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画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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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殊回了个有些吃惊的眼神:“骨头这么硬啊。”


    “倒未必就真是骨头硬……他明白我们要从他嘴里掏东西,只要他不说,我们总要留他一条命。若是说了,可就不一定了。”谢?已经被他带得放松些许,手指在扶手上轻敲,“等被带回京后,他应当会透露一些消息,以此来延长我对他的忍耐度。”


    白殊却是听得心下叹口气??太子这些年也不知过的是什么日子,才二十岁就对各种人心研究得这么透。


    他想换个轻松点的话题,一时间门又想不出有什么可聊的。停过片刻,干脆提到让他起意画像的根源。


    “葛西尔首领他们为什么也在找史更汉?”


    谢?:“史更汉手里有他们西弗然部的圣物。当年他们归附之时,要先献上圣物以示臣服,再由天子赏赐回去。结果史更汉收了圣物,却在受降仪式前发动叛乱,最后带着圣物兵败逃走。


    “虽说如今他们已然内附,西弗然部也会慢慢与我大煜子民融合,但部落圣物在自己手上遗失,葛西尔心中总是不痛快。加上当年我们翻找出的史更汉尸身被损毁得很厉害,我和他都认为史更汉很可能是诈死,因此这两年一直在暗地里追查。”


    白殊这次抬眼看谢?的时间门略长了些,垂下眼后画图的动作不停,状似随意地问:“史更汉当年真是叛乱?”


    他手下画着画,却也留着一半注意力在谢?身上。只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未听到谢?回答。


    白殊始终觉得谢?提到史更汉时的情绪不太对,那个人、或者说那次叛乱,必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可惜,看来太子对自己的信任还没有达到可以提这事的程度。


    不过他倒也不纠结这个,毕竟他和谢?才认识半年,还是因为利益一致而走到一起,相互之间门有所保留很正常。


    白殊保持着原本的观察与动笔频率,仿佛那一问毫不重要。


    但,正当他准备另寻个话头,却听到谢?冷冷开口,语气中带着森然。


    “史更汉当然不是叛乱。他接到密旨,要将我和三千东宫卫的性命全都留下。只不过,他既然输了,自然就成了‘反贼叛党’。”


    白殊抬眼去看谢?,却奇异地感觉谢?这怒意不像是因为他自己受到算计。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会,白殊又一次体会到那种像是心脏被轻刺似的酸疼感。


    谢?续道:“史更汉是天子心腹,和白泊也交情匪浅。我爹薨逝之时,史更汉尚在北衙禁军中任职,白泊便是通过他来策划兵变,掌握禁军,一力扶持当今上位。


    “两年前他手中握有天子密旨,估计还知道一些天子的辛秘,就连天子都担心他还活着。这两年在找他的可不只是我和葛西尔,天子也着急灭他口。”


    白殊看着谢?,见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整个人就如同一柄在散发着无形杀气的剑。


    只是,杀气伤人也伤己。


    白殊仿佛没察觉一般,温声开口:“我听闻,殿下反杀叛军之时非常英勇,可否详细说给我听听?”


    谢?刚才因为回忆而变得目光悠远,此时重新聚焦在白殊脸上,看他带着轻浅的笑,眼中皆是期待听故事的光芒,心里忽地就柔软了下来。


    于是,剩下的绘画时间门,便在谢?慢慢讲述自己如何取得那场胜利当中度过。


    白殊画完最后一笔,起身将图交给谢?,自己去盆架前倒上水,洗净拿碳笔弄脏的手。


    谢?拿着不大的画纸,看画的眼中带有难以克制的惊奇。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画法,线条很多,色彩涂抹得浓浓淡淡,却能将他画得格外逼真。


    白殊洗完手回来,笑问:“如何?”


    谢?抬眼看他:“你这画法是……”


    白殊竖起食指压在唇前:“别问。”


    问了他还要编个来路,麻烦。


    谢?盯着他眼睛看过片刻,又垂眼看画,最终问道:“这画可能给我?”


    白殊已经坐回椅子中,笑着一摆手:“回头让知雨把缝线拆开,将这张取出来给你。其实我就是想给你看看这画法,然后,你和我描述一下史更汉的模样,我把他画出来,应该比你们那种更容易找人吧。”


    虽然白殊并没有听描述画像的本事,不过他有小黑。小黑可以先从影视数据库中拼出一个人,他照着画出来,再慢慢修改就行。


    白殊追问:“殿下觉得这办法行吗?”


    谢?却看向他的右手:“且等明日……你的手要休息。”


    白殊也看看自己的右手,笑了:“好,那就让它休息。”


    *


    这日晚间门,谢?擦洗回来之时,白殊已然入睡。


    帐内还留着了支小烛,用黑纱罩罩着。他停在入口,似在犹豫,好一会儿才缓缓走向床??白殊的床。


    谢?在床沿坐下,定定地凝视白殊,仿佛在确认他是否真的睡熟。


    两人自离京以来一直同住一处,谢瑛起得早睡得晚,对白殊睡着时的模样已经相当熟悉。


    白殊的睡相很好,即使翻身动静都不大。睡脸也很平静,眉头总是舒展的,气息轻悄而绵长,淡色的唇放松地微合,好像每晚做的都是美梦,从来没有烦恼。


    即便是在北山行宫那一夜,以及昨夜,他也是睡得这般香甜。好似睡前的那些事,都没有在他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谢瑛抬手抚上白殊的脸,拇指从他眼尾一路滑到唇角,再极轻微地抹过他下唇。


    微弱的光中,谢瑛看得有些出神。


    若说行宫那晚,白殊应允还有中药的原因。可昨晚,他那样纵容自己,回应自己,是否说明……他也愿将这婚事当真?


    还是,只因为喝多了酒,趁着醉意胡闹?


    上回行宫里,白殊说是意外。这回,他还会当成意外吗?


    谢瑛缓缓压下身。


    现在他很想确认??没有喝酒的白殊会是什么反应。


    这时,睡在床前蒲团上的黑猫睁开眼,无声地微微抬起头。


    谢?并没有察觉,他所有注意力都在白殊脸上。


    他停在白殊上方,两唇将碰未碰。


    良久,他终是直起身,缓缓站起。


    下一刻,谢?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拍在自己腿上,低头一看,是黑猫的尾巴。


    小黑站起身,伸出前爪在地面比划片刻。


    谢?见它比划完又抬头看自己,便端着烛台蹲下身,借着微光细看,发现泥土地面上竟然被猫爪划出歪歪扭扭的“热敷”二字。


    随后,小黑抬起前爪搭在白殊床沿,舔了舔白殊右手,又转头看他。


    谢?:“……”


    他和黑猫对视片刻,才起身放下烛台,走出帐篷。


    没多久谢?便端回一盆水,坐在白殊床沿,拉起他右手耐心热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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