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大雨倾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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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些自嘲似的笑了笑。

    “这就是您一直不和父亲离婚的原因吗？”

    顾南始终神情冷漠，语气平静。

    “您这么恨我，为何当时察觉怀孕的时候不去医院将我打掉呢，或者应该想法设法流产掉才对？我曾经是你们博弈的棋子，现在呢？”

    “这些年，您过的幸福吗？一直牢牢抓着并不牢靠的婚姻，守着一个并不爱自己的人，日复一日的憎恨您的亲生儿子，您过的幸福吗？”

    这是第一次顾南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剖开曝光于阳光之下，顾母一脸错愕后，更是惊惧。

    她原本的气定神闲、运筹帷幄瞬间被儿子的质问撞了个稀碎，是啊，她幸福吗？

    这些年，日复一日的戴着华丽面具，扮着高门贵女，豪门贵妇的样子，外表光鲜，实际如履薄冰，自从大儿子出事之后，更是每天过着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的日子，看谁都像敌人，对自己的丈夫更是冷若冰霜，如今两个人一南一北的住着，一年都见不了几次面，却仍要在重要场合扮演一对恩爱夫妻。

    她过的幸福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她过的一点都不幸福。

    可是从来没有人问过她，你过的幸福吗？

    顾母突然惊觉，自己要失去这个儿子了，不是毫无征兆的，而是从她默认媒体发关于顾家和林欢的一切消息时就开始了。

    他被关在顾家老宅里，不代表他什么都毫无察觉。

    他根本不爱林欢，就像一开始他的父亲根本不爱她一样，所以他才问她这些年过的幸福吗？在这场一开始就是阴谋的婚姻里。

    “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我不是您，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可您还拥有很多，不是吗？”

    顾南自始至终站在那个秋千架前，没有向前一步，但他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间尽是冷意，警告意味明显。

    林洛洛被接回了林家，林母泪眼婆娑的拉着她上了二楼，看她小时候睡过的床，玩过的玩具，林洛洛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也是泪眼朦胧。

    但是，她还是想不起来小时候的一切，哪怕是一遍又一遍的将那些已经泛黄的照片翻来覆去，可还是唤不醒已经在记忆里沉睡的一切。

    林欢看着林洛洛表情并无异样，暗暗的放下心来，她上前翻出一张她们两个小时候一起拍的照片，照片上，林洛洛正抱着大鹅的脖子骄傲的看着镜头，一旁的林欢拉着裙摆，愁眉苦脸的看着自己裙子上背大鹅弄脏的一块地方。

    “还记得吗？落落，大鹅将我裙子弄脏了，你说要帮我报仇，将它的脖子卡在怀里半天不松，最后还是旁边的顾叔叔叫你松开你才松开的。”

    林欢挤在林洛洛和母亲之间，笑的温柔，说话间就要拉林洛洛的手，林洛洛不动声色的借着理额前掉落的头发躲开了她的触碰。

    “是吗？我在美国出过一场车祸，小时候的事情有很多记不起来了。”

    她也笑着回应，说的也是实情。

    林母眼眶又是一红，哽咽着又将她拉倒怀里，紧紧地抱着，旁边被挤掉的林欢手紧紧的攥着，手心快要掐出血来。

    林洛洛是真的不记得了，如果真的是如母亲所说，她是5岁多的时候不小心在公园里走丢的，那现在她已经23了，这中间断层的18年亲情，不是一朝一夕说能连接就连接上的。

    况且这中间还隔着她和林欢二人心照不宣的一条东非大裂谷。

    晚上吃完饭，林洛洛刚要下楼拿刚才遗落忘在客厅的手机，父亲和母亲正在讨论林欢和顾南的事情，见林洛洛下来，均是一顿，脸上的表情有些凝固。

    林洛洛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她拿起手机，边走边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装作不经意间看到一条新闻，她转头笑着问父母：“姐姐什么时候订婚啊？你们看网上都在讨论呢，说她和姐夫真的是郎才女貌，天设地造的一对。”

    林清轩眉心微动，眼底闪过一缕诧异，林母更是满眼遮不住的伤痛，林洛洛看出来了，母亲真的是个不会遮掩自己情绪的人，即使她表现得再若无其事，再坦荡荡，可是在英国的时候，顾南和她相处的样子母亲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你们不用顾忌我，我和他没什么的，因为我曾经救过他，他在因为感激帮过我的忙而已，再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林洛洛笑着说道，她的眼睛里清澈坦然，星星点点中是璀璨的银河，是潮起也潮落。

    如果有什么是坚不可摧的，那就要试着去亲自碾碎它、摧毁它。

    手掌就那么大，握不住的东西太多了，有些东西，必须要学会如何取舍。

    对不起，顾南，这次我不能在原地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