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沉渊收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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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招呼赵执：“阿执，这狐裘，我给里面加了一层貉绒，快试试是否合身。”

    云姿挑亮了灯花，说道：“这是夫人从昨晚熬到现在才做好的，郎君，昨晚夫人几乎没睡。”

    “娘，你不用这么赶，你忘了？我不怕冷。”

    慕容氏给他披上狐裘，“北地不比建康，到了北地，寒气浸透身体，没有狐裘怎么行？”

    灯影把慕容氏的侧颜照得极度柔和，身上的狐裘似还留着她怀里的温度，这是母子两个不多的亲近时刻。

    赵执想到京城中一个由来已久的传言，当下心里一横，撩袍跪在地上，“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元庆十二年，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

    云姿被赵执突然的发问惊住，捂住嘴巴“啊”了一声。慕容氏似是反应了一下，并不像云姿一般失态。

    “阿执，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想知道。”

    “你的爹爹，是大将军的副将，”她说的大将军是赵?，赵执的亲叔父。二十年前，赵氏兄弟共同领兵护卫国境，并列为大?长城。

    “元庆十二年在雍州，你爹爹阵前对敌，误入北滦军圈套，身中数箭，流血力衰战死。”

    这答案跟赵执从小知道的一样，但如今，他却在怀疑……尤其是靳三回禀他，慕容氏和赵?都去过延贤寺。

    难道他竟是在谎言和欺骗中长到如今的么？

    “你爹爹是大?永远怀念的英烈，阿执，你出使北滦，也当以你爹爹为傲，宁可身死玉碎，也决不能辱我大?国威。”慕容氏说话声坚决，细听却带了哽咽。

    赵执按下心里的诸多疑问，不动声色地站起来，“是，我明白了。”

    慕容氏伸手轻抚灯下儿子的脸，这张刚过弱冠之年的英气面容，隐约藏着另一个人的影子，她一下子掉下泪来，“阿执，你此去，一定要万事小心，保全自己。”

    赵执轻拭去她的泪，“此去只是出使，并非交战，母亲放心，你也要保重。”他想起昨日她在宫宴受辱的事，“母亲，那昭宸郡主刻薄无礼，我已在幽馆教训了她，只是她与其母皆是女流，我不好拿她怎么样。但再遇到这样的事，你也不必隐忍。”

    慕容氏不以为意地摇摇头，“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母亲为何如此不以为意？那昭宸郡主母女说的明明就是寡嫂和兄弟的闲言碎语……赵执又一阵心烦意乱，给云姿交代了几句，给慕容氏嗑了头离开了别院。

    出门时赵?身边的老仆正在门口等着他。“郎君，将军请你去他书房说话。”

    “他有何话说？”

    “老奴不知，郎君请吧。”

    赵执随老仆来到主院，赵?还是站在那巨大的四境图前，而桌案上放着他昨日抵当在幽馆的那把剑。

    他突然想起这把剑的由来，是他十五岁和谢赓北上从军时，赵?送给他的，这剑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沉渊。

    赵?转身看了他数瞬。

    “你跪下。”

    赵?二十年前就统领千军万马，声音自有一股逼人的威严，可令站在他面前的普通人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