑沉沉的眸里映着摇晃的烛光,仿佛两簇小火苗在不断跃动。


    随后,他感觉到唇上的拇指略略下压,指尖也贴到了唇缝上。


    白殊缓缓眨下眼,翘起唇角,双唇微微开合,若有似无地含住那指尖,再伸舌在指尖上舔过。他看到谢?的眼眸内顿时翻涌起墨浪,喉结滚动两下。


    谢?暗暗运过几口气,拇指在白殊唇瓣上左右一抹,才收回手,走过旁边去清洗。


    白殊看着谢?紧绷的背影,眼中满是笑意??拼命忍耐的狼崽子实在让人忍不住地想撩拨逗弄。


    如果太子登基后先忙于政务,没那么快广开后宫的话,他倒是可以多留一段时间。


    白殊一边想,一边再次举起铜镜,仔细看看自己的新唇妆,抿抿唇让它更自然。


    这次外头响起薛明芳的大嗓门:“六郎、……娘,你们好了吗?”


    白殊提声应道:“来了。”


    他起身穿上褙子,戴上帷帽,收起案台上两支金钗,又环视房内一圈??小黑的小包袱先前孟大已经拿出去,没再有东西落下。


    两人绕出屏风,白殊弯身抱起小黑,跟在谢?身后往院外走。


    薛明芳见白殊头发散在身后,低声问:“你头发不盘?”


    白殊也压低声回他:“不会盘。戴着帷帽,天又黑,应当问题不大。”


    说完,他转眼去看贺兰和,见他脸上依旧蜡黄,也问:“章臣昨晚没洗掉脸上的东西吗?”


    贺兰和笑道:“刚才又涂上的。我随身带了一点调好的涂料备用,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两句话的功夫便走出院门,几人都闭上了嘴继续往外走。


    卫率和一个薛府的家丁已经拉出马车候在楼前,待众人上车坐好,就赶着马车向一处坊门而去。


    *


    坊门前已经排起一段队伍。看这缓慢的行进速度,应当正如白殊昨晚所料,有人在坊门设卡检查。


    所幸众人走得早,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足够谢?回家换装上朝。


    马车跟着队伍慢慢往前,倒也没等多久,便有安阳府的衙役上来盘问。


    驾车的卫率答道:“我家郎君来京做生意,投宿在永宁坊的客栈,昨晚过来参加四楼海的拍卖,被拦在此处。”


    衙役又细问自何处来,做何生意,准备停留多久。卫率沉稳地一一答过,没露一丝破绽。


    白殊在车内听得有些诧异,低声问:“你这身份还是有来处的啊。”


    谢?略一点头:“身份文书也备有。”


    这时,外头的光漏进车厢中,明显是拿着火把的衙役在靠近,接着车门就被敲响。


    白殊将小黑放到谢?身后,谢?向前探身,打开车门。


    门外的衙役就着火把的光细看看他,道:“得罪了,还请拿证明文书给某一看。”


    依大煜制,凡离开户籍地的平民,须去官府办理身份证明。如有随行仆役,也会列在这份证明中。若是在外新买仆役,同样得去当地官府往证明中添上记录。


    除了各军事关卡,大煜基本不禁止民间人员在各地流动,但若无证明身份的文书,则会被抓起来依情况治罪。


    谢?从袖袋里取出一本小摺本递上。


    这个衙役该是有点职位,明显识字。他将火把交给旁边一人,接过文书拉开快速看看,还谨慎地对比上面对谢?、孟大和卫率的相貌描写。


    最后他看向白殊:“她是这上头写的侍妾?怎么在车里还戴帷帽,纱帘掀起来。”


    谢?猛一拧眉,却立刻被白殊伸手悄悄拉住手臂后的衣袖。


    白殊抬起一边手,将垂下的纱帘拨到帽檐上,微微颔首垂眉。


    谢?紧盯着那衙役,见他表情丝毫未变,依旧目光清正地做比对,心中的怒意才消散。


    衙役没故意拖延,确认无误后将文书还给谢?,还顺手帮他们关上门,对前头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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