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真心相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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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虫蚁啃食骨肉，难受到极点。

    把脖子上的宝石咬在牙齿间，才短暂的得到缓解。

    崔?带他见了尤渚。

    不是他第一次见右天王，是星乙第一次见右天王。

    “救你的不是我，是落言，他把你交给我，希望我能帮他照顾你。”右天王笑起来如沐春风，却能让人察觉到她不经意间释放出的压迫。

    不，就是你。

    我只认你，是你救了我，季寻痴痴德想。

    “季寻，已经死了。”她说：“过不了几百年，所有人都会遗忘这个名字，那时候，星乙就能以右天王副官的身份出现。”

    星乙顺从的点头。

    “把帽子摘掉，手上的绷带解开。”她说。

    星乙依言照做，只是当他把漆黑的头发和满是疤痕得手臂露出来时，深深的耻辱还是让他露出难堪的神情。

    右天王皱起眉，左看右看都不满意，抬手勾勾手指，崔?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箱子，打开举到她面前。

    皮箱里是十几根不同颜色的领带，她挑了一根纯黑色的。季寻以为他准备送给自己时，尤渚却直接上手，绕过他的脖子，为他系上了领带。

    少了累赘的绷带，一条漆黑的领带和单调的白衬衫让季寻整个人笼上一层纯白色的光。

    “人之所以那么辛苦的活着，不是因为他们单纯想要度过一生，而是求过体面的一生。”尤渚为他整理衣领，拉起他惨不忍睹的手臂，使星乙不得不看着那些深褐的创伤。

    她质问星乙：“把伤藏起来，别人就看不到了吗？”

    “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今天从这里走出去，走出镜都，再也不要回来，像老鼠一样藏匿起来，你愿意吗？”

    星乙强装出的平静出现裂缝，尤渚看着他不自觉握紧了的拳头，笑着问：“不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

    比起老鼠，他还是更愿意当狗。

    “一生弹指短，”她手心贴上星乙的脸颊，指尖画过他的眼角，声音温柔：“一定要坚定，只有坚定，才不会泯然众人。”

    “就算你没有法力，也可以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守护这九层辽阔的土地，活为她活，死为她死。”

    “能做到这一点，就算你的血不是源自这里，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就是天族人。”

    “你就是天空的儿女。”

    星乙豁然抬起头，就看到尤渚的脸近在咫尺，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充满期盼，没有半点虚假。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这副眼神，在无数个想要放弃的瞬间，他就是靠着这一点点的希望，一路在尤渚为他安排好的赛道上狂奔，直到抵达终点。

    星乙缓缓单膝跪地，低下了头。

    “我会供养你长大，教你所有你父母没有教给你的，说你父母没有对你讲的，我会保护你的。”尤渚在他面前蹲下，小声说。

    狗不如人。

    人知道将骨头保存，做成更美味的汤，狗只知道骨头是骨肉，只会快速啃噬生怕被抢走。

    人不如狗。

    给狗骨头，它们才会听话，而仅仅给人一点骨头的香味，他就会追着你跑。

    星乙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水滴中倒映出的，却是自己的脸。

    尤渚把手放在他肩头，她手心温热，一下下轻轻拍打：“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你长大后的模样了，星乙。”

    “你不是残废，而是拥有双倍时间天才，好好活下去，给我机会见证你的成长吧，星乙。”

    尤渚手指摩挲着他光洁的额头，就像为他打上了某种钢印。

    “感受到了吗？”尤渚揉了揉他乌黑的头发，又捧起他硌手的脸，似乎想通过对视，来把生机传输给他无措的蓝色眼眸。“感受到了吗？你归属于天国了。”

    少年软绵绵的手臂僵硬起来，后知后觉的抱住了她的肩膀。

    带着这种不真实感，星乙猛的从回忆中醒来。

    镜都神将的议事、决策以及处决都在圣殿进行，这里过于沉闷严肃。镜都真正有趣奢靡的地方，被叫做“风琴塔”。

    风琴塔，和天国整体一样，有九层，是天国最高的建筑。

    金砖铺面，宝石雕花，九层高塔一层胜过一层，大量的金银并没有使得这座塔看上去滑稽，反而用白石和大理石终结了金子的笨重，剩下恰到好处的讲究与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