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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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丹麦,每辆自行车都刻有独一无二的编号,丢失后可以登记上报。买车的人也可以事先到网站上查询编号,避免买到被盗的车辆。
龙秉月当初买的二手车,交易时专门查询了编号,确认不是被盗车,还觉得美美的很安心,不愧是高福利国家。
结果呢,仍然没能逃脱被偷走的命运。
还偏偏在她手头最紧的时候。
屋漏偏逢连夜雨。
焦急地出门,绝望地归来。喻琳一看到她的表情,不用问就什么都明白了。
龙秉月耸耸肩摇摇头,却没有太多时间消化悲伤,赶回房间换衣服、化妆,准备下午去上班讲课。
她在丹麦读研学的是传媒,但本科就读于汉语国际教育专业,如今为了多赚钱,又回归了老本行:在语言学校教老外中文。
六月到八月的暑期,留学签证的打工限制从每周20小时放宽到了每周37小时,对她很友好。
学校的课程有两种,一是中文语言教学,二是中国文化介绍。
前者分为不同级别,她带的是有一定基础的中级班,主要以中文讲授,辅以英语;后者则对学生的中文水平没有要求,英文授课,按次收费,任何感兴趣的人都可以报名听讲。
丹麦人英语大多说得和母语一样溜,况且哥本哈根这样的国际都市住着众多不同国家的人,是以龙秉月能凭借英语能力找到工作。
当然,个人的努力同样不可忽视??比如,她会为了讲服饰文化而亲自穿旗袍。
龙秉月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喻琳正在吃外卖,却顿时感觉嘴里的饭不香了。
眼前人一袭红色旗袍,化中式古典妆容,冷白皮、水弯眉配大红唇,美得典雅。头发只是简单地盘在脑后,已然韵味十足。
“天哪,天哪天哪天哪,这是去年万圣节惊艳全场的那身吗?”
“是呀,我只有这一套。真是谢谢偷车贼了,不骑车就免去了带到办公室换衣服的麻烦。”龙秉月话中有自嘲,也有乐观。
喻琳给她比了个大拇指:“你的心态是这个。”
“可不是嘛,而且车丢了之后,就不用再担心车丢了。”
龙秉月笑着挥挥手,出门上班。
看似一口歪理乐观哲学家,实则烦恼地铁票太贵的真穷人。
不过,哥本哈根地铁站是开放式的,上车不用过闸机。买不买票,刷不刷卡,全凭自觉。
两台柱式刷卡机并立在站台上,顶部圆形的识别器发出幽幽蓝光,犹如一双眼睛盯着乘客。
龙秉月一点一点挪动步子,一点一点纠结着要不要逃票??
起步价24克朗(和人民币汇率大约1:1),那是她钱包的不可承受之重。
但若被查票员抽查到,则要面临750克朗的罚款,那更是灭顶之灾。
原来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真的会丧失一些道德感,趋利的本能却不会变。
龙秉月心里一惊,她竟然有了逃票的想法,而内心阻止的声音竟只是源自怕罚款。
卸下高贵的伪装、独立不求人的表面,直面赤裸裸的自我,如此脆弱。
又如此复杂。
伸出左手在蓝眼睛上刷卡,别过头看向右侧空旷的铁轨,余光还是瞟到了:余额66。
此时此刻,中文语境下代表“大顺”的数字在异国显得尤为刺眼,不过是在提醒她,这点钱只够你今天往返一次哦。
她却没有分心想太多。
露天站台上的风吹来海的湿气,不远处的土丘上风车呼呼转动。安徒生笔下的磨坊风车不断变大、变多,变成风力电场里排排坐的白色大风车。
长大的她明白,连童话人物都不是非黑即白、非善即恶的,遑论她这个真实的人。
她可以战胜本能,由自己的选择,来定义自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