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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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眉问:“刚刚那一下,脉脉怎么没有摔倒?”

    倒像是被人拖住了.......

    “自然是稳住了。”

    桥大人不以为意,从袖中拿出一张宣纸,得意地递过去,“今年有个蜀州来的举人,叫张渊,此人才华出众,颇有前人遗风,明年春闱,必定拔得头筹。”

    桥夫人惴惴不安,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就来气,抬手将茶杯重重磕在桌上,看也不看喋喋不休的桥大人,转身就走。

    桥大人:“......”

    桥大人懵了:“夫人?夫人!”

    桥夫人头也不回。

    桥大人气得哆嗦,一拍桌子,仰头给自己闷了一口茶。

    ?

    承平二十九年七月,长安街上尽显萧条。

    浮屠峪一战仿佛带走了大梁仅存的生气,东边的胡人蠢蠢欲动,大有卷土重来之势,今年又有大旱,长安百姓惶恐不安,随时做好了再次南渡的准备,重走九年前东胡之乱的老路。

    对于这一切,桥?枝早已司空见惯。

    她撑伞走在市井中,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道:“昨夜.......”

    “昨夜如何?”

    沈寄时折扇轻摇,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总是能吹起少女帷帽前的轻纱,时不时露出她洁白的下颌。

    桥?枝以为他在给自己吹凉。

    她本想问,印象中昨夜她是伏在桌案上睡着的,为何一睁眼,却是在床榻上。

    只是她与眼前郎君实在生疏,问这样的问题,着实唐突。犹豫间,她微微抬头,却猝不及防对上眼前人的视线。

    一股莫名的熟悉涌上心头,桥?枝有片刻的失神。

    “女郎?”

    “沈郎君。”桥?枝错开目光,脚步渐渐放缓,“郎君家中还有人吗,可要捎带什么话?”

    沈寄时偏头垂眸,看着她头上淡黄色的绒花,无声轻笑。

    他啧一声,“父母兄姊尚在人间,至于捎带什么,还是免了。”

    桥?枝握着伞柄的手微微收紧,忍不住抬头看他,十分不解。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我又何必去打扰,不过是徒增伤心。”沈寄时站定,语气中多了几分认真,“女郎,前路漫漫,莫要停留在原地。”

    他在说给她听。

    桥?枝长睫微颤,突然看向他身后,固执道:“沈郎君,我们到了。”

    沈寄时抬头,白幡随风而摆,立在他眼前的,是一间偌大的凶肆。

    所谓凶肆,经营香烛纸扎,寿衣棺材,丧乐唢呐,生前身后事,皆能安排的明明白白。然而说来可笑,如今的长安,生意最好的不是秦楼楚馆更不是茶楼酒肆,而是人人都觉得晦气的凶肆。

    门前摆放的经幡轻轻摇晃,摩擦间发出沙沙声响。

    凶肆内死气沉沉,七月十五刚过,正是客人最少的时候。

    身材臃肿掌柜靠着檀台昏昏欲睡,突然被脚步声惊醒,见到来人当即精神起来,上前迎接:“东家,您可算来了。”

    桥?枝卸下帷帽,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头,“秦掌柜,我来补这个月的账。”

    “这个月应当是不用补帐,七月生意好。您来之前,刚有人从这里买了几十两的东西。”

    桥?枝看到账本上最后一行的落款,讷讷问:“今日来买东西的是兴宁坊沈家?”

    沈寄时一顿,目光落在账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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