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婚约终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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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还听见二人正在交谈:“步娘子年前便能回京。”

    “步阿婆?”祝时安拉开椅子坐下,“阿娘在意步阿婆作甚?”

    程临微叹了口气:“先前你和阿盈还小,不知道关于她的事。其实,步自芳的名声在平宁周遭也算有些分量。”

    “前朝末乱时,我没有时间与她结交,现在有这个机会,当然还是愿意帮衬一二。”

    祝持德一针见血:“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步郎君。”

    “步娘子是御史阁下的母亲,现在阿盈又有这般心思,府里和步娘子往来,实属自然。”

    程临微颔首:“既是年前回京,监察御史过年也回不来,那我便写个帖子,请步娘子来祝府过年。”

    祝时安听了半天,不禁感叹:“若是步郎君在平宁做官就好了。”

    那样,有个步九思在平宁吊着,小妹肯定不会这样几个月不着家。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步九思上一世被迫外放,领的就是监察御史的职务。现在祝时安想着此事,步九思的官职与上一世重合,总觉有些不详。

    若是他仕途如上一世一般坎坷……

    想到小妹对他的喜爱,祝时安心情骤然凝重起来。

    程临微和祝持德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此时的正厅无人再出言打破宁静。

    许久,祝持德才重新开口:“时安。”

    祝时安疑惑:“阿耶有何事?”

    “时安莫要太关注步郎君,”祝持德谨慎道,“时安还有许多同窗,若是单单挑了步郎君出来,反倒容易弄巧成拙。”

    他提醒道:“宁顺侯府的大郎君也算与你有半程同窗之谊,时安也可与他多加往来。”

    祝时安想到小妹在侯府受的那些委屈,郑重点头:“我先前一直与他保持着信笺往来。”

    不过说到司所善,祝时安思绪渐渐飘远,接近半年未见,虽说有几封来信,但终究只能窥得他生活的一角。

    也不知司大郎君这种世家公子外放当县丞会不会不适应,他想。

    司所善在授官之前专程找到了和他父母有过交集的勋贵,通过他们的门路操作了一番,把自己的官职定在了平宁之外。

    他身上担着县丞的职位,所处的县情况尚可,不算富裕但也不算贫穷,是个并不出名的地方。

    故而,在授官结果刚下来时,阮夫人根本就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不过是个外县县丞罢了,连给照儿提鞋都不配。”彼时阮夫人是这样和棠梨说的。

    司所善一开始在此处的待遇还不错。

    本地县令知道他出身宁顺侯府,从五品的爵位压在他头上,县令当然对他颇为优待,想要借此机会得到侯府郎君的青眼,从而一飞冲天。

    奈何过了半个月,突然有风言风语传进县令的耳朵中,道是这位司大郎君并非宁顺侯府正儿八经的郎君,他不过是个去侯府打秋风的穷亲戚罢了。

    自此,县令对司所善的态度骤然冷淡起来。

    他不仅不再帮衬新人,还把许多不属于县丞的工作都扔给司所善,明摆着就是想看他的笑话。

    司所善被拘在侯府十年,阮夫人虽然不许他抛头露面,但吃穿住用也算妥帖,他身上终究还是有几分世家公子的气度。

    他猝不及防被扔了这么多公务过来,还都是乡野中的烦碎琐事,着实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在司所善焦头烂额之余,官署中其他人也受县令挑唆,时时在他面前提起宁顺侯府的事情。

    “司大郎君可是大户出身呢,”有小吏这样奚落,“瞧着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都已经沦落到这儿了,还当自己是侯府主子呢?”

    司所善听到这样的嘲讽,他不急不恼:“司某非是这般所想。只是才来此处不到一月,县内许多事务还有些生疏……”

    县令得了平宁某些人的授意,此时正专心打压司所善:“行了,你们也都少说两句。司县丞要是真那么厉害,还至于来我们这儿当个小官?”

    他虽然笑着,但笑得讥讽:“可见司县丞不过是仗着个姓氏攀了攀宁顺侯府的门槛罢了,估计连个旁支都算不上。”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大家记得给司县丞留点面子啊,听过了就算了。”

    司所善皱眉:“县令此言差矣,我的确出身宁顺侯府司氏。”

    虽说他并非宁顺侯一房,但终归也是前朝勋贵出身。

    他能忍受县令嘲笑自己不是宁顺侯世子,但不能忍受他嘲笑自己借着姓氏攀宁顺侯府的门。

    因为……司所善心中沉重,这本就是父母才应得到的一切。耶耶和娘亲才不是旁支穷亲戚。

    “哦?”

    县令手中有阮夫人给他的内情,此时冷笑:“原来咱们司大郎君啊,还是个沾了点侯府血脉的弃子呢!”

    司所善没有再去理这些人。

    前朝末乱时,司家大房几经沉浮,县令既没有再次否认他的出身,剩下的,司所善都不在意了。

    他只是碍于同僚们幸灾乐祸的眼光,收起所有能象征自己身份的事物,继续看着眼前令他一团乱麻的公务。

    没有人愿意帮助司所善,那他就去官署翻出历年处置的案卷,比照着前任县丞的方式,从中学习关于公务的一切。

    而在啃完前任县丞留下的所有痕迹后,司所善仍觉自己所做的一切过于虚浮,只能说堪堪糊弄过县令的审查。

    他自己清楚,自己的处置总是有些使不上力的感觉。

    司所善沉思,他在此处已经当了两个多月的县令,官署中能翻出来的文书都已经翻看得差不多了。

    此处没有夫子,也没有愿意传授他为官之道的友人,虽说祝大郎君时常寄信过来,可二人的官职并无相通之处,想向他求教也是难为对方。

    自己该如何找寻到身为官吏的实感呢?

    司所善离开官署,他换上了一身破烂麻衣,找到一家农户,给他塞了点银子,想借住在他家一段时间。

    勋贵出身的司所善从未过过这样难受的日子,身上的衣服都不能遮蔽四肢,他顶着烈日在农田中学习耕作,尽管是凉爽的秋季,但还是让他手臂酸痛到抬不起来。

    他跟着农户半夜抢水,险些被旁人打中头部,后来好不容易看着这家农户快要丰收,却又因为阴雨天气而没日没夜抢收,几天合不了眼不说,还是避免不了损失。

    司所善若有所思。

    他这段时日晒黑了许多,连带着整个人都瘦削了。但与之相对,他处理公务时愈发熟练,连县令都挑不出多少刺来。

    主簿曾与他在官署相遇,他嘲笑道:“先前司大郎君还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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