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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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然终是抑郁而终了。但李牧梦的嫁妆成为了支撑苏家运作的主要资金,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和苏家管理不善,家业逐渐衰败。而且这苏然在官场上并不注重自身能力和品行的提升,反而依赖于金钱打点关系,铺就自己的道路。如此挥霍金钱速度更是把家中的店铺也都卖了出去。如今只剩母亲留给她的胭脂铺了。
想来这李然不仅想把自己作为人情送出去,可能更是窥觑她手中的胭脂铺。那她还不如主动卖个人情来获得她挑选夫婿的权利。
“小姐……小姐真的要把地契交出来么?那可是夫人特意留给您的。”
苏莳渔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角落旁的奴婢,应该是叫小桃。
“好了,我自有分寸,你先给我打点热水来吧。”虽外面的时节看着已是初春,但自己贴着湿衣被风吹到还是很容易着凉的。
她必须有强劲的身体才能打好下一战。
第二日清晨,迷蒙的细雨如同天空洒下的轻纱,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雾,只余春鸠鸣啼的声音。
刚用完早膳的苏莳渔就看到赵月莺撑着伞冒着小雨疾步走来,心下了然,她果然很着急。
估摸着差不多时间,苏莳渔才走到门口拿着一杯热水递了过去:“这小雨飘着最易寒气入体,三姨娘暖暖身子。”
“我们莳也最是乖巧。”赵月莺说着便使眼神让身后的婢女递上册子。
让小桃收下册子,苏莳渔也不急着翻阅,倒是赵月莺坐在一旁先开口道:“老爷给你找的三家公子,一是钦天监五官灵台郎的四公子卞世鸣,二是翰林院侍将的三公子杜丰宝,还有那便是兵部尚书的嫡子宴闻祈,这些公子啊都与你年龄适配,你嫁过去啊都是正妻之位,老爷为你挑选的夫婿可都是煞费苦心啊。”
后面一些夸原主爹爹彩虹屁的话语苏莳渔自动忽略,前两位公子家主都是正七品和正六品,原主爹是正五品的工部主事,听起来她嫁的还是庶子,她做正妻倒也是合理。唯有那叫宴闻祈的明明是正二品的嫡子,自己更是庶女,要是嫁过去还是正妻倒是有些奇怪。
苏莳渔转着手中的茶杯,看来这宴闻祈要么是有女子无法接受的缺点要么就是被家族抛弃了。
其余信息看来还是要翻册子才做再做分析。
苏莳渔抬起头,笑的乖巧:“三姨娘,今日午后我便给您答复,到时候也劳烦三姨娘陪我一起把地契交给爹爹,以敬孝道。”
赵月莺似是被苏莳渔得孝心感动,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莳也出嫁姨娘可是舍不得的紧,老爷把你的婚事都交予我,我自是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两人又是一阵寒暄,赵月莺才满意的离开,当然苏莳渔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只有被主家重视的出嫁,她才能被夫家重视并拿到足够多的嫁妆。
窗外的雨丝如针,不知何时大了起来,房间内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
苏莳渔就着窗外的光,翻起了三姨娘留给她的手册。
打开第一页的册子就让苏莳渔忍不住皱眉,跃然眼前的便是一张肥头大耳的画像,苏莳渔猜测这画像师甚至已经把他美化一些了,就这肥硕的体型绝对是有基础型疾病的,并且定是贪图享乐不懂节制之人。
苏莳渔连下面的介绍也没看就翻到第二页,是一张平平无奇的样貌,苏莳渔接着往下看去,杜丰宝,年十六,备考童生试,喜爱参与诗会,敬爱女子。
苏莳渔看到最后一句冷笑了一声,原主的记忆中一直处于深闺中并没有机会接触到男性,所以才要靠媒婆为中介来引荐。而这叫杜丰宝的却敬爱女子说明他有不少所谓的‘红颜知己’,十六岁还在备考童生试不是笨就是纨绔子弟,估计参加的诗会也是结交一些狐朋狗友。看来这杜丰宝也并不是什么良配。
