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洞房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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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半刻，须发灰白的京兆尹，大腹便便，着一身银青团花便服，匆匆来至二堂，向楚棣见礼：“微臣参见襄王殿下。”躬身一礼。

    楚棣在上首端起茶碗，吹一口，不说话，只管晾着。

    京兆尹洪?琢磨，朝臣和亲王私下见面，正经追究起来是重罪，襄王忽然登门，想必有要事，且是私事，否则散朝后便可说了。再者，他背靠镇国公主多年，地位稳固，眼下即便是圣人也不能随意动他。

    因这底气，平日里，洪?对那些不得宠的皇子公主，多看一眼都嫌晦气。楚棣眼下虽处境尴尬，但毕竟是圣人胞弟，任谁都能看出，他绝不属于失宠行列，是以，不得罪为上。

    洪?悄然起身，故作轻松：“不知殿下降临寒舍所为何事？”

    放下茶碗，白瓷碗盖碰出脆响，洪?不知何故心中一惊。见时候到了，楚棣方问：“府尹可听闻上元当日，城中走失年轻女子一事？”

    洪?恭敬答：“老臣略有耳闻。殿下入府，只是为这件事？”

    楚棣正色道：“长安城中，良家子节下走失，至今全无音讯，一旦传扬出去，必使万千女郎人人自危。此事非比其他，府尹为何不以为意？”

    洪?不知内情，着意好言打发他去了，答道：“国中佛教兴盛，逢三元日前后三日，不设宵禁、不闭坊门，城中百姓夜行燃灯、观灯，自五十年前已成定例，更改不得。若为一女子取消，必将激起民愤，届时无人在意是何因由。此一事下官必令有司暗中查访，万望殿下切勿为此烦扰。”

    楚棣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讥讽道：“听闻府上姬妾成群，府尹镇日流连内闱，想是精力不足，对政务力不从心，才说出这混帐话。”

    洪?怪楚棣口无遮拦，心中大为不快，不觉冷声道：“国孝虽为三年，但今朝野，官员狎妓之风盛行，皆因柏婴公子所致，先帝在时，向来睁只眼闭只眼便过了。难道殿下寻着下官这个错处，要告御状去？”

    楚棣怒道：“洪府尹，你好大胆子，竟敢妄议先帝。”

    “老臣不敢。”洪?站得笔直，拱手一揖，脸却扭向别处：“殿下不日就要南下，不忙己事，却来老臣府中消遣，不争明日朝会告到御前，追根溯源起来，撕破了遮羞布，咱们都不好看。”

    见他发作，不好应付，楚棣话头一转：“本王忧在将来，好意入府相劝，竟惹洪府尹不快，莫非城中良家子走失一事，府尹尽皆知晓内情？”

    洪?方才说那话，是告诉楚棣别再缠他不放，却不想这竖子言辞愈发过分。心一横，回头怒斥：“休要胡言，本府行得正坐得端，殿下但有真凭实据，只管送到御前，圣人自有裁决。”

    楚棣拔剑，比到洪?颈上：“此镇国公主剑，三品以下官员，先斩后奏。”

    洪?无奈一笑：“本府深受公主大恩，公主要斩，自当引颈以待。但殿下须得知道，狸猫变不成太子。本府任京兆尹，不偏不倚，正三品上。殿下请教。”

    剑越发逼近，楚棣恨不得一剑结果了他，可是不能，正当收剑入鞘，洪?自撞上去，在脖颈间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划痕，涌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