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满府枉死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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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仍低着头,但说了句十分吓人的话:“我走不了,非但我走不了,方圆十里的亡魂,都走不了。”这超出所有人的预料。瞧她这装扮,绝对不是近现代的魂,若她说的是真的,不说长了,哪怕只有两三百年,这里怕不成了小地狱!
陆震问她:“你是谁?抬起头来仔细讲。”
那女子缓缓抬头,生得眉清目秀,只是略显消瘦。她大着胆子打量了陆震一会儿才说:“我叫郭元香,亡于贞元年间。”
这话一出众人更惊,一千多年前了!陆震在她对面盘腿坐下,语气缓了缓,像唠家常:“你慢慢讲。”
角落里的陆灵蕴瞅这架势,三两句怕是说不完,且五六句呢,她干脆也往地上一坐,双腿一屈,胳膊支着脑袋,歪头听。
周中阳看看坐地上这师徒俩,又瞅瞅不远处的黄花梨椅子,觉得那上面可能有针扎屁股,于是也挨着陆灵蕴坐在了地上,他腿长,拧巴了好几个姿势,才找到相对舒服的一种。
谈话还在继续,那女子幽幽说道:“我祖上曾是将门之后,奈何家道中落,因祖父生前曾为我许下婚约,16岁时,我与武康郡王的次子李淮成亲。他少年英姿我早见过的,且小有功勋,是以我满怀期待地嫁了过去,可他只待我如亲哥哥一般,虽也十分关爱,却并非夫妻感情。当时吐蕃多次犯边,家翁屯兵咸阳备战,召李淮随战,我因自小读书习武,懂些拳脚,便自请追随。军中两载,我与李淮共进退,我已数不清有多少个日夜,我们秉烛推演战局,有多少次上阵杀敌,交付后背,记不清多少次血染战袍,厮杀到精疲力竭……”
她仿佛又回到了昔日战场,金戈铁马,两人相依而战,她眼中有光,声音轻颤:“因着这份共生死的情谊,李淮看我的眼神变了,我知道他终于爱我了,我们的洞房之夜,竟是在击退边寇的那个晚上。我永远记得那夜,我的郎君,我深爱的那个少年英雄,尽管已十分疲累,仍旧给了我一个永生难忘的初夜,他……”
“这倒也不用讲那么细。”陆震尴尴尬尬地提醒:“你……往后讲。”
陆灵蕴换了个手撑头,瞥见一旁的周中阳憋了笑。
那女子顿了顿,眸光暗了些,又继续说:“那之后,因退寇有功,李淮授太子通事舍人,我和她一起回京,却不料那成了我们夫妻决裂的开始。因为婚后两年未孕,家中已在为他张罗新人。我娘家中落,已无所依傍,自然无人替我说话,我唯一寄希望的,也无非是我们之间的生死情谊。李淮当时炙手可热,这送上门来的贵女,又深得老夫人喜欢,竟是我不在的期间,哄得阖府上下人人称赞,我若有微词,倒显得我不够大度了。”
她眼里开始漫出来伤心和愤怒:“我竟不知,回京前家里便已备齐了所有婚事,只待李淮回来入洞房而已。半月后李淮出京,却不再准我跟随,要我留在家中孝敬母亲,操持家务。但我婚后一直在军中效力,于管家之事不甚在行,是以都是新入门的贵女素之掌事。那之后,是我极难看而又卑微的日子,虽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却不得老夫人喜爱,我虽在战场上骁勇无敌,在府中却是毫无心计,一步步落入人家的圈套!”
她周身开始散出戾气,陆震不得不又一次打断她:“你冷静冷静啊,这都过去一千多年了,慢点说。”
她身上的煞气淡了淡:“战场环境艰苦,风餐露宿,我月事一直不准,是以李淮走后我才发觉,我已有身孕,我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