苏莳渔几乎是不报希望地翻到最后一页。
翻页的手不自觉地停顿,即使是水墨版的画像,也难掩画中人风姿绰约的样貌。
苏莳渔视线向下,宴闻祈,年贰拾贰,兵部尚书宴青之嫡子,为人和善宽和,家族氛围佳,兄友弟恭。
她之前就好奇一位正二品的嫡子竟愿意娶正五品的庶女为正妻,在讲究门当户对的古代是极其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如今更是看到了这宴闻祈绝佳的样貌,再加上他温和的性格,不应该在22岁还没有娶妻,这个年龄在古代都已经算晚婚了。
但要是出了名的恶霸之类的按理说原主也应该听到过些名声,可是记忆中她并不认识宴闻祈,所以此人应属于平庸之辈。
而与宴闻祈家世相当的家族都没有选择把女儿嫁给他,看来是知晓他们内部并不简单。
苏莳渔手指点上家族氛围佳,兄友弟恭上。一个世家大族氛围如此和谐,不为资源争抢,那只有一个可能,必是有人退让。
就如当她愿意交出胭脂铺的地契后,连一开始对她不耐烦的三姨娘也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而22岁没有娶妻的宴闻祈必定和她一样是交出了最大的筹码,可能他已经无法继承兵部尚书的位置。
只不过他这和善宽和不知道是真的傻,还是伪装,就无从得知了。
合上手册,苏莳渔已经确定了自己要嫁的人选,那便是宴闻祈。
分析下来他所在的家族的确水更深一些,但苏莳渔不介意去搅浑一点。
而且正二品嫡子妻主的身份也能让她的操作性更大一些,不管有无实权,外在的面子大家都是要给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比起前面两个,分析下来这宴闻祈的品性应该算是最好的了。
用过午饭,苏莳渔就带着手册往三姨娘的住处走去。
苏宅并不大,沿着由青石铺就的小径,再穿过一座小巧的假山,不多时便达到了三姨娘的住处。
赵月莺明显早已等候多时,她此时正倚靠在阑珊处,悠闲地投喂着水池子的金鱼。雨后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映照出她柔媚的气质。远远看去,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还没等苏莳渔走进,赵月莺已经把鱼饵收了起来,一脸亲切的看向她:“莳也,可是选好满意的夫婿了?”
苏莳渔点点头将册子递还给赵月莺:“兵部尚书的嫡长子品性温和,莳也觉得会是个好夫婿。”
赵月莺接过册子的手微顿,很快脸上再次堆起可亲的笑容:“莳儿果然聪明,宴公子确实为人亲和,就算你不说,姨娘也早已有意将你许配给他。看来,我们娘俩的想法不谋而合啊。”
正当两人还在扮演母慈子孝的戏份时,一道男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莺儿,可为莳儿挑选好合适的夫婿?”
来人便是苏莳渔的父亲,苏利松。
苏莳渔心中暗叹,难怪原主的母亲死活都要嫁给他,这苏利松的长相的确俊美非凡。
赵月莺身姿婀娜地走到苏利松的身旁,轻声细语地说道:“老爷,我和莳儿刚刚已经敲定宴家长公子,这样回复红娘后,也能快点挑个良辰吉日,让莳儿出嫁了。”
苏利松点了点头,其实他本更属意杜家的三公子,红娘拿着册子上门提亲时,就属他家给的彩礼最多。这才不枉费他养女多年。要不是月莺告诉她这丫头愿意把胭脂铺的地契留下,他自是不会给她选择。但如今府里的收入可都靠这胭脂铺,这源源不断的钱财自是比一时的彩礼更好。
苏莳看着苏利松一副高姿态地站在那里,心中不禁冷笑。这个所谓的凤凰男,明明内心渴望得到最大的利益,却还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要让别人求着送来一样。
看来这三姨娘已经和他通过气了,才让他如此迫不及待的赶来。
