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悬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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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遂循残迹而行。绣履裙裾因在山中梭行沾上土垢,鬼钗草顺势攀附她衣,惹祝好肌肤刺痒。
她步至一方石穴前,履迹遂消。
穴外横草断枝,显然近日方修伐。
祝好矮身远眺,穴内黑?一片,不可视其景,然依残迹所寻,丧葬仪队八层途径此穴。
她心中自是犯怵,然忆起与己身境遇相同的方絮因,正所谓惺惺相惜,她只得咬牙迈步。
她偏不信劳什子天道。
祝好为行动简便遂将裙袂缠至腰肢,她深吸一口气,后摸岩壁而行。穴中伸手不见五指,她脚踩泥地所行极艰,更有洼地水坑阻步。祝好忽觉面部刺痛,该被穴中荆棘所划,她只好以衣袖稍捂缓进。
天光自外倾泻,刺她双目,祝好终越石穴。
穴外竟是一方崖地,然地表并非黑垆土,多是岩地,罕见草木。
岩地难凿,况且祝好放眼望去,并未见得开掘痕迹,尤家灵柩并非掩于此。
祝好瘫软在地,她的腕处、面颊皆遭荆棘划蹭,虽不大疼,却备受熬煎。
她不甘心,强忍满身疲倦撑地起身,她不信天道,只信己身。再者,若她此行亦是天道所旨呢?她又怎可畏缩。
既然此地无果,她便折返寻迹。
祝好欲转身,眼风却见崖际长着颗歪脖子树,枯枝所挂素色布绦,成色尚新。
祝好心中擂鼓齐鸣,她踱步崖边,奈何枯枝已伸至悬崖外侧,她两手未能所触。
她紧攥胸襟,稳住打颤的下身将头颈探出。
只见崖壁陡峭挺拔天地,更有枯枝嵌石乱眼,四周青山环绕,孤峰对立,祝好向下眺望,呼吸倏滞。
五六丈下,峭壁嵌入粗木作底,上置两幅棺椁。更下遂见云雾障目,无底之渊,此为悬棺葬。
祝好欲退,肩处竟被人以劲力相推,她顺势跌崖。
她心魂仿若未栖己身,只空余一具肉身急速下坠,朔风刮面,她所视天旋目晃。
祝好脊背钻心砭骨,下唇因受痛不觉咬破,热泪与唇瓣血水相融汲襟。
她身落以粗木作底的葬崖。
她苟活至今,却不乏有人盼她身殒。
祝好抹尽泪,哆嗦起身,所幸木桩间距较密,谨慎迈步未成问题。她见旁侧对立两幅棺椁,祝好扶着峭壁缓步至寻常棺前。
祝好拍击棺木,“絮因?”
她反复如此,皆未闻所答。
她尝试以力推盖却未见其效,这才发觉棺盖四角皆以指尖大小的钢钉嵌入,无怪祝好施以极力,却不见其盖撼动毫厘。
祝好虽未往下觑,然心中畏惧近乎将她吞噬。祝好扶着棺木,另从袖中抽出方絮因予她的匕首。
匕首上的孔洞与棺盖钢钉大小一致,祝好将匕首孔洞嵌入钢钉,孔洞上的齿轮自然地将钢钉吸附。祝好试着借匕首相拔钢钉,纵然吃力,却可见钢钉正滞缓地探出棺木,仿若这两件物什本就是匙与钥。
世间怎有如此巧合?
祝好想起宋携青讽她的那句“被人贩拐尚需替其点财”,倘若她未将绣球抛至神像怀里,宋携青更未从尤家将她身契赎回,如此,躺在棺椁里的,不就是她吗?
方絮因若非事先知晓此事,怎会锻造如此绰刀?
她手上持匕的力道不由加重,利刃划破祝好指尖,她鼻间酸楚直冲感官,祝好再也难捱身心两重绞痛,扶着棺木嚎啕恸哭。
天际群雁掠眼,她却只身坠于崖间。
祝好眼视棺木,她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