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桃源?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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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殷回之从床上起身,柔顺整洁的长发垂落到肩膀胸前,他微微一愣,低头看向自己身上彻底变了样的衣服。
熟悉的问剑峰校服换成了粉色软绸,滑丝丝地贴在皮肤上,连肌理的起伏都勾勒得清清楚楚。
殷回之脸色僵了僵。
谢凌眉峰微扬:“放心,不是我动的手,是她给你换的。”
原本沉默立在一旁的女子微微福身,姣好的面容上浮现出浅浅笑意,仿佛在印证谢凌的话。
放心?
殷回之试图理解这句话,于是想起传闻中的谢家少主某些不为人知的取向癖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抿了抿唇,不自然地对那女子道:“……得罪了。”
谢凌轻轻笑了一声,笑声意味不明。
殷回之敏锐抬眼,在他嘴角和眼中捕捉到了尚未消散的笑意。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谢凌的笑实在让他喜欢不起来。
不仅是因为对方的魔修身份。
更因为那笑里总是带着嘲弄玩味、因为地牢里那堪称诛心的、事无巨细的话语。那双漂亮微弯的桃花眼看向他时,眸底却仿佛藏着吞噬魂魄的深渊。
让他直觉很危险。
殷回之低眉避开了谢凌的目光。
然而这一低,便又看见自己身上浅绯色的薄衫。他眉尖抽了抽,忍不住问谢凌:“没有别的衣服吗?”
谢凌欣然抬起手掌:“有。”
立在榻尾的女子心领神会地转身,不多时,便呈上来一叠轻轻软软的衣物。
桃红柳绿绛紫,看得人眼疼。
殷回之沉默地看着谢凌。
谢凌也没再穿先前那身,而是换了一件月白长袍,雪锦鲛绡层层相叠,泛着浅淡的蓝辉,在胯骨上方被巴掌宽的银灰色腰带束紧,勾出劲瘦漂亮的腰线。抛开行事作风,这身打扮怎么看都更像一位样貌夺目的仙君,而非邪佞。
再看回那堆花花绿绿的玩意,殷回之明白过来谢凌就是故意的,懒得再费口舌,冷淡道:“不必换了,就这样吧。”
谢凌就着这个一站一坐的姿势,搔了搔他的下颌:“说话真有架子,不怕我杀了你吗?”
殷回之皱眉后仰,避开了他这招猫逗狗一样的小动作:“我要是怕就不会任由你拐我下山了。”
谢凌没对这句话本身表达看法,而是不疾不徐道:“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殷回之不语。
他看着谢凌轻佻的眼,试图猜出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说他忘恩负义也好,机心万千也罢,得知谢凌的真正身份后,即便救命之恩属实,他也无法真正信任对方。谢凌向他澄清自己与力驰的死无关,他也只信了一半。
甚至在谢凌强行带他下山后,他愈加认定谢凌别有用心。
可这份别有用心,究竟是用的什么“心”?
殷回之状似无意:“谢凌,这里是什么地方?”
候在一旁的女子眼睛都没眨一下。
谢凌对这种拙劣的试探感到很兴味,缓缓道:“我的地方,人也是我的,你直接叫我少主都不打紧。”
被拆穿意图的殷回之并不意外:谢凌既然在他修为被废后还选择带他离开,就不可能会放他自由。
他直截了当地问:“我们要一直待在这里吗?”
“不,但要晚些动身,”谢凌垂眸望着他的心口,“你的经脉被噬灵蛊损害太深,需要调脉温养。”
殷回之身形一僵。
他丹田在观澜宗上就被废了……谢凌怎么会知道他体内被种过噬灵蛊?
为什么明明昼夜不眠、日日不休,却怎么也长进不了?为什么明明读过那么多剑谱、记过那么多心法,却始终停在筑基中期?
因为十一岁那年,收留他的那位仙首除了抽干他的灵力,还在他的丹田里种下了噬灵蛊,只要他还修炼,那蛊便会像一个无底洞一样,将他刚刚吸纳的灵力吞噬殆尽。
这一劫不仅毁了他一半灵根,还让他彻底成了一个无法突破筑基中期的“废物”。
他的天赋、敏锐,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若说那仙首残忍,对方偏偏没有用震毁他丹田的法子,而仅仅是抽干了他的灵力。
若说良善未泯,那人却仍觉得不够,想方设法给他种下噬灵蛊。
给他留存一丝回旋的可能,然后让他亲眼看着这丝可能,持续地、反复地被磨灭。
许是阴差阳错,又或是冥冥注定,当年季回雪把他捡回问剑峰、求灵隐看过他的丹田后,灵隐对季回雪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话。
“若不废丹田,无法拔除。”
丹田废了,噬灵蛊自然也就跟着报了废。
但这三个字,同样也意味着寿命会折损到不如凡人,以及……此生都几乎无法再修炼。
季回雪不可能同意,健康安稳状态下的殷回之也并不果决。
殷回之就这样浑浑噩噩活到了十六岁。
脏水淋身,怎么也洗不尽,季回雪被关禁闭,只有谢凌这个不知道怀着何种心思的魔修说要帮他。
他故意拖到了行刑。
是穷途末路下的放手一搏,也是对谢凌的无声反抗。
你要带我走,那我便成为一个对你毫无用处的废人,你还执意要带我走吗?
谢凌的行动出乎他意料。
更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原来什么都知道,知道曾寄生在他丹田的蛊,知道如今恶蛊已除,当然也知道他的意图。
殷回之的情绪冷沉到了极点。
乾阴东域天夜门门主的独子,就算不如传闻那般是个恶贯满盈欺男霸女的骄奢草包,也不该是个对他了若指掌、能自由出入仙门之首观澜宗的鬼魅。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殷回之猜测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因为谢凌又露出了那种让他很不舒服的笑:“怎么了,小仙君?”
事已至此,委婉的试探已经没有意义,他硬邦邦而不客气地问:“你是真的很了解我……谢公子,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谢凌沉吟了一会儿,慢慢道:“你真想知