苏莳渔的脸上摆出恰当好处的不舍与难过,将随身带的地契拿了出来:“女儿已没有多少时日能侍奉爹爹膝下,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胭脂铺,我想将它作为我的一点孝心,送给爹爹。此外,女儿还有一个小小的心愿,希望爹爹能够成全。”
苏利松扶着苏莳渔,可眼神却始终盯着那张地契,他摇了摇头:“这是你娘亲留给你的,爹爹怎么能要,倒是莳儿还有什么心愿,爹爹定当尽力满足你。”
“爹爹可否把娘亲留予的宝箱给我当作嫁妆?”苏莳的表情更加悲伤,她抬头望向苏利松,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爹爹,我知道那个宝箱对您的意义,它承载着您对娘亲的思念。可是,里面也有娘亲留给我的信件和一些首饰,我视之如命。我想带着它,也如娘亲在天之灵能看着我出嫁。”
原来只是一些信件和首饰,苏利松暗暗想到。这宝箱的钥匙本就在这丫头的手里,之前他有旁击侧敲问过里面是什么,可这死丫头永远冷脸对着自己,要不是这宝箱打造的实在太过巧妙,不管怎么砍砸都无用,否则他早已打开扔了。
“这宝箱本就是你娘亲留给你的,爹爹本准备等你出嫁那日再给你,如今想来还是现在给你最为合适。”说着,苏利松就叫下人把宝箱带上来。
苏莳渔拂过这木质宝箱,眼神里有着对娘亲的眷恋,复又抬起头擦了擦泪水,把地契递到苏利松的手里:“爹爹,女儿出嫁后恐怕无法再顾及这胭脂铺的生意了。我看三姨娘对胭脂颇有研究,而且她心思细腻,定能将铺子打理得井井有条。这几日我会将铺子的管理事宜都转接给三姨娘,也算是女儿尽一份孝道,为娘亲留下的产业寻得一个可靠的托付。爹爹,您看这样安排如何?”
苏利松不动神色地收下地契,按照常理,这胭脂铺的管事权应当交给主母来管理,可当他回想起那人的趾高气昂,口口声声说若不是依靠她们家族,他苏利松根本不可能有今日的地位时,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他装作一脸为难:“虽说林静她不是计较之人,可这铺子的管事……。”
“老爷,大夫人掌管家中一切事物,本就忙碌身体欠佳,这打理胭脂铺的事不如就交予我吧,也好让我为姐姐分担些事物。”赵月莺打断苏利松接下来的话语,言辞恳切道。
苏莳渔再无精力看这两人表演,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回到卧室,拿出挂在脖颈处的钥匙,打开了这宝箱才发现里面内藏乾坤。
这宝箱并不大,它的长度大约有一尺半,宽度和高度都与之相称。宝盖的内里都嵌满了各色宝石,一沓纸上面的确是有一封信,上面写着莳儿亲启。
苏莳渔思虑良久,还是将信点燃放进火盆里。她如今已是占了她的身体和身份,虽说不知原主的灵魂去往了哪里,但愿她能收到娘亲写给她的信。
虽说这原主的母亲是恋爱脑,但许是后期看透了还是对女儿的不舍,信下面的那一沓纸竟都是银票。
在这不知名的朝代中,银票最大数值乃100两,苏莳渔数了数里面竟有20张银票,合计2000两,是一笔不菲的金额。
她这胭脂铺的收入平时本就要补贴家用,不要说这苏利松早已窥觑良久,如今用这胭脂铺换这宝箱和选夫的权利,的确稳赚不赔。
第二日她就被告知十日后便是良辰吉日,让她做好出嫁的准备。
这几日她除了试婚服,把管事细则告知三姨娘,就把自己的里衣缝制了十处秘袋,再把银票分批塞了进去。
做完这些,她便安心的在自己住处等待出嫁了。
成亲那一日,苏莳渔一早便被拉了起来,眯着眼任由婢女给她穿上繁复的婚服。
刚穿完婚服就被按到座椅上,苏莳渔这才第一次认真的从铜镜中看清自己的样貌。
原主的长相应该是更偏向于父亲的,生的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貌,双眸犹似一泓清水,眉眼下是琼鼻,嘴唇是淡淡的粉色却又很饱满。
苏莳渔歪了歪头,铜镜里的人也跟着她的动作,眼神清澈,懵懂而又娇媚。
嬷嬷替她梳着头喊着举案投眉的吉祥话语,素净的脸上也被厚重的妆容掩盖,让原本的样貌更添一层艳丽。
最后她被盖上红盖头,被扶到花轿上。
坐上花轿,苏莳渔自嘲道,或许她比其他少女还要幸运一些,能在只言片语的信息中三